富公公刚出去传话没一会儿,门口几乎是‘咻’的一下窜进来一个人。
这才使得坐在龙椅上的大暴君轻轻抬了抬眼,利刃一般的眸一下子就锁定了来人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战栗的压力。
站在天子身边的富公公更是颤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年头奴才也不好做呀,尤其是天子身边的奴才。
“苏矜所谓何事。”
手上的狼毫着墨挥洒在宣纸上,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苏相,
也就是当朝宰相苏浦,贵妃苏子衿之父。
一身儒雅干净的鹤氅显得身姿更加的挺拔,一只襄金玉钗挽起墨发。
虽说以为人父,但俊美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一双和苏子矜极为相似的狐狸眼非笑似笑地盯着上面年轻的帝王,没有一丝惧意。
目光相对擦出激烈的火花。
苏浦轻轻一甩袍,行了个军臣礼。
“臣,苏浦参见皇上。”
“嗯。”
“臣斗胆替各位臣子提醒皇上一句,三年的选秀是该进行了。”
苏浦把手上的奏折递给富公公,呈上御案。
楼玦手上的狼毫微微一顿,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冷厉之气,“苏相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来提醒朕。”
这家伙一向狡猾,自己想要说的,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来。
“嘿,还是皇上了解我,我的宝贝闺女到底怎么样了?”
很快,表面上的儒雅立刻崩掉,
那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连富公公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脸上都一抽抽。
苏相还是这么的,
活力满满啊!
“很好,能吃会睡,还有气。”
无比直男的一句话,差点气死人不偿命。
苏浦:“……”
“还有气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捧在心尖尖上的闺女儿就被你这么糟蹋了?矮油,我们苏家就这根独苗苗啊!她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我怎么还有脸去见我们苏家的列祖列宗啊!”
原本儒雅的大叔,毫无形象的往地上那么一坐,痛苦的锤着胸口大吼起来。
闻声赶来的苏衡音、苏衡决,也没漏了他们亲爹刚刚吼的那一句:“……”
爹啊,敢情我们不是人呐。
也是,
在老爹眼里,他们从来没有被当过人的时候。
楼玦:“……朕,允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听到这么一句,
苏浦立刻哧溜的站了起来,脚下的小旋风又重新发动了,异常熟练的往后宫的方向跑去。
他的宝贝闺女儿啊!
等着爹爹啊!
后面的苏家两兄弟也向楼玦俯了俯身,跟随老爹的步伐去了。
“皇上,这。”
富公公有点迟疑的,看了看龙案上的奏折。
“他这是在提醒朕,太后要回来了。”
楼玦霞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暴戾之气围绕在周身让人微微发寒,手上的狼豪化作粉末飘洒在龙案之上。
富公公知道,皇上,这是发怒了。
立马识趣的退下掩上门。
“盯紧楼御那边。”
“是。”
暗中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看来,是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