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接管公司的时候,父亲已经为他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了。
可是父亲那个时候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零重新开始的,整座商业帝国都是一砖一瓦,辛辛劳劳用他的汗水堆积出来的。
又有多少次,看到父亲酩酊大醉,他半夜起来,看到他倒在沙发上,第二日,早餐的时候,就看不到人影了。
他现在之所以可以有权利不像父亲那般不顾及家庭,是因为现在段氏已经走上了平稳的轨道。
思绪在那不断闪烁的狭长眸子之间来回飘动,段思哲陷入了自己重重的沉思中。
直到耳旁重重的咳嗽声又接踵而至,这才清醒过来,挑挑眉头,满脸担忧之色,从旁边到了一杯水,弯下腰,递了过去:“先喝点水。”
一阵阵的咳嗽从肺底深部而来,段宇鸿重重地捶着胸,隐隐传来的痛,不知道是咳嗽的缘故,还是用力太猛的原因,好似想把整个肺咳出来,才会觉得舒畅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宇鸿才抬起头,嘴唇因为短暂的缺氧,而略发有些青紫,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儿子。”
简单的道谢,没有平常人家的疏离,将二人之间的关系霎时间拉进。
轻轻啜了一口,水慢慢沁入舌中,都是苦涩的,强行咽下些许,段宇鸿这才感觉好些,继续说道:“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看我这老头子?”
淡淡清清的语气,满眼中确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段思哲站直身子,尴尬地望望周围,空气中弥散着温情的气味,让他还真一时无法适应,话锋一转,开腔说道:“恰巧路过。”
好一个蹩脚的理由,段氏集团和仁和医院,一个在H是最繁华的地段,另一个在东北角上。
段宇鸿强忍着眼角的笑意,没有笑出声音来,心中洋溢着幸福的温馨。
这久违的感觉,离开自己得有快十年了吧。
自从段思哲开始长大,有了自己的脾气和性格,就再也不是他腿上那个一直粘着他的小男孩了,再到后来,他忙于生意,就一直没有时间去管教他。
等到遇到事情,再告诉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和儿子之间的隔阂、鸿沟越来越深,根本就跨不过去。
而他,再也没有听过这个父亲的话。
当然,除了接管公司的事。
而现在,这关系,不近也不远,这氛围,不淡也不浅,刚刚好。
而这剩下的关系的拉进,就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他相信,既然自己的儿子,内心那冰冻的疆土开始松动,一切就都是好的兆头。
“公司最近忙不忙?”敛下眸中的笑意,段宇鸿这才问道。
“还好。”段思哲紧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地回应道,继续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来干什么,平时不是王叔来查房吗?”
“没事,一些不甘心的人所作的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段宇鸿淡淡神情,浅浅应道。
对于她,段思哲现在不想做任何评价。
若是一个人让他讨厌,真的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