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夜,月明星稀,天空万里无云,一轮硕大的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上,大河奔流于野,远处山峰拔地而起,此起彼伏,层峦叠嶂,犹如苍龙盘伏于地一望无际。
河流之畔,村落稀少,几条荒芜小路穿行于其间,村落多傍河而居,平日里以捕鱼维持生计。
离这些贫穷村落几百里开外便是帝国边陲重镇洛城,由于此城地处帝国边陲,城墙甚是雄伟,城墙高不下百丈坚固无比,城上各处安置着需要七八人才能操纵的巨大强弩机床,而且常年驻有重兵把守,由于又是重要的漕运中枢繁华富庶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城内舞榭歌台林立,平日里城内车水马龙,舟车往来不断,夜晚之下城内灯火通明,歌舞之声不绝于耳与城外的贫穷村落的零星灯光相比形成了鲜明对比。
洛城之南,山间竹林此时正独立一人,只见此人身着一袭黑色的带有奇异纹路的铠甲,脸部被一副青铜面具覆盖,一柄长剑系于腰间,长发万千不时随风而动,漆黑的眼眸透过那看着让人有些头皮发麻的面具默默注视着山脚下处于一片灯火中的城池,身后的披风被山风轻拂,一只带有甲套的手虚掩在剑柄之上,手上不时有黑色雾气缠绕,就这样一直注视着,许久未动,不知其在思考什么。
良久,远处有一白衣书生,头戴青色发带,手执折扇,温文尔雅,单手负背正自远处慢悠悠的向此处走来,说来也怪,看似崎岖漫长的一段山路却在刹那间被这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扮的男子走完,白衣书生在其身边停下,瞥了一眼黑衣男子手上缠绕的黑色雾气便轻摇折扇也顺着黑衣男子的目光向山脚下的城池望去,自白衣男子出现那名身着奇异红色纹路铠甲的黑衣男子始终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打扰也可以说不为所动,就这样两人站立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交流。
远远望去,二人一黑一白,一人执剑,一人揺扇,一文一武,在透过竹叶洒下的皎洁的月光下形成了一幅色彩分明的画卷。
“你来了”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人停止了交谈。黑衣男子消失在了原地,所在之处只剩下丝丝黑雾来回盘旋。
白衣男子孤立原地良久,突然摇动的折扇“啪—”的一声骤然合上,轻喝道“来人”,其身后空间波动了两下,浮现两名劲衣打扮的男子,二人出现后,单膝伏地,恭敬答道“参见督主。”只见白衣男子单手持扇对着右侧方的竹林凭空挥舞了几下,然后手掌轻转,一截竹筒被隔空摄于掌中,然后交与身后的一名男子道“连夜赶往帝都,将此物呈于陛下,不得有误。”
“是”身后的一名男子接过竹筒恭敬答道,之后便隐去身形,消失在月夜之下。
然后白衣男子问道“最近洛城之内可有重要人员往来?”
“启禀督主,公主殿下目前正在城中,另外还有一些世家子弟。”
“哦—,”说完,白衣男子从腰间取下白玉玉佩对身后之人说道“持我令符,命令驻扎在洛水之畔的三个军团见令符之后连夜开拔,全部撤入洛城之内配合洛城守军就地防守,无论出现何种情况只可防守,不得出击,否则杀无赦。”
“是”身后男子接过白玉令符也消失在这里。
白衣男子再次打开折扇,手揺折扇慢悠悠的向山下走去,不消片刻已至半山腰,再看时已至山脚之下。
洛城南门,城门附近一些店铺早已关门与城中富庶地区的喧闹不同此时这里一片寂静城门也早已关闭,只有巡逻的士兵不时来回走动,附近的居民也早已进入熟睡。
“吱——”突然紧闭的城门慢慢的开启了,那巨大沉重的城门发出轰鸣声,城外的黑暗通过那巨大的门缝涌了进来,大地颤动的声音正由远及近的传来,城门附近正在熟睡的人们也都被大地颤动的声音震醒,纷纷透过窗户向震源的方向城门望去,不明所以的嘀咕着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城门怎么在半夜开启了,只见城门的士兵严阵以待,似乎在等着什么。
随着颤动越来越明显,只见城门率先涌进来了一排排身着甲胄的士兵,身材魁梧,手持长柄战斧,端坐在战马之上,目光如铁,战马不时嘶鸣,向城门外望去,一望无际,战马之后,各种步兵或持刀剑或持长矛,各种旗帜、火把顺着道路一直蔓延至洛水之畔。那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正是那令大地颤动的源头所在。看着这些不断涌入的身披战甲的魁梧士兵,人们被深深震撼,因为平日里哪里能见到数量如此之多的士兵,因此除了发自内心的震撼以外,更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深夜如此众多的士兵入城。
在城门不远处的一条胡同的拐角处,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斜躺在墙角,头上盖着一顶破烂的草帽,似是已经入睡,殊不知其目光正通过帽檐的缝隙紧紧盯着城门处的一举一动,随后快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麻溜的向一处富商豪宅跑去。
“咚咚咚”一阵紧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呀?这大半夜的这么晚了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一小老儿略有不耐烦地回道。
“嘿,你这不识好歹的糟老头子,是我,快点开门我有要事禀报”只见门外之人衣着破破烂烂,头顶破草帽赫然是先前城门的那名乞丐模样男子,此时单手掐腰,手指朱门就要破口大骂。
小老儿识得来者声音便去开门,只见门刚刚开启,门外之人便破门而入,手舞足蹈地向内跑去,似是对此庭院非常熟悉,小老儿见状也不去拦,慢慢关闭大门,心里嘀咕道你能有什么要事,无非来骗些酒钱,真不明白老爷这些年为何不断施舍这样一个泼皮,还允许其自由出入宅门,而后便向自己住所走去也没有去追那人。
乞丐模样男子在宅内顺着其熟悉地道路左转右转不多时便来到内庭一厢房门口,一改泼皮之风恭敬道:“老爷,我有要事禀报。”
屋内灯盏亮起,不多时屋门开启,一名衣着华贵,体态胖硕男子示意其进入屋内,厢门关闭,庭落寂静无声,在屋内灯光的映衬下门窗之上二人交谈的身影时而抖动再无其他。
约半柱香后,乞丐模样男子自豪门内走出,此时手中正拿着一袋钱币在手中掂了掂便笑着离开了。
城内富庶地区,亭台建于湖波之上,此刻灯照如昼,歌舞升平,豪门富商子弟云集,人们推杯换盏,谈古论今,吟诗赏月,好不快活。
其中一处风景颇为优美的楼宇之内,云集众多年轻子弟,男子个个气宇轩昂,女子样貌白皙,穿着华丽不俗,从其样貌穿着可见他们个个来历不凡。
此刻他们正三五结群相谈甚欢,其中一名女子蛾眉皓齿,容颜秀雅,眸若星辰,发丝芳泽无加,穿着恬淡而不失华丽,此刻正被诸多青年男女如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相互交谈,而该名女子身后不远处始终有两名看不出修为深浅的持剑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对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们倒没有说什么,也正因此他们得以推断处这名女子的来历颇为不凡,自要好好结交,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若有强者到此可以发现在这片楼宇周围隐匿着数十处强大的气息。
正在他们交谈甚欢之际,一名侍女朝这名女子走来,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该女子眼神放亮,用难以掩饰的激动的声音轻呼道“真的啊!”然后便急匆匆地向外跑去,两名持剑女子见状赶忙跟上,只留下一众青年才俊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湖中凉亭,此刻正有一白衣男子手持折扇,正独自欣赏着湖中倒映的月色。
“二叔——”突然一声玲珑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只见刚才处于楼宇之中那名妙龄女子一路小跑向凉亭跑来,白衣男子听到后,表情转为和蔼,手合折扇,转身迎来,那名女子跑到白衣男子身前,一把抓住白衣男子的胳膊,脑袋依偎在白衣男子胳膊上。
那两名持剑女子来到金钱,双手握剑躬身道“见过督主”
白衣男子答道“不必多礼,你们先下去吧”
“是”那两名持剑女子恭声向后退去。
“二叔,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找妙璇的吗?妙璇好想你啊”这名妙龄女子拉着白衣男子的胳膊撒娇道,原来这名女子正是帝国七公主妙璇殿下。
“哦,既然你这么想念我这二叔为何不直接去我镇南府,绕道来这里做什么?”白衣男子紧盯着她令其无所适从。
“这个嘛,这个...”妙璇眼神移向一边,两手食指相互缠绕着,努力想着借口,看其这幅捉襟见肘的样子,白衣男子笑道“算了,就不难为你了,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二叔,早知道还故意捉弄妙璇”妙龄女子撒娇道。
“哪里是我捉弄你,是你自己非要狡辩”“二叔”女子见说不过白衣男子,只得气的直跺脚,白衣男子见状说道“好了好了,二叔不说了,你也该玩够了,赶紧回去吧”
“不嘛,我才刚到这里没几天还没玩够呢”“妙璇听话,这里不日恐有大事发生,二叔无暇顾及你,你在这里会有危险的”“二叔莫要唬我,能有什么危险啊?每次我出来他们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其边说边手指着那藏匿在楼宇周围的强大气息所在。
“保护你是他们的职责,等你能够打败他们,他们便不用再跟着你了”
“哎呀!二叔我早晚会的,你就让我再玩几天嘛”
“不可,赶紧回去,今夜就走”
“什么,今夜……”其意欲再说什么,但看到白衣男子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便改口到“好嘛,妙璇走就是了”说完便甩开白衣男子的胳膊转身离去。
白衣男子看到这位公主殿下气鼓鼓的离去,只得轻叹了一声,稍后白衣男子转身对着那些藏匿的气息传声到“即刻护送殿下返回帝都,不得有任何差池。”
深夜,在大军在南门涌进之时,在城中的繁华中,一乘马车从北门悄悄出了城门,马不停蹄的向帝都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