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个儿头上的两位高手接连惨死在霍海手下,其余众多喽啰也不敢多留,连忙飞奔而走。看样子是通风报信去了。
全程围观战斗的罗老三和许小宝俩人均难掩震惊,霍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那大头目可是后天武者八层的高手啊,居然就这么让霍海三下五除二地给解决了,难道这位新老大之前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吗?
此时罗老三和许小宝心里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霍海在这次战斗中展现了超凡的实力,庆幸自己找对了靠山;忧的是霍海刚刚杀掉的大头目可是山贼那一派系的人,这帮山贼现在在“社团”里实力强大得很,等那些逃跑的小喽啰回去告完状,铁定要惹出一堆麻烦事儿来。
“霍老大,这下可如何是好唷?”罗老三心里七上八下,面上表情纠结成一团麻线。
“瞧见没,我现在打遍流民城无敌你们还不信。”霍海浑不在意,答非所问地跟自己手下两个小弟开着玩笑。
麻烦找上门,自家老大却一副事不关己老神在在的模样,许小宝也不淡定了,硬着头皮开口建议道:“老大,现在可是死了个大头目,这事情不算小啊,要不你去跟你师傅请示一下?”
“没必要劳烦师傅老人家,多大点儿事呢。你俩把尸体收拾一下,我先去睡一觉。”霍海脸上仍未见一丝一毫的担忧。
“这……”两个小弟仍有些拿不定主意。
“放心吧,我既然敢这么干,就有底气把这事扛下来,别担心了。”霍海拍了拍两个小弟的肩膀,安抚道。
“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按你的意思办。”罗老三和许小宝除了听霍海的,当下亦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好在霍海许诺会罩着他俩,且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霍海行至大堂后院,入眼便是成片的宅子,再往里走一段,便进入到一个幽静的小院子。谁当小头目,谁就住在这里。
这里之前是自己的师傅的地盘,霍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卧室,端坐于床上静心调养。身上的伤对霍海影响不大,大多是些皮外伤。但是他脑袋里爷爷的形象在这时候又无比清晰地浮现了出来,那种失望眼神更加强烈了,这让霍海非常地不舒服。
霍海忍不住想,如果爷爷在世,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今天杀人了,还一杀就杀了俩,定会对此感到痛心疾首吧。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霍海对老头儿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他如果只是稍微不高兴,会骂霍海几句,重一点的就拿棍子就地打一顿。可如果是真被气到了,反倒不打不骂,也不发一语,只是眼睛里会带上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霍海看,直到霍海实在被盯得浑身发毛,向老头儿跪地磕头认错为止。
爷爷在世时,霍海还能够背着他偶尔干点儿坏事,可是现在,爷爷的形象时时刻刻都藏在脑袋里边,并总是在霍海独处时失神的间歇跳将出来,用眼神告诉自己:你小子干过什么,老头儿我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
爷爷的眼神让霍海躲无可躲,心中悔意渐生,其实他很想告诉爷爷,自己现在有点实力了,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过上好日子了。但霍海直觉依照爷爷的观念,肯定不会认同自己如今这种每天打打杀杀的生活方式。
“唉,也不知道爷爷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投胎?得亏他老人家去得早,不然活到现在,不得被我气死了。”霍海暗暗自嘲几声,强行压下愈发强烈的愧疚感。为了躲避爷爷的眼神,他现在都不敢观想了。于是霍海叫上两个小弟,买了一些下酒菜,三人围成一桌喝了起来。
对着自己的小弟,霍海再也没了顾虑,尽显老大本色地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就喝断片了。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人给硬生生摇醒的。
“霍老大,您快起来。”耳边传来罗老三焦急的声音。
“'社团'里来人了?”霍海一睁眼,看着罗老三紧张兮兮的样子,便猜到了几分。
罗老三颤声回道:“是的,刘统领,还有山贼那边儿的几个副统领都来了。在大堂等着您呢。”
“甭瞎担心了,他们若真存心杀我,都不会等到今天。”料定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霍海笑得一脸轻松,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惫懒。
“可是,我看山贼那边儿的副统领们一个个都咬牙切齿,倒是刘统领似乎有点儿幸灾乐祸,像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给我打盆水,我洗漱一下再过去,让他们等着。”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霍海才慢慢悠悠地从后院踱至大堂。
“霍海,你可知罪?”红胡子副统领一看到霍海,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霍海的鼻子吼道。
“知道啊,残杀‘社团’兄弟。”霍海全然没把红胡子放在眼里,见他站了起来,霍海顺手就把椅子拎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你可清楚‘社团’规矩!”霍海明目张胆抢椅子的动作把红胡子副统领气得不轻,他继续质问霍海。
“啧,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对了,罗老三,去给我买几个包子,外加一碗牛肉汤,多放点辣椒。”霍海回了红胡子一嘴,然后对着罗老三吩咐道。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蓝胡子副统领也腾地起身,满腮蓝色胡须略略立起,传递出他当下的激动与愤慨。
霍海状似无意地乜了一眼蓝胡子:“呵呵,不吃早餐对胃不好,我身体要是不好了,七少爷可能会不开心,那事情可是大了。七少爷说了,弱小就是原罪啊!”
“你别有恃无恐,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红胡子等人听到霍海提到白家七少,特别是那句,弱小就是原罪,气势一下子就弱了,面上的态度却依旧强硬,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行了,各位都是明白人,说重点甭扯皮,老子从小被吓大的,不吃恐吓威胁这一套!你们若真能奈我何,早就动手了不是吗?”霍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扬着头嗤笑道。
“你是不是以为你跟白家七少关系很铁?把我们当三岁娃娃吓唬呢!”蓝胡子眯起眼睛阴沉道。
“铁不铁的你跟我说了都不算,我只确定我这命是白家七少的。人家想我死的时候我才能死;人家既说了我不能死,就没人能动得了我!你们若不服,大可以找七少爷理论去。”霍海双臂抱胸,淡然道。
“不要你命,只让你吃点儿苦头,这白家七少可是管不着吧。”红胡子接嘴道。
“哼哼,就凭你?还是你们几个一起上?昨天那家伙,后天八层实力,还不是命丧于我手下。你是后天九层实力,要打赢你,只不过多费点功夫力气罢了。”
“那我可真要试试了!”
“红胡子,你可要三思。”一直在旁默默看热闹的刘统领忽地开口提醒了一句。
“放心,对付一个毛头小子,我有分寸。”红胡子是下定决心要狠狠教训一顿霍海了。
“既然你想教训我,那就看你有几分本事了。”霍海眼神微冷,缓缓起身准备迎战。
“嗬!”
伴随着一声高声叫吼,红胡子急速突进,对着霍海的胸口就是一记黑虎掏心。
霍海不退反进,在对方的拳头即将要击打在他胸口那一刻,身体往旁侧微微一斜,拉住了对方的手臂,紧接着一个凌空跳起再顺势仰倒,两条有力的腿便牢牢缠住了红胡子的脖子,再在空中带动身子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过后,霍海完成了一个翻身落地。红胡子也跟着落地,只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眨眼间的功夫,红胡子就被霍海的剪刀腿给扭断了脖子!一招毙命,举座皆惊。
“还有想教训我的吗?”霍海弹了一下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巡视了一圈来者不善的众人,大声问道,他心里只想着早点把这事儿了解,自己好安心去吃早饭。
“你怎么敢杀了红胡子!”蓝胡子腾地一下起身,就这么几个字,他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他跟红胡子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互相之间切磋技艺的次数也不少,每次都不分胜负,可是今天,红胡子一招就被霍海给整断气了,于情于理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弱小就是原罪,现在我证明了我的强大,而你们还是弱小。你们自己主动招惹的我,我杀你们,有什么错?有什么不敢的?上赶着找虐的是你们,最后打不过我的也是你们,别说杀一个,我把你们都杀了,那也是你们的罪!”霍海说完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看上去张狂之极。
“你这是想彻底撕破脸皮,跟我们不死不休了是吧?!”蓝胡子气血上脑,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跟霍海搏命的架势。
“别那么紧张,我猜你那实力,跟红胡子也就半斤八两的水平,你再怎么给自己鼓劲,对我来说也只不过一招的事情。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霍海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正好罗老三端着一碗牛肉汤夹着几个包子走了进来。霍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着罗老三一招手,罗老三马上将热乎乎的早餐送到他手中。霍海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然后拿着包子自顾自啃了起来。
在场山贼帮派的几个副统领俱是对霍海恨得牙根痒痒,实在是看不得对方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明明撑死就是一个刚被提拔上去的小头目罢了。但一时半刻也没人敢再轻易动手,一方面,方才“英勇就义”的红胡子已经代他们领教过了霍海的厉害,另一方面,还是忌惮霍海背后白家七少的势力。
“霍海,你人也杀了好几个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刘统领又一次开口了。不得不说今天这个场面,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本的计划是等红蓝胡子等人稍微教训过霍海,他就适时跳出来帮霍海解围打个圆场,如此以来不仅能笼络霍海到自己一边,还能从白家七少那边给自己捞来一点儿人情。不过现在……虽然他对霍海接连解决掉山贼帮派两大高手心下暗喜,可再看到霍海今天表现,似乎并没有投靠任何一方的意思,难道他想脱离“社团”自立山头?又不免懊恼起来,想着自己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