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恒深：“......”
韩恒深看着对方直接就这么放心的走了，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坐近点，对你有好处。”别到时候夕夕还没醒就死了。
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了时澜的声音，听此韩恒深看了一眼颜夕的方向。
或许是因为现在实力太弱，她们认为自己构不成威胁才会如此放心让自己和她单独呆在一起。
......
不知过去了多久，颜夕醒了过来，下意识朝眼睛上摸去，发现绸带还在，不由有些气馁。
澜澜还没帮我拿开眼睛上这个，也不说可不可以拿，我不想这样什么都看不见。
摸索着坐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被褥和身下的软榻，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何处。
“澜澜？”
颜夕摸索的正要下榻时，原本靠坐在榻边的韩恒深疲惫的说了一句。
“别动。”
颜夕听到旁边传来声音，欣喜地说道：“是你？你也在啊！”
“嗯。”韩恒深低低的应了一声。
自从靠过来后自己的伤势似乎暂时被稳定住了，并且伤口发痒，应该是在愈合着。
只是之前杀了那百来些个人，本就是很疲惫，还失血过多。
之前能说话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你......还是不舒服？”颜夕不确定的问道。
“嗯。”
听着对方细若蚊声的回答，颜夕紧抓着被褥小心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帮你？”
“嗯。”
韩恒深此时其实已经发起了高烧，意识已经有点不清了，根本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得到回应后，颜夕伸手试探地朝对方摸去，最后似乎碰到了对方的头。
“你怎么那么烫？人族都是这样的吗？”颜夕不解地问道。
韩恒深感觉到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掀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苦笑道：“只是因为伤口发炎，发烧了而已。”
“这是生病吗？”颜夕小心地摸索着下床，朝着他的方向挪了过来。
韩恒深咬着牙坐直了起来，相对于刚刚，在她碰到自己之后，似乎更有些精神了。
见对方又开始不安分了，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动，我和你说些事。”
相对于其他和她一同来的，他对她不知为何总提不起防备，也没有那么多敬畏与恐惧。
“我能感觉到，你的生机很不稳定，我先帮你恢复生机。”终于摸索到了他身边坐下，颜夕嘟囔着说。
身体不好就要乖乖的啊。
伸手朝着他的方向探了探，似乎碰到了他的衣服，触及手上感觉到了有些粘稠。
“这是什么？”颜夕摸着手上粘稠的东西好奇的问。
韩恒深看着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手，因为碰了自己而沾染上的鲜血，眼眸不由得渐深。
洁白的美玉被肮脏的污血沾染了呢。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残忍的说道：“这是血，死人身上留下来的东西。你应该没见过吧，它初时是鲜红的，后来它就会慢慢的变成黑红，那可是很美的一种颜色。”
颜夕听此僵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好。
“血？”颜夕撑着身体惊慌失措的往旁边挪去。
“是啊，这些是我杀了一百二十七个人留下的，多好啊。你看如果你救了我，我将来还会杀，杀更多，这样的人，你还救吗？”
韩恒深看得出来，她就像是京都深闺里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女一样，单纯得可笑呢。
之前答应帮自己报仇的那一个的目的其实很好猜到，就是为了让她认清楚这个肮脏的世界。
尽管他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很乐意帮她们完成这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与其说一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接切入正题，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最残忍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难道就不可以，不可以不这么做吗？”颜夕环抱着双膝无措地问道。
“能这么做，为什么不做？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韩恒深强撑的身体向她爬来。
“人总是要死的，我只不过是让他提前去见了阎王罢了，活着才是对他们真正的痛苦。”爬到她身边，贴在她的耳边幽声说道。
“就像我妹妹，你之前还没来得及见呢。”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躺在我身边，她是在我面前咽气的，你知道她死之前多绝望吗？可是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来告诉你，是因为她觉得活着对她来说太痛苦了，死才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别以为死很难，其实活着更难，所以我杀他们，只是在帮他们解脱。”
颜夕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是因为你怕了？难道这点就接受不了？”韩恒深不顾她的挣扎，拉开她的手继续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神杀的人更多！天灾，人祸，天灾在前啊！”
“这天下每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计其数，连年的饥荒更是让人易子而食！神有看到吗？他们看不到吗？！！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为什么不死！”韩恒深对着她的耳朵怒吼着。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颜夕被抓着双手不安地摇着头，一直说着这几个字。
“她说你不是神，那你是什么吗？你什么都想救，那你能救得了这世人吗？就得了这世道吗？啊！”韩恒深甩开颜夕，不断的质问着，似乎在发泄着内心的不甘。
风云涌动，黑云翻墨，天地气势瞬息万变，不断的凝聚翻涌着。
“我是神，我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颜夕瘫坐在地上，声音呜咽着说。
“你是神！但是你眼盲看不见！你心里的人间应是仙境，我眼里的人间现在就是地狱，横尸遍野！”
韩恒深倒坐在了她面前，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我说杀人时，问你还救不救，你犹豫了。”
“你只知我杀人，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杀人？为什么不问问他们该不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