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还在挣扎不休将次选妃作罢,这一举动非同小可,这可是萧泽昱提出来的,皇亲颁的圣旨,皇上落个朝令夕改是小,更大的是策马戏民,不顾民之死活只贪图享乐。萧泽昱当然是罪魁祸首,视民之性命为儿戏,这一出闹剧将毁去一名战神的英名及宇内外对其之信任。
任尚书列举上古圣贤知错能改,此举不会礼制,闹出人命,想必最终会天怒人怨引发天灾。司天鉴也谏道夜观星象主有危之类的。
礼部侍郎更苦口婆心道:“如此行事实为不孝,废却祖宗法制,随意册民女为妃,有辱皇室威严,当为不忠,趁未损社稷根基之前悬崖勒马。”
皇脸色铁青,拧眉看向众臣。
萧泽轩怒道:“众大臣怎生这般红口白牙的吐不出象牙,畏首畏尾的推脱罪过,是为忠?义?孝?信?尔等见过王妃?知其为人处事?不知不察便枉下定论,置国法何在?刑部尚书如此办案,岂不让天下怀疑狱中皆冤案。”他唾沫横飞。
众大臣面面相觑,怒极的面红耳赤却插不上嘴,最后对刑部尚书崔忠拂袖怒斥,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对皇上道:“请皇上明星,臣严格依法办事,从未有负皇恩,更不曾有半分逾矩之事。”瞥萧泽轩一眼。
萧泽轩至今未有正式官职,之前入军只是历练,一直以来是闲散皇子。
萧泽昱一直冷眼旁观,此时事态已远超他所预期,不由异常严肃,从未有过如此清冷甚至有一点战场上之残酷。极为波澜不惊的冷道:“崔大人如此兢兢业业及百官表率,想必正是如此殚精竭虑才会对作奸犯科之徒成竹在胸,不消查证便了然主谋。不过,臣依然心存不解还请崔大人不吝赐教。”
崔尚书不服气的趾高气扬道:“王爷言重,赐教实不敢当,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及下官职责所在。”
萧泽昱仍彬彬有礼道:“敢问何人当选王妃?”
崔忠一愣不明所以。萧泽昱继续道:“今日多少人参选?其中多少人出自清白之家?又有多少人暗行阴谋诡计?受何人指使?前以何手段行何等卑劣之事?事情前因后果如何?如今证人证据何在?稚子皆知指证旁人讲求人证、物证。如今崔大人可有人证、物证证明是王妃所为?”
钦天监韩星道:“禀皇上,上天已有所警,处处暗示此事因王妃而起,日后定然祸及皇室安危,不可不信天。”
萧泽昱道:“臣听闻,星象天意之成者百年不遇,上推百年,下衍千年,所出大事无不应验而韩大人为国推衍多少大事?之前北方之祸可有天警?人人皆知参星鉴天是为趋吉避凶,然江湖、民间皆十难经之八九。敢问吉所在?”这是在质疑韩星的水平。
韩星脸色涨的通红,几乎气结,不能忍受萧泽昱将他与江湖术士相提并论,这摆明说他是骗子,可是欺君啊,他的九族啊。瞪着眼抢道:“天……天威难测更不可言。朝堂十年树一人,星象百年得一才,岂容江湖术士胡乱猜度?”
萧泽昱神色坚定,目光清明的望着他道:“如此说来韩大人有所保留?不过我等更是三生有幸,不等韩大人百年之后尽得天相。”
韩星自知理亏,那句“朝堂之上十年树一人,星象百年得一才”得罪所有人,见众臣皆嗤之以鼻。拜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臣为皇上夙寐兴夜,绝无半点懈怠。”
萧泽轩、陆千尘对望一眼,双双暗惊:“萧泽昱一向温和容人,今这般咄咄逼人?难道当真怒了?只是为何?不该为一个素昧谋面的民间女子怒斥朝廷命官。”
萧泽昱道:“月有圆缺,人有悲欢,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人多有不顺遂之处,便是天意瞬息万变,难推难测罢?”毕竟朝廷命官身受皇命,太不才则皇上被诟用人不明。如此一说,便成了韩星不思上进,今朝不同往日有负皇恩,皇上就坡下驴可处置他。
皇上道:“参星悟道小成不易,需安心研究。卿辛苦,朕望卿早日大成,特准回家好生天悟道。”看一眼欲以死争辩的韩星道:“退下。”
韩星悲叩道:“皇上……”
皇上一摆手,陈欲吩咐左右侍卫将其带走。众臣心头忐忑,礼部侍郎左远道:“启禀皇上,钦天监乃朝廷命官,望皇上从轻发落。若因一时之失而遭罢黜恐堵塞言路。令有心人有机可乘。望皇上三思。”
萧泽昱道:“大人此言差矣,钦天之职为国趋言避凶,即为朝堂百姓谋福祉。其言行之重如泰山自当恭谨务实。一时之失可饶若多时之失不反省重修岂不误国误民,经年重大事件钦天监可预测过到几分?”
左严肃郑重道:“即事关民生社稷之安危,定当谨慎待之,以免失在其一,动摇社稷之基。”就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对了呢?”
萧泽昱道:“臣对先贤大儒论社稷之道深以为精辟,曾读孟子曰:“今有无名之指屈而不信……”意是社稷之基为道,道乃先贤之道,倘若只追逐表面之安危,则会舍本逐末。
崔尚书道:“进谏所思臣子本分,韩大人担忧圣心圣体而上奏皇上忠臣义士,不惧龙颜之怒而伺机直谏乃聪慧果敢,不畏政不和者而诛乃贤士之风骨气节,虽言有偏颇,实心忧社稷之重。望皇上体谅忠义之士,从轻处罚。”一席话颠倒黑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韩星如何忠勇不惧权贵反遭排挤,并将矛头指向政敌,此时氛沉重,稍不慎便会被抨击为党。
萧泽昱拧眉道:“臣有愧,论忠,不计荣辱得失而为皇上、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臣此生所求之志也;论义,日三醒吾身,谨言慎行,是以谏而利国利民。臣当全力以求;论贤,化刁民行道,救饿殍于千里而解皇上优民之心,臣惶恐不及万一。臣不能为君分忧而妥善处之,臣之过,臣惭愧,臣当痛定思痛,将忧社稷之心安于心,置于可行之行,置于君安而民乐之行。谋不能安民,行不能达君之爱民之心,臣失职有罪。”看看人家这觉悟,荣辱不惊、君安民乐,再看看韩大人在大殿之上鼻涕眼泪大哭得失,连将他列为忠义之士的左都老脸无颜,人家坦率认罪,而他们将罪过推诿他人。本来此事不是人家负责,人家因未能来察觉纰漏而请罪,那办差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