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惟一的指望便这你快快东乐的”当时两人伤痕黑累,浑身浴血,万分凄惨狼狈。徐柚颜脸上淌着血,五官显得深塞立体,紧抿着有些干裂又苍白的双唇铁铮铮的闪着哀泣的柔光,寒冷又苍白无力,似乎微的动动,却一言不发。他背对着落山的夕阳,整张脸简直就是那深冬将入夜时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黑沉、黯淡的毫无尽头,高寒不可愈越,沧桑的深沉,暗淡的挥之不去,只一眼深陷其中,挣扎不脱。寒彻刺骨寸草不生,却有万千枯枝败草,荒凉的遍布着苍白,那浓墨重彩的粗重线条,让人心止不住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疼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只呆呆的坐在那里,如一尊孤单冰凉的石像。此刻又刚好是深冬那段将明不明、将黑不黑的黎明时分,想要看清他的脸却找不到一光线,明明远处的山可见,明明隐约感到太阳快要升起。可之他似乎与那遥远的山融为一体,怎么也看不真切,怎么也温暖不起来。他就在这里坐着却怎么那么遥不可及。
那一双深幽的美目犹如两颗璀璨的黑宝石,高高的镶嵌在深蓝的夜空中,那般剔透晶莹的深夜都显得光彩夺目。本来在安谧的深蓝夜幕中微不可见,而此刻那澄净深秘的清潭掩盖耀眼夺目的明月的光辉。柔雅清美的孤冷冷的低垂着,一眨不眨,不是很明亮却吸引的人移不开眼睛。
一只颤抖无力的手扶在他的头上,那么冷,他的头比冰还凉,那手不由颤抖一下,微微抬起四指又深深的抚下去。感到掌心的温度使那冻的僵硬的瀑布一样的秀发柔软开来,他却依旧不能放心。双眸中绽放着璀璨的爱意,声音控制的极为轻柔道:“倘若一个男子总是甜言蜜语又生的俊美,必要如临大敌时时防范,倘若手段狠辣,从不给你余地。必是路人,生生不可往来,不必太年少,不可年长,能时时站在你身畔挡风雨就好。”软软的声音像大地复苏,可徐心头正在凝低万年寒冰。其父眼中满是欲死的心疼,看着徐不曾哭喊,不曾哀求,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如没有呼吸一般低垂的眼睑,像一颗晶莹透明的水晶一碰就碎的烟消云散,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一丝声音也没有。
徐父忍不住嘴唇微微颤抖,他只感受到他浓浓的、沉重到不能呼吸的哀伤。他心头猛的一酸,沧桑悲凉的老泪盈眶欲出。他不知道他在看哪儿,但是害怕看向他,若是看到他眼底有一丝忧伤,这一颗心真的撕碎了。他想,他一定也是知道的、也是怕的,才不看向他,他想他动一动,又怕他一动就碎。许是从前他滔滔不绝,所以不能让此刻安静下来,只要一安静,心痛一浪猛过一浪的拍打。便一直说吧,随什么,随便啰嗦,温柔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柔软的发丝,凄凉的眼光中像燃起万家灯火,笑道:“不要太美,不要太有钱,更不能太丑,你看着顺心就好。为父害你当爹又当娘这些年,日后是不能这般过的。”一脸爱意似万千繁花一同绽放。
徐眼底空了,感受到他的生命消散的彻底,那一瞬的凄苦。
徐父满脸苦涩,抬手抚掉他脸上几丝花风中飘泊的乱发,心像被挖空的疼,凄苦道:“为父擅推天命,上算千年,下推千年却推不出你的命盘,何尝不上苍的恩德。若发得知你受一点儿苦,甚至流一滴眼泪便要了为父的命。
他的手忽的垂下去,徐眼角一滴清泪飘落,抬起眼睛看向遥远的萧瑟天边,忍住满眶的泪水不掉下来,喉间灼烧的像是被炙烤出了血。满脸清痕闪着凛凛的冷光,一对清透璀璨的黑宝石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汪洋不绝的清泪泛滥,他咬的下唇淌着滴滴鲜血,不发出一点声音,无力的低垂着头,闭上眼睛,双肩急剧抖了停,停了又抖,泪如滂沱大雨,但她紧咬着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就那么静静的无声恸泣。
徐柚颜沉重的叹出一口气,仰面向天咽下泪水,擦掉那一滴泪,轻轻笑,暗道:“父亲,倘若上天弄人,您不要难过。”他看向牢门,那句话响起:“不要报仇”。徐心头暗暗回应道:“我不是报仇,只是想知道。”
泪水从紧闭的冰冷眼角滑落。各个角落瞬间弥漫着悲伤,挥之不去。徐柚颜压下奔腾的思潮,暗道:“这许是上天的安排,不算违背您的遗言。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想要查出那些事。人总觉得有时隐瞒是一种保护,而我以为更可能是一种浪费。浪费时间和生命去查证想知道的真像。直言的力量可以很强大,强到将一个弱者历练的很强;隐瞒的力量也很强大,强到将一个强者消磨的很弱。人生需要炼狱,我们的心,总是奢望不绝,滔滔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