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意识，这种说法其实不是很准确——这个意思大多数时候是在沉睡的。”
“但你要知道，宇宙意志是乐意看到文明发展的，所以人间可以通过神殿卡牌来到这里。
你与宇宙的意识关系也颇进，甚至于可以说，你家战神与宇宙意志是亲兄弟——四柱神乃创世四柱。而你们的神殿套牌，也是被宇宙意志认可的。”
老人语速很快，脚也渐渐快起来，拄着拐杖似是在用三条腿在奔跑。
“这位是……”路过一个庭院，再往前走上向上的阶梯，阶梯上坐着一个身穿金甲的俊美男子。
“六道轮回破碎前的天界天帝，在六道破碎之后自愿来到这里。”老人说着，在阶梯前停下。
“就是前面的殿堂了，你自己去吧。大部分事情我都给你讲解了，上去后你规矩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老人说着，看了眼六道天帝，转身折回外头。
谭萧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步向前。在路过天帝所在的台阶时，天帝抬头看了眼谭萧。蓝色头发的刘海下，似是万念俱灰的眼神。
谭萧惊了一下，脚步不由得向远离天帝的那一侧偏去。
他看了眼向上的殿堂，继续举步走去。
“呵，凡人的心境，也想当英灵？”天帝凄惨一笑，似是笑谭萧，也似是笑自己。
……
——∫——
越过台阶，是金色遍布的神殿，正中第二高，是地火水风四柱神。
四柱神神像下，是一白色修士袍的男子，似是在对火神的身形进行雕琢。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男子停止了对神像的细微雕琢，转过身来。
男子走进，这过程中手里出现一张金色卡牌，抵在谭萧的前额。
片刻，他收回卡牌，看了看。
“嗯，身体适格，但你的心境似乎修行不够？你叫什么？”
男子语气冷了些，有些不耐烦的在谭萧面前站定。
“……谭萧。”谭萧还算淡定，至少没有对天帝的那种畏惧。
“……好一个人间顶级的关系户，四柱神多少都对你有过帮助。”对方说着，取出另一张卡牌。
“你知道你是来获取这座‘神殿’的认可，成为一个英灵的？”
“知道。”谭萧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知道英灵是什么吗？”男子又问，且不打算听谭萧的回答。
“你们人间当初创造出这张卡牌，宇宙的意识就降下认可——考核的主考官由此我来担任。但宇宙意识的认可，是因为英灵是文明的守护者——赋予英灵力量，就是保护文明。”
“英灵所具备的心性、意志、品格，都不应该比你们人间所创造出来的那些虚构人物更圣洁，更完美，如才可称之为英灵。但你明显不够资格。”
一上来，谭萧就被一通乱骂……
……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成为英灵？”
这话问的谭萧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只是……被系统安排着上来了。
不过，英灵的考核而已，考核也是磨炼，那就试一试吧……
“嗯。”谭萧说。
“切……我考核是不会放水的，因为你接受的是你们文明的选择——英灵者，乃是文明的精神领袖，是文明的守护者。”男子说着，开始催动手中的卡牌。
“你首先要面对的，是你们文明的考验。放心，你的文明会给你放水的，这不会太难。”声音越来越轻，谭萧的意识开始模糊。
无边黑暗……
——?——
雨，滂沱大雨。
海蓝星，海水渐渐上涨，往昔的海滨高楼都被渐渐淹没。
真的是，放水的试炼……
谭萧沉入水中，适应着现在的身体。
“鲨鱼人……”
现在的他，身形完全不是人类，更像是一条鲨鱼长出了手脚。
适应了身体，谭萧顺着记忆在水中沉浮，游回鲨鱼人的城市。在行进中，他看到了远处的曦光透过云层。白色的光下，是肆虐的风暴。
“嗨，夸克？”鲨鱼人的城市，更像是珊瑚堡中的一个个停车库，枯燥而又无聊。
顶上，刚刚看见的风暴移动到这附近，搅动着大量的海水。
“嗯，谭萧？你刚刚出去了？”名为夸克的健硕鲨鱼人走了过来，问道。
“……对，我看到那些活着的风暴又多了几个，恐怕再这样下去，海底也没法待了。”
谭萧是有记忆的，关于附身的这条鲨鱼人前半生的记忆。
“可是，城里的鲨鱼人们已经放弃了，他们大多只是指望我们保护他们的普通平民——我们城市一开始只是救援队的驻扎地，但救下来的平民越来越多……”夸克越说越激动，大有狠狠讨论一番的意思。
谭萧赶紧打断了他，说道：“听着，我们现在的问题无非两个——当我们的伙伴不值得我们救援了，我们该怎么选择？以及，末日威胁到我们的生存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夸克还想说，谭萧立马堵住他的话。
“去叫上其他救援队的人吧，我们一起开个会议讨论一下就解决了。”谭萧说着，看着夸克离去，自己在珊瑚城市里游荡了起来。
这座海底城市，确实是临时建立的，由夸克等几个人组成的救援队搭建。此前曾存在的鲨鱼人海洋文明，因为那突然出现的风暴末日几乎毁灭殆尽。
至于那几乎不间断的降雨，和雨水不断浸没的城市……
其实，不是海平面上升，而是海平面下降——你见过台风吗？
没错，没错，这些风暴正是台风那样的存在，台风不断吸取海洋中的水汽，把水汽卷上高空，所以就有了降雨，故此海平面下降——不少水汽都在空中滞留，形成的云层。
谭萧一路走着，沿途所见的平民并不是对末日麻木，并不是对死亡无感——而是把抵抗末日的职责在内心全部推给了救下他们的救援队——送死你们去，我没那么高尚，要自己付出。
“本来是有参与抵抗末日的人的。”谭萧如此说。
但正是高尚到为集体奉献，才导致这种人在末日的摧残下，几乎死伤殆尽。就连专业的救援队，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剩下的人，要么抱着“我奉献我牺牲了，那样子我就吃亏了——别的人也没牺牲没奉献啊，我不能吃亏”这样的想法，麻木苟且。
“要我对是否继续庇护他们进行抉择？”
这是场试炼，谭萧还记得。
而这次考验，把谭萧放在了一个文明拯救者的位置，却又被他所拯救的人当做一件有价值的物品压榨——哪怕他们把自己摆放在一个被末日伤害的平民阶层弱者的位置，却也与原始积累时期无良的拉长工人时长的商人们一样。
所谓的守护者，救援队，也不过是被利用来保护自己安全的工具罢了，只要自身利益不受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