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胡思乱想,不能坏了正事。
土馒头告诉我,你正在过28级,好像有点悬。
你啥意思?我有些急了,去拽土馒头。
转眼之间,却是进了白玛琥的内室。
壁辉煌,香烟缭绕,虽然是穷乡僻壤之地,可比那些什么雪虬部落、什么紫霞部落的强多了,这才叫家里有干货。
师父土馒头已然穿戴齐整,武装完备,我自是一阵忙碌,香烛纸墨的符咒之物准备停当,然后将黄玛玛琥、金玛琥、木玛琥、水玛琥、火玛琥、土玛琥等人打发出去。
土馒头说,这个房间里不能有多人看热闹,特别是年轻的男人,阳气太盛,压迫病人,所以你们都提到外面候着。
屋里静下来,只有土馒头,我鸭九八,床上的白玛琥,还有那位美艳绝色的酋长夫人咔嘎勒。
土馒头好像也喜欢美女,就愿意和美夫人说话。
土馒说,夫人,你离开酋长在五步开外,因为那个木管家翰雄飞的邪灵挺霸道,活着的时候,他也是长白山一个有名气的侠勇,他死在白玛琥酋长的手中,因此,那种怨毒之气甚是猛烈,已然深入到酋长的身体里面去了。你离他太近了不好,要防备这个怨灵,对夫人你有所加害。
夫人咔嘎勒,一笑,听话地往后闪了闪。
我心里顿时有了落差,这屋里就一个美女,你当师父的,干嘛老是往前抢,唠那些闲嗑呢?因此我咳嗽一声,向前挤过去了。
我说美女夫人啊,我们两个就要施法了,把酋长身子里的那个翰雄飞的怨毒驱逐出来,这种强行驱逐的结果,可能是把他消灭掉,也可能是把他出来。如果在他的身子里直接灭掉了,那感情好了,但是,如果他太尿性了,没死了,被撵出来,这个翰雄飞的怨毒满屋乱窜,乱跑,乱钻,乱溜达,在这种情况下,可就坏事了。一方面,白玛虎酋长会受到精神上的创伤,要数日昏沉不起,甚至病重疯癫,而夫人您呢,也许因为太漂亮,那怨毒盯上你了,也许因为怨毒乱窜,撞上你了,这就不好了,那时候,您也会一声不响地躺在这里……
美夫人咔嘎勒眼睛一立,说,我躺在这里了,你要干什么?
我鸭九八说,我能干什么啊?我会干什么啊?我给你驱邪逐鬼啊我。
美夫人咔嘎勒说,看来,我还真得加小心,防备你小子干坏事。
我鸭九八说,你怎能这么想我呢,告诉你吧,我鸭九八是有名的大好人。
美夫人咔嘎勒说,别扯了,是从好人堆里挑出来的吧。
土馒头上前解围,说夫人别误会,我这香童弟子非常聪明。
美夫人咔嘎勒说,这我相信,很多坏事,都是聪明人干的。
忽然,床上的白玛琥酋长大喊起来,声音极为恐怖。
白玛琥酋长面若死灰,双眼翻出大半个白眼仁,直盯盯地看着我。
这时,白玛琥突然伸出手来,想抓我,却是伸出一个指头,大声喊道,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声音很是瘆人,丝丝拉拉,是扯破了嗓子喊出来的。
我看准时机,迅速伸出两指,夹向了白玛琥伸出来的手指。
其实,这是我练功17级时的一招,叫作闳意眇指、眦裂发指。
如今,我鸭九八已经28级了,这一招闳意眇指、眦裂发指,自是小菜一碟。
就在我一招制敌之时,白玛琥的胳臂顿时停在空中,手指一动不动,而且也不再大喊大叫了。
这一抬并不是力度如何之大,而是透过指上的神经直接透在木管家翰雄飞的邪灵身上,令其反抗不了,如此这样,身体僵住,不得乱动,不行言语,只消半个时辰,就会让这个怨灵告饶。
现在,木管家翰雄飞的怨灵老老实实地被我夹住了,师父土馒头走过来,在虚空中画了一座石门,将木管家定在石门内。
土馒头厉声问道,你这混账的邪灵恶鬼,已经死了,本该老实守法,到冥府报到,争取早日托生,却为何这般无理,来与白玛琥酋长纠缠?如若还不快快离去,定然让你成为孤魂野鬼,游荡茅厕臭沟,永不得超生为人。
白玛琥酋长听此一怔,被我鸭九八夹住的手指凌然一蹙,抽了出去,按在自己的眼睛上,不再看老萨满土馒头。
这一举动,当然是隐居在他体内的木管家翰雄飞的邪灵所为,而且口中还在喃喃说道,杀了你,我要我的鹿皮大氅,我要我的鹿皮大氅。
邪灵好像不太在意老萨满的训斥,仍然不甘心离去。
就在这时,床上的白玛琥战栗了一下,显得有些清醒。
白玛琥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脸上顿来一层怒意,嘴唇好像在发抖。
我鸭九八心里在想,白玛琥这种现象很是常见,这样一个无敌的豪勇,怎么也能得上村夫蠢妇容易得上的邪门歪病呢?当我听到木管家翰雄飞在他的身子里,喊着鹿皮大氅的话时就明白了,木管家这个邪灵,生前也是个无敌的豪勇,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否则,自己已经被杀死,因何这般纠缠不休?尿性的人,变成尿性的鬼,就这样,宁可舍弃托生的可能,也不肯离开这个白玛琥,就是要死磕,不惜同归于尽。
老萨满土馒头手中舞着衅鼓,在白玛琥床头的一张凳子上坐着,摇来摇去,手中的衅鼓敲出细碎的节奏,口中念念有词,是在追问邪灵一些来龙去脉之事。
我心里也是着急,本以为能问出点什么,没想到木管家翰雄飞这个邪灵很是固执,坚持不肯离去。
这时,老萨满土馒头突然出手,衅鼓的翻转中,落下一张驱邪符咒,正好落向白玛琥酋长的印堂,但听啪的一声,粘在了白玛琥的头上,遮住了他的双眼,使其一下子静了下来。
但是,这时旁边开始闹鬼了,厨房里突然传出一阵敲击石锅石碗的叮当声。
这种声音,让美女夫人咔嘎勒神色一惊,厨房里没有风,没有人,连老鼠也没有,怎么会有敲打厨具的声音呢?
美女夫人咔嘎勒冷声一哼,骂道,什么东西啊,你把我当成了白玛琥那么好欺负吗?
听这声音,我鸭九八开了眼,好漂亮的美女夫人,难道也喜欢打打杀杀?
砰砰砰,稀里哗啦,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响声。
面对美女夫人咔嘎勒的骂声,那面敲打厨具的声音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开始摔东西了。
这一下,美女夫人咔嘎勒向前迈了两步,顺手操起桌上的一个石碗,举在手里,向厨房走去。
又是哗啦声响,美女夫人咔嘎勒啊呀一声,站到了厨房门口。
忽然,里面有个什么东西爆炸,轰轰然,如同壮汉推倒一面墙的声音。
美女夫人咔嘎勒看着厨房的门,神色自是惊恐,眼睛看着我鸭九八。
美女看我的意思,当然很明白,她是害怕了,让我跟过去,给她壮胆儿。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是美女的眼神,是不可抗拒的,就麿磨蹭蹭地走过去。
美女夫人咔嘎勒看我走过来,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举着石头碗,看样子想要冲进厨房去。
此时,我也有些紧张,回头向师你土馒头望去,巴望他关键时候好出手。
可是土馒头就这点不可爱,别人危机关头,他总是若无其事,只管在那里抖动,敲击着衅鼓的细细节奏,口中念着可有可无的驱鬼安神咒。
我鸭九八说,豁出去了,有美女夫人在身边,到厨房看个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如果真的是有鬼,我鸭九八就把它捉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其实,我鸭九八害怕的不是鬼,而是这个美女夫人。
和美女夫人一同到厨房去,这里又没有第二个人见证,我要是被那啥了,可怎么办呢?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被美女夫人挽着胳膊,走进了闹鬼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