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箫声赶到和县,赶忙和人打听喻晚、张智一行人的落脚处。李箫声马不停蹄,到了地方,李箫声看到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马上一股怒气冲上了头,“张智,为什么不接电话!”张智用筷子夹着菜悬在半空中,没想到李箫声真的来了,喻晚冲着张智使了个眼色,“哦,我们刚才在山上,没信号,你怎么来了?有事儿?”李箫声看到他们没事,望了望喻晚,“没事。”转身就走。“诶诶,来都来了,别走啊,刚才喻晚有点儿崴脚,正好你照顾一下。”李箫声听到喻晚崴脚,赶紧走到喻晚身边,蹲下查看喻晚的脚,“哪只脚?”“没事儿没事儿……轻微的……不碍事……我喷过药了……”喻晚支支吾吾,顺势把李箫声拽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吧,老乡总往我们这儿送吃的,蔬菜都是他们自己种的,你尝尝,好吃。”喻晚边说边给李箫声递筷子。李箫声接过筷子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下午喻晚开始走街串户,李箫声在后面跟着,回想起自己之前也曾在这样的村子里走访,一如昨日。
吃过晚饭后,李箫声独自到外面透气。喻晚见李箫声不在,出来寻,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他。喻晚在李箫声身边坐下,“我也怀疑过我自己,准确地说我一直在怀疑自己。小的时候爸爸离开家,妈妈把我带大,我对爸爸妈妈在一起美好的记忆很模糊,印象里他们要么争吵,要么是互不理睬。我特别不理解,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会一起带着他们出去玩儿?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错?后来长大了一些我还是在怀疑,是不是我的到来让他们本来就辛苦的日子雪上加霜?只不过我特别幸运找到了一个出口,才没有沉溺在这份怀疑里,我开始写东西,通过这个方式一点点重建自己的世界。我到现在也没办法说不在意小时候的事,只不过是开始试着理解,而且以后还是会有很多自我怀疑的时候,不过那都没关系,如果说你现在这样的方式可以安慰到自己的话,那也没必要一定着急改变什么,你并没有伤害到别人。”
李箫声和喻晚坐着,看到夜幕下一盏盏灯亮了起来。
在和县的最后一天,喻晚去和第一天遇到的小男孩儿告别,随行的律师向男孩儿的奶奶说明关于抚养费问题的建议,针对流程做了相应的解释。李箫声温柔地看着喻晚陪那个小男孩儿做游戏,临走的时候小男孩儿怯生生地拽着喻晚的衣角,“姐姐,我叫凌生。”“好,姐姐知道了。”喻晚蹲下身来,拉着凌生的小手,“那凌生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和你家的电话写给姐姐呢?”“好,姐姐你等一下。”凌生一溜烟跑回屋里,拿着张纸递给喻晚。喻晚接过来对凌生轻轻说,“姐姐回去之后会给你寄书过来,如果你有想和姐姐说的话,可以到时候按照寄过来的箱子上面的地址,写信给我。好吗?”凌生使劲儿点点头。
大家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城,“喻晚,走啊,上车!”张智喊喻晚,“好,来了!”喻晚拽起包就走,没成想一把被李箫声拉住,踉跄了一下。“喻晚坐我的车回去。”“那我呢?”张智凑热闹。“张律师自然是得照顾好其他人,你不是说我得照顾喻晚吗?”李箫声瞪着张智,张智感到一股阴风飘来,抱着行李瞬间飘上了大巴车。喻晚心里犯嘀咕,想来计划是被识破了,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喻晚跟在李箫声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喻晚坐上车后,一遍遍在心里演练台词,“箫声,这次其实是我故意让你过来的……不对不对……箫声,这次是我故意让大家不接你的电话,想看你会不会来一趟……”喻晚咬咬牙,深呼吸,“箫声,这次是我让大家不接电话,是我故意……”“我知道。”李箫声神色柔和,没有半分不悦的神情。“谢谢你,喻晚。”“啊,谢我?”喻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我什么?”“全部。”李箫声浅笑。喻晚见李箫声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天边的晚霞,心想虽然不知道李箫声能不能放下心结,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