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吩咐了待在这里,但腹中的饥饿却时刻冲击着他的思维。
在怀中的那几颗果子也都被压烂,不再可以食用。他挣扎着下了床,忍住身体的痛感走出了屋子。
山野之间,仙阁遍野。
开门见到外界的瞬间,苏成只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他现在正立于山腰之上,远方可见列队白鹤自由飞翔啼叫,也能清晰看见凝聚在远处山间的白云青烟,再看的近些,前方的数座大山之上则满是建筑。
左方的矮山上布满了灰瓦赤墙的制式木屋,它们大小相近,也保持着相等的距离而建在那片林中,远远的也能看见一些身着飘然白衣的年轻身影在其间走动奔跑,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正南方高些的青山之上,则立有一座巨型宝殿,青墙黑顶、鎏金画彩,它如泰然巨兽,蹲伏在那里就能有无边的气势向着四处席卷,不同于先前,走动于这座山峰上的人群则显得规矩了许多,他们队列极度整齐,手上也似拿着什么。
更远的,却是隐藏在云雾当中,苏成也只能依稀看见一些灰暗的轮廓,但可以确定,那也同样巨大辉煌!粗略计数了一下,这样的建筑至少还隐有四座!
顺着石子路一直向着山下走去,他也遇见了一些身着白衣的家伙,他们大多与苏成年岁相仿,见到苏成后也同样以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但也有年岁大些的青年看见苏成后,神情先是一愣,而后似似感受到了什么,立马变得有些鄙夷。
苏成有些茫然,也不知怎么开口询问哪里有什么吃的,在大多人那鄙夷的目光下,只得低头与这些人擦肩而过。
随着他向着山下的广场越来越靠近,所见的行人也随之变多。大多数都带有诧异之色,也有人的眼中满是好奇。
诸多这样的目光聚焦在所处的身上,让他感觉自己甚至只是个蝼蚁,只配待在他们的脚下。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向那些身着白衣的同岁人,他们却以讥笑的眼光回视而来。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的脚步开始加快,想要逃出他们的视野,像是个无头苍蝇,他乱窜了许久,始终往着人少的地方钻,他终于来到了一处完全无人的道路上。
他不再惶恐,又打量起自己所处的路上,不同于先前那座广场的通体整洁、干净的样子,这里有大片的树阴挡住正高悬于空的烈日,让这里幽暗了许多,脚下的青砖上满是青苔,缝隙间也长有许多顽强的杂草。
这里荒野幽静的样子反倒让他心安了许多。
一路向前,这条青砖小路似乎完全没有尽头,七弯八拐的延伸入林中,让他看不清终点。
所幸,路边长有一些桃子之类的水果,他顺手摘了些并快速啃咬起来,只是有些好奇那些人为什么不摘?
几颗瓜果下肚,缓和了饥饿感,让他生出了些力气继续向前。
约莫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他刚打算回头时,却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处空地,那里似乎立有一座十尺长的石碑,上面依稀刻刻着一些图画。
他快步走近了过去,想要看看石碑上究竟画些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被立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的注意力全在数尺前的石碑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靠近而在一旁的草丛中亮起了暗金色的光芒。
碑上确实被深深的刻着一副图画,笔锋犀利的刻着一副坐着的骨骸图像,外围又轻轻的用不知名的涂料画着骨骸的皮肤、器官之类。
不知它历经了多久的风吹雨打,涂料的颜色几乎都要脱落下来,只有一层浅浅的灰质还残留在其上。
细细观察下,那碑上人腰腹处被刻意点化着奇怪的光圈,一道道波纹正从当中流转出来。
苏成一点点的凑近那副图画,它似乎在向自己说明着什么。
又随着他的注意力击中,那画上人似乎活了过来,微眯着的眼睛好像也在同样看着碑前人,那些画着涟漪也真的开始向外传递出来。
渐渐的,它的眼瞳睁了开来,与苏成的目光相对视。
大量的信息以未知的方式传递入苏成的脑海,他也没有拒绝,只是双腿盘坐下来,坦然接受着对方的教诲。
他太投入了,甚至没有注意到地面在微微颤动,强烈的阳光也被暂时压下了一头,只因有一道强烈的光芒从石碑的顶端激射入云端,又化作一缕缕丝线连接向远方。
许多不知名的地方,或是山巅、涧底,或是密林中的破败庙宇,也或是海底、地下,所有的石碑都猛烈颤抖起来,向着天空激射出耀眼光芒,许多守护在石碑旁的老者见此光华,顿时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嘿!你干什么呢!”
正在苏成如痴如醉的看着图画时,却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弟子从树荫下走出,他怒目大喝了一声,打断了苏成的思维投入。
地面瞬间停止下来,光华瞬间截停,天空又恢复了那明亮的景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过。
苏成一惊,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站起身又端着手,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白衣弟子质问一声,迅速上前,拎着苏成的衣领让他离石碑远些,自己却又站在了碑旁。
“这里是本门禁地!此碑更是先祖传物,你这种凡人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小心本门师长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成刚要解释,听闻这如此严重的下场,顿时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不快滚!难道真想等师长们来责罚你吗?!”那白衣弟子大喝一声,惊的苏成赶忙遁入了树木的阴影中,往着先前醒来的木屋赶去。
那白衣青年瞧见那小个子果然从树丛中逃跑了,微微一笑,自己则盘膝坐在碑前。
他跟随了苏成许久,原本是想抓住他观摩石碑的契机再向着师长们邀功的,但瞧见了这副明显算是大事的异象,他脑筋一动,顿时有了另一个打算。
果然,没过多久,远远响起了脚步声,大量的白衣道人走了过来,他们本为责罚而来,但看见了那光柱异象,这才改为了步行而防止打扰那观碑人。
那白衣青年赶紧闭上眼,装模作样的感悟起来。
那些白衣道人也慢慢走近了,瞧见了那碑前的身影,顿时大喜过望,互相的眉宇间也满是激动。
那青年掐准了时间,在他们绝对可以看见自己的时候便睁开了眼,又叹气连连。
似无意的看到了那些师长,他连忙站起身,又伏跪下来,惊慌失措道:“弟子王晨,愿意接受责罚!”
“哈哈哈!”众道人相视一眼,嘴角却有笑意,连忙上前扶起了地上青年。
那灰鬓道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故作严肃道:“确实,你触犯了法规,需要责罚。”
“请掌门责罚!”王晨抱拳低头,控制面部肌肉,摆出一个知错的表情来。
“师兄……!”那众道人也假意劝解到,但心中早知道灰鬓道人的打算。
“我要罚你,成为本宗的大师兄!所有术法,你都可以学。”那灰鬓道人大笑到。
“还不多谢掌门?”众道人看着王晨的迷茫神色,也都笑了。
“多谢掌门赏赐!”他伏跪下来,心中窃喜。
“这碑文如何?”扶起这谦逊的弟子,灰鬓道人指了指石碑,向着王晨询问到。
“当中有极其强大的力量,我感受到了山岳的怒吼,但之后却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王晨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众人对着王晨说了些安慰、劝解的话,自然也知道碑文难悟,他们一同向着石碑聚拢过去,观望起石碑来。
但那年轻道人却疑惑的皱起了眉,却见那原本微微眯着眼睛的画上人眉头紧锁,似对着他们怒目而视,那原本掐诀的右手也捏成了拳状。
但其他人却没有发现这一细节,只是摇头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