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觉得天都要塌了,抓着自己二儿子的手嚎啕大哭,周南兴已经整个人都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呆呆地瘫坐在沙发上,周南修亦是面色铁青地立在一旁。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安珍使劲捂着自己的嘴巴,担心自己会笑出声,然而她的心情却是极为痛快地。
报应,这都是报应!
安珍心情愉快极了,她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周家的地位会再次得到改变,毕竟她怀着的是周南兴唯一的子嗣了。
正如同安珍预想的一般,周家的人对待她再次恭敬温和起来,连周老夫人都对她说了两句软话。只有周南兴,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整个人都异常沉默孤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安珍对他已经彻底失望,根本不在意他的情况,她现在只盼望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这个孩子已经是她全部的希望了,绝不能有半分意外!
也许是因为安珍一直十分小心,所以直到生产都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但是在生产当天,在产婆惊恐的目光中,安珍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痛得快裂开了,才隐约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产婆们浑身颤抖地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伸出手去抱那个还在血泊中的婴儿,直到安珍迷迷糊糊清醒了一些。
“孩子呢?抱给我看看。”
“这,这孩子,这......”产婆们吓得脸色苍白,根本不敢靠近,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得不行。安珍心中莫名害怕起来,却强撑着自己努力撑起了身子,向自己的腿间看了一眼。
“啊!!!不,这不是我的孩子!怪物,不是我的孩子!”
安珍突然之间力气奇大,甚至一脚踹在了那小小的婴儿身上,直接将婴儿踹下了床,那唯一的啜泣声也消失不见,产婆们被吓得根本不敢妄动,安珍却已经晕了过去。
地上还未来得及被包起来,甚至连脐带都还未剪断的婴儿,已经在降生之后的短短几分钟内彻底失去了呼吸,四只小小的手还在紧握着,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
当天夜里,安珍被周家的人连夜带出了城,去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村庄。
周家对外说是安珍难产母子具亡,外人虽然对这个说法存有疑虑,却也没有多在乎,毕竟安珍一旦失去了安家和安苓这个姐姐的支持,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而安苓则是在孩子刚生下里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在知道那个孩子‘与众不同’时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蒋凌舟当时就在安苓身边,下意识地抱紧了小娇妻,轻声安慰她。
“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食恶果,别多想了。”
安苓只觉得自己胸口憋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轻轻叹息,“想必周家是不可能好好安葬他的,你们动作仔细一些,将那孩子好好入土安葬了吧,来生投一个好人家。”
其实她心中并无太多难过,毕竟前生的安珍也害了她的孩子,不过是一命还一命,一报还一报罢了。
“夫人,还有一事,安夫人如今已经重病,难以起身了。”
说到安夫人,安苓就完全没了同情,漠然道:“那就让她熬着吧,该死的时候自然会闭眼睛,还有,安珍的消息也可以透露给她知道一二。”当初安夫人是怎么害死了萧雨柔,如今也要怎么还回去。
下人默默应了下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刚离开房间,下人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努力镇定了心神,这才安静地离开。
房间内,安苓静静地靠在蒋凌舟怀里,久到蒋凌舟都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到她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安永康,安夫人,安珍,周南兴都因为我,毁了一生。”
蒋凌舟安抚性地轻拍着她的脊背,下巴轻轻在她头顶磨蹭,温和地说:“比起你被他们欺负却默不作声,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至少能保证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能安排好一切。”
闻言,安苓抬了抬下巴,眼眸静静地盯着他,“蒋凌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蒋凌舟微微一怔,看出她眼眸中的认真,心头不禁微微一酸。他本来是想着,因为他的身份,死亡从来都是如影随形,若是有哪一天他不在了,安苓应该也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但是现在,看着那双眼睛,蒋凌舟怎么还能说出原本的打算?
索性人生也就这么一次,他就随心而为吧。
真诚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皮上,他低声说:“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只要是和他(她)在一起,哪怕是死亡都无法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