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在嘴里漫延。
顾尧从来不是个容易在人前掉眼泪的人。
可听林娇讲这么戳心窝子的故事，没能控制住。
顾尧蹲下来，试图挡住自己梨花带雨的脸。
她好恨。
说来说去。
不就是她一个亲生的，比不上顾深心上人和别人生的?
真尼玛讽刺。
为了把林浅留下，不惜拿她来换。
顾深，你好样的。
林娇心里犯冲。
安慰她的手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
气氛渲染的缘故，林娇跟着她哭。
“你什么时候知道，林浅是牟家女儿的?”
“刚收养林浅没多久，寻人启事发出来的当天，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当时没送回?”顾尧没有要站起来的趋势，闷声问道。
捡来不久的话，没多大理由不送回。
除非……
“我在顾家做了有几天保姆了，顾先生也看见了启事，看我有把她送回去的心思，就和我商量，能不能不要送走浅浅，你知道的，我这膝下无一儿半女的，本来就不舍得，没问原由就应下了。”
“林姨。其实，昨天你牵我手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昨天被林娇牵住的一刹那。
她第一反应是抵触。
可当她后来听见林娇用言语来表明自己舍不得她的时候，她放弃了。
在顾尧眼里。
那刻的朝阳普照大地的同时，也给林娇渡上了一层光。
不似烈日的光芒万丈。
可她真心觉得，那才是旭日该有的样子。
彼时的林娇，也最耀眼。
如今再想想。
可笑无比。
眼泪褪去，眼眶隐隐有些发涩。
“尧尧。”
顾尧以为她要道歉，没准备停下。
认准了。
绝对不原谅她。
“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浅浅，好不好?”
话音未落。
顾尧回过头来，“林娇，你真自私！你所以为的偏爱，就是把林娇强行留在自己身边，就是在骗我之后，还感到有些愧疚，拉起我的手，害我以为，你真心对我不错。你没有给予林浅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只顾着满足你自己。她比任何人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你干预，她只会讨厌你。况且，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摔门声接踵而至。
房间空落落的。
林娇的心亦然。
＊＊＊
顾尧没按和江茶说好的那样去学校报道，走到精英中学门口，短暂驻足。转头便走向学校附近的一家酒馆，随便寻个位置坐下，二话不说要了几打啤酒。
老板顾着赚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献媚似的忙把啤酒乐呵呵地搬上来。
顾尧开了一罐就往嘴里倒。
嘴里瞬间充斥着啤酒特有的苦味。
第一口咽下去就让她有点适应不了。
顾尧第一次喝有度数的东西，没喝几口脸开始泛红。满脑子都是今天林娇跟她说的话，目光总停滞在同一处，活像刚睡醒的婴儿。
勾人非常。
好不容易一罐下了肚。
顾尧脑袋昏沉沉的，酒精作用下醉意上心头，眼前骤然一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