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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丛林弃婴

夕阳下,暗金色的彩霞照射在微波荡漾的海面,熠熠生辉。海面平静祥和,各式的鱼类跃出海面,似乎要沐浴今日最后一抹残阳。海鸥高速盘旋在低空,发出沉重的低吟,快速俯冲掠过海面,迅猛地将尖嘴刺入海水。丰收过后,振翅高飞,发出高亢的呕鸣声。

茂密的热带雨林,阔叶植物野芭蕉、龟背竹四处生长,棕榈植物油棕、大型乔木望天树长得威武挺拔。各类的寄生植物、蕨类植物遍布雨林各处,那些布满地衣和苔藓的湿润土地,为形态各异的昆虫建造了良好的遮蔽所。

炎热多雨的天气,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点燃,又要泼一盆冷水将它浇灭。螽斯、蝼蛄放肆地鸣叫,托哥巨嘴鸟和金刚鹦鹉随声啼喝。

这些茂密的植物林里,居住着大量的生命。

“嚎呜……”

伴随着巨大的咆哮声,一切的宁静被就此打破。群鸟惊起,埋头向天空飞去,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羽毛。

身形庞大的黑纹老虎,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受了重伤的小狼崽。发出阵阵嘶吼,唾液顺着牙齿缝隙滴落。它已经好几天没捕捉到猎物,饥肠辘辘,血腥味的冲击让它的神经感到无比兴奋。

小狼崽也才出生不久,体型瘦小,灰白色的皮毛中隐藏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表现得格外脆弱。它的前掌被鲜血染湿,伤口深入骨骼,完全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小狼崽无力地嚎叫着,颤抖着挪动身体,摩擦着牙齿,试图摆出凶像吓跑敌人。

毫无作用,毫无威慑力。

老虎根本不把小狼放在眼里,反而露出了戏谑的表情。它在小狼周围绕了几圈,神经分泌的唾液止不住地流出,眼神中充满饥渴。

“吼!”

瞬息之间,老虎提起前掌,露出长而锋利的虎爪,咧开獠牙。

利爪朝着小狼的头部拍去,惊心动魄。

繁茂的乔木上传来了阵阵怒吼,回荡在森林深处:“滚开混蛋!滚开!快滚开!”

身材干瘦、头发乌黑的男孩从树上撺掇而出,双脚如同弹簧,在地面上迅速缓冲站稳。挥舞手中的火把,怒视着老虎的双眼。

“嘶嘶!嘶嘶!”

男孩的眼睛小却凶狠,带着杀气,丝毫不惧怕眼前的嗜血怪物,嘴里发出和老虎相同的吼叫声。

“吼……吼……”

老虎轻声低吟,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奇怪生物。提高警惕,嗅了嗅男孩身上的特殊味道。

‘噼啪噼啪。’

男孩手中的火把,爆出火花,如同流星般向外飞溅。火焰向上拉伸,冒出熏人的黑烟,鬼魅般露出了獠牙。

“吼……”男孩咧开嘴,显露出两颗不太整齐的乳牙,再次发出愤怒的低吼。

四目相对。

老虎的底气逐渐消退,试探性地嘶吼两声:“呜……呜……”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呼!呼!呼!恐怖至极,这样的猛虎如果真动起手来,我定然不是对手。”

男孩额头直冒冷汗,喘着粗气,面对这样的残暴野兽,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紧张。现在的他仅仅不过十岁,如果正面搏击,自己铁定毫无胜算。

他心知肚明:老虎怕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握在手中熊熊燃烧的烈焰!野兽对火焰都存在敬畏之心,那根用木棍裹着炭草的简易火把,成了他致胜的法宝。

男孩走上前去,温柔地抚摸着小狼头上的毛发。他发现小狼极为抗拒,身体不自觉向后蠕动,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男孩,略微有些恐惧。

男孩伸手去抱,却差点被小狼咬伤。

“吼……”小狼嘶吼不愿妥协,试图保卫自身的安全。

男孩再次尝试,并将动作放缓,嘴里嘟囔着什么:“别怕,快过来,我带你去疗伤。别怕……”

“呜……”小狼挣扎着,瞳孔泛起迟疑的光。

狼是拥有智慧的生物,它清楚是男孩从老虎口中救下自己,并对它没有恶意。可它又不敢完全相信,舔吸着脚掌的伤口。

“来,跟我回去吧。”男孩的话似乎抚慰了小狼的心灵,它开始不再敌视做出抉择。

僵持了数秒,小狼最终选择了妥协。

“咯咯咯!好痒,好痒,别舔了……哈哈哈,痒死我了。”男孩随即抱起小狼,感受着脸颊的瘙痒,咯咯直笑。

————————————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世间万物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巨大的变化。男孩和小狼都已经长大,变成了相依为命的伙伴。

“墨白!上。”男子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低声地叫喊。

野兔慢悠悠地吃着嫩草,不知危险已经朝它靠近。

“啊呜!”

高速奔跑的白狼迅速跃起,矫健的身姿在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一口咬住悠闲吃草的野兔。野兔根本来不及反应,扭动身体,蹦踏双脚,开始拼命挣扎。努力做出生命中最后的反抗,但也无济于事。

白狼的两颗狼牙咬住野兔的咽喉,微微摇晃。发觉野兔不再乱动后,才叼着口中的猎物,大摇大摆地来到了男子的身旁,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赫赫功绩。

“真乖!待会儿就有吃的了。”男子蹲下身子,抚摸着白狼的额头,稚嫩的脸庞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不错,白狼‘墨白’就是两年前从老虎手上救下来的那只小狼崽。仅仅过去两年的时间,它就已经吃得如此健硕强壮了。

去掉皮毛、内脏,男子将野兔用河水清理完,老练地架起火堆,把处理好的野兔用木棍穿插,竖立在火堆的边缘,用火的外焰烘烤。

“应该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们还过得好吗?”男子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因此对于这里的了解程度也仅仅局限于眼前的一切。

烘烤了大概十五分钟,一股烤全兔的香味扑鼻而来,实在令人垂涎三尺。

“墨白,来!香喷喷的烤兔兔。”男子举起烤兔,没有丝毫吝啬。直接撕下一半,丢给在一旁吐着大舌头的墨白。

“呜。”

墨白摇着毛茸茸的尾巴,一口咬住烤兔,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大口地咀嚼着,连同骨头也一并嚼烂吞下。

…………

天色渐黑了,皎洁的月孤零零地挂上天空,苍白的月光将整片森林覆盖。各种的虫子本是天生的演奏家,伴随着风的律动,在树上奏响了怪异的乐章。

男子躺在用芭蕉叶制成的柔软吊床上,宛如小船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摇晃,显得如此轻松悠闲。

意识模糊。

白色连裙的女子浮现在他的眼前,飘扬的长发,曼妙的身材,绝世的面容宛如仙女。纤手轻点,女子缓缓飘来,红润的嘴唇上露出了浅浅的笑。

身前的白衣仙女,他是如此的熟悉,努力伸出双手,想要牢牢地把她搂在怀里。

后退,后退!

每当他向前奔跑,女子就会向后倒退。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用尽全身的力气。可女子的身影却离他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女子仿佛感受到男子的思念,伸出手臂歇斯底里地呼喊着:‘鸿逸!鸿逸!快来救我,快来!’

恍惚间,女子面容变得憔悴。神情开始狰狞,身上沾满的是鲜红的血液,惊恐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灵儿……灵儿……灵儿!”周鸿逸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脑子像有几百只蚊子,嗡嗡作响。

“呵,呵,呵,呵。”

周鸿逸受到惊吓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他抬起头仰望着漆黑的天空,心乱如麻:“幸好这只是一场梦啊……”

周鸿逸察觉身旁的墨白已经苏醒,从树枝上跳过来,安慰地舔着他的手掌。

“你也醒了……不好意思……”墨白被吵醒了,他感到很抱歉。梳理着墨白背上柔软的皮毛,用手指在墨白的肚皮揉搓。

“也不知道灵儿你过得还好吗?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他一边抚摸着墨白,一边陷入回忆,眼眸中夹杂着一抹孤独:“一转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不知为何,他的灵魂穿越到了一个初生婴儿的体内,依靠古纹项链中蕴含的神秘能量存活。等到他有了生存的能力,自给自足,这股能量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这十几年里,他除了每天捕捉猎物、建造房屋之外,还会时不时锻炼自己的身体。

希望能回到当年的实力,他知道,不管到哪里,实力都是至关重要的。

“既然上天又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生活下去。”周鸿逸抬起头,惆怅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古纹项链,略感迷茫。

一阵寒风吹过,树梢的叶儿七零八落。

周鸿逸攥紧了拳头,眼角出现的是坚定:“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

‘呜呜……’

墨白与周鸿逸心意相通,能察觉到主人脸色的变化,墨绿色的瞳孔泛起不舍的目光,却只是静静趴着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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