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林下意识的想跑,但老汉的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随着怪笑和山风远去,老汉的声音悠悠的传到谢春林和秦子怡的耳边,秦子怡虽然依旧害怕,却还是走到谢春林的身边,拿出笔记下老汉的话。
“你身上有第七个人的味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打开了老人的话匣子,谢春林问传奇故事,老人嘻嘻的怪笑,“传奇,这小破山只有一个传奇,那就是山神!”
小破山过去叫团山,团山山神一直是远近闻名的神,因为灵验。
过去人们婚丧嫁娶、求雨布种,即便要走上几十里山路,也要来求一求这团山山神,但这团山山神有个癖好,喜欢讨要供品,他这供品必须细心准备,讲究也多,但他的庙不大,庙祝告诉村里人,山神每年要一头猪猡、一副牛耳和每年香火,只要村里人诚心,他便保团山平安。
那时候人们生活不好,哪来这么多东西啊,当即就有一壮年汉子说出家家户户的窘况,庙祝也没多说,只让大家等着便是。
那一年是这山神来的第一年,各省市县都闹干旱,唯独团山没有,庄稼长得都极好,村里的猪啊,牛啊,一个比一个壮实,一来二去众人信了,何况这山神每年除了香火,其他供品每年就要一次。
于是山神的事迹就传开了,可天底下没这样的好事,村里开始死人了,刚开始是一些年迈的老人,大家也没在意,只说天道无常,可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老人小孩都有,大家开始怀疑了。
终于一天夜里,小庙闪着烛光,把前去求山神救死去孩子的父亲吞噬了,人们才惊醒了。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山神的力量不是村民能对抗的,有人想出法子要烧了小庙,可这小庙水火不侵,十分坚韧,人们怕了,纷纷搬出团山的地界,发现不受影响了才慢慢住了下去,后来才有了灌口、常林,其实都是团山的村民搬出去发展起来的,人们对这个山神讳莫如深,不愿提及,孩子从小都不让来团山附近玩耍,渐渐的人们把这件事忘了,就像山风一样都是不知多少岁月前的故事了,人们开始修建公路,这团山就变成了如今的盘山路。
老人几乎没有停顿,在讲到某些细节时,尤其是那孩子父亲被吞噬时的惊惧神情,他显得特别兴奋,就好像餐后的甜点一样让他心醉。
谢春林抬头看了眼黑色的天幕,带着秦子怡偷偷溜下山了,那老汉的沉醉神奇和那怪笑都让他不安。
回去后他与林卜蜂说了这件事,林卜蜂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案件已经结束了,除了淩小优是蓄意谋杀之外,其余六人都是交通事故,只是因为树脂太多导致路面太滑,司机又开的太快,所以造成了翻车,路面也没有磨损,一切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没必要再去纠结。
“至于那个鱼脸少女……”
林卜蜂说着去开窗户,手刚碰到窗沿,他和谢春林都噤声了。
窗户上,一张鱼脸倒挂在那,两只斗鸡眼疯狂旋转着,似乎是在看清屋内的两人,她那厚厚的嘴唇张开来,露出齐排排的尖牙,吊着一根细长的舍友在窗前摆着,她的身体却像是被人从上往下吊着,林卜蜂终于经受不住压力,“啊——”一声凄厉的大喊直接贯穿了整个派出所大院。
那张鱼脸好像是被吓到了,两只滴溜乱转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她就那样落在院子里,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跑了出去,迎面撞倒了正往院里走的刘警官,刘警官坐倒在地上,吓得尿了一裤子。
第二天一早,重案组三人赶忙去了山顶,却发现除了破庙之外,根本就没有那个像树墩一样的老汉。
三人仔细的临摹了神像,对比自己脑海中鱼脸少女的样子,发现除了神像是穿草裙的,少女是穿超短裙,其他的神态、甚至是眼珠滴溜转动的情形都别无二致。
林卜蜂害怕,当天下午便赶回了市里,调集人手去了,刘警官吓得现在都不敢出门,谢春林和秦子怡觉得现在必须找到那个瞎眼的老人,不然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谢春林和秦子怡又开始了走访,但仅剩的七户人家又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呢?
三天后,调查无果的谢秦二人等来了林卜蜂和重案组十人的特查队。
一场关于搜查山神和老人的排查就此展开,重案组将此次行动命名为:山鬼。
林卜蜂和重案组三个去灌口进行调查,八人去了常林,谢春林和秦子怡依旧留在团山附近继续排查那个树墩老汉。
接连十几天,团山的大小角落,各种神异故事,他们都已经弄得一清二楚了,却依旧没有老汉和鱼脸少女的下路,二人不免有些灰心。
谢春林打电话给组长汇报了收集到的故事和案情的进展,组长劝他耐心,这有可能不是一起简简单单的交通杀人案,背后真可能藏着些超自然的现象。
秦子怡与谢春林一头雾水,从接到任务时就觉得蹊跷,为什么组长要特别叮嘱自己三人搜集神异的故事,这和案情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虽然不明觉厉,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服从。
山鬼行动进行的第十五天,林卜蜂从灌口回来,详细分析了死去的六人中的两个灌口籍的祖辈,就是团山人,而且时间与谢春林上次讲的山神故事的线索完全一致,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山鬼行动进行的第二十天,其余八人的调查结果也显示,常林籍的四人祖辈也都是团山人,并把这起案件定性为报复杀人案,初步定下嫌疑人就是谢春林与秦子怡遇见的瞎眼老汉。
只是瞎眼老汉的下路如今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