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将剑收起来。
方镜修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显然九华不会为他解答。
他妥协了。
“我带你去，但你到荣城千万不要出门。”
“好。”九华微笑着答应。
但她心底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方镜修继续陪她消食。
途经她的院子，他把九华送进去，目送她消失在门后。
院内有两道呼吸声。
九华踏上台阶，蹲下身将躺在地上的丫鬟扶起来，让她能够背靠着柱子坐着。
“三小姐对丫鬟真好。”燕喻在一旁出声。
“是么。”她眼睫微垂，推开门进去。
燕喻自然地跟着她。
“我才发现，三小姐有两副面孔。”他试探地说，“究竟哪个是你？”
“你心里清楚。”九华面对着他，“有什么想问我的？”
“聪明。”他先夸了她一句，“我只想知道，三小姐之前那个状态，还会不会再发生。”
“作为合作者，我实在很难放心。”
九华诚实地回答他：“会。”
“……”燕喻有点想笑，“嗯？三小姐难道要那样去对付荣王？”
九华觉得他有点啰嗦。
燕喻看出她的不耐烦，识趣地闭嘴。
“我并不是不信任三小姐，还望三小姐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出门将丫鬟的睡穴解开，走了。
“小姐。”丫鬟惊醒，连忙为她准备洗漱。
院内的光逐渐熄了。
燕喻站在自己房门口吹风，头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纳闷。
拿合作人的名头去看对方是否恢复正常，这不符合他平时风范。
变柔弱的方镜音，他不喜欢。
他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见鬼。”他突然抚额。
方镜音什么时候不柔弱？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在风中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才进门。
-
城主送一行人出城。
“小镜音也长这么大了。”他有些感慨，“昨日没见到你实在遗憾，此行要好好照顾身体，别让家人担心啊。”
“嗯。”九华应了声。
千千号又发现大佬的一个优秀品质，那就是有人和她说话，她基本都会给回应。
看起来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嘛。
大佬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可惜她手臂上的放逐印记被掩盖了，它无法窥测。
唯一知道的名字却查无此人。
它思忖，大佬的身份大概率是被刻意掩盖了。
可惜。
【注意荣王动向。】
九华突然冒泡。
千千号下意识心虚，飞速工作起来。
远程监控是需要距离的，他们离荣城越来越近，已经达到监控的范围。
千千号监控的时机很妙，它将所见立刻同步给九华。
脑内成像无关眼睛，九华轻易看到书房内那个年轻人从袖中掏出剑柄。
荣王和他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走向书柜打开了一个机关。
哦豁。
书柜翻转了九十度露出后面黑魆魆的通道，九华眼看着他们笔直往下走，折了几个弯，一个凌乱的小房间露出全貌。
里面到处是金属零件，摆着各种锤炼工具，一个浑身邋遢的男人躺在零件堆里呼呼大睡。
年轻人走过去狠狠踢了他两脚，男人从睡梦中惊醒。
九华根据对方的神态判断，他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男人傻呵呵地笑着，皱巴粗糙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头。
他们交流了几句，男人跑去刚才睡觉的地方翻出一把断剑。
与九华手上的别无二致。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