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高月白的夜。
海浪一波一波漫上岸。乔汐赤着足,坐在岸边,脚趾触着海水的凉,红色的纱质襦裙被撩到膝盖处。海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她却并未抬手去理,安静的样子像是在等待什么。
未过多久,平整的海浪便被打碎,从中探出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鱼尾男子。浮出水面后,长袍下的鱼尾便变成了笔直修长的腿,向着乔汐的方向迈去。
乔汐嗅着扑面而来的腥咸海风,眯了眯眼。似乎是这时才想起,她终于用纤长的手指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着白袍男子笑了笑。
人都说海族人长相俊美,这白袍男子恐怕便是为甚者。出水而未湿的白袍在月光下隐隐流转着华光,更显得男子俊美无双。
乔汐却对此并无反应,甚至将视线转至空中。那一弯新月洁白干净,丝毫不为世俗沾染。
来者不急不缓地步步靠近乔汐,乔汐则一动未动,手甚至还保持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未变。男子在乔汐面前站定时,乔汐终于舍得给出反应,收回手放在膝盖上,低下仰着的头看他,对他笑了笑。
男子轻笑,却是那种很官方的笑,似乎早算好了弧度。声音温润,不带情绪地开口:“《月弦诀》你藏在哪里?”
乔汐偏了偏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男子脸上的笑丝毫未动摇:“你不会放在身上,也不能销毁,藏在什么地方也藏不远,你也拿不到,只能交给信任的人;时间紧迫,也不会交给平日不联系的。而据我的部下调查,你身边常联系的人也寥寥,挨个追踪便可得。
“这般,你还不愿说吗?”
望着男子俊美的脸,乔汐孩子气地从石头上跳下,向海中走去,头也不回地对着他说:“我跟你回去,这还不行吗?”
男子的衣袖被乔汐拂起,男子也顺着衣袖的方向偏过身,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随着乔汐。他什么也没说,只随在乔汐身后跳入海中。
在进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前,乔汐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在海波外不太平整的天。那弯弯的弦月悬在天上不动,落在海中却有着破碎的光影。
今日是上弦月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