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选场地中的外门弟子,在澜沧门可以算是新人,对外界来说却已是不可高攀的“高人”。为平衡整个海选,他们的修为都被压制,几乎平等地面对普通人;同时,还有指标挂在他们身上,如果完不成,便要被罚绕山跑圈。故此,海选于他们而言,是个有着历练的效果却颇让他们不情愿的苦差事。
现下身处海选现场的弟子,没有一个不是抽中了签,满心幽怨,只想早将指标清完,不致到时泪流满面的。这些弟子见到场地中任何一个参选者,能不放过绝对不放过,对于有帮忙找的人自是求之不得。
抬头望着阮南洋这人,阮南洋自己倒也认得,是她所居住的小城以及附近一带乞儿的头肖舒,人称“鼠爷”,与她打小相识。想起那天被追击,还是他帮忙脱身的。她当时还在脑中过了一遍他的那些举动,又仔细想想,觉得他一直以来都是绝不害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翻了。
就在阮南洋如不是十分了解肖舒此人,都差点以为他是因自己淘汰而心生怨气,以这种方式坑害别人时,肖舒猛地窜上树,悄声对她道:“他身上有信物。”言毕,又轻盈地跳下树,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肖舒的这一举动使高大的树晃了一晃,五感远远比常人灵敏的仙门弟子绝对不会忽略这一动静,阮南洋的位置可以说是暴露无遗。
阮南洋懵了懵,紧张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她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分析思考。
从肖舒的表现来看,他练了特殊的隐匿身法。而阮南洋的“隐匿”,在已经暴露位置的情况下根本不起作用。故此,偷偷溜走是不现实的。
肖舒必然是帮着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肖舒这般周折都想让她拿到信物,那这信物必然是大有好处的——至少比它表面的好处大。
而按她所了解的,肖舒无把握不做事的性格,肖舒既然让她去取这信物,那取信物这件事对她阮南洋而言,把握不说十成十,十之八九总是有的。
再说信物本身。信物是不是有好处,这一点或许能打听;但信物在谁身上这样随机的事情却没法一一弄清楚。肖舒知道他有信物,应并非偶然得知,而是观察所得。那么这信物一定很显眼。
这般一想,阮南洋心里稍稍安定些。再深呼一口气,心知搏一搏是值得的,且先发制人才能更站优势,便不再犹豫,立起身子蹲在树枝上伺机而动。
此时那位外门师兄正小跑着往她的方向来——没有用身法,许是因为修为被压制。透过树叶观其全身,似乎并没有什么格外不同的地方,甚至连武器也没有佩,几乎是所有的装扮都和她在开场时观察到的一样。
是她的判断有错?总不可能是肖舒戏耍她。也许是离得太远,又有树叶遮挡,看得不清楚;也可能是她观察还不够仔细。再呼出一口气,平息还未完全平定下来的心跳。
看着那师兄渐渐走近,阮南洋心知主动出击的时间已不多。在最后的一点距离里,她定眼一瞧,树隙漏出的月光下,那位师兄佩戴的一个物件隐隐流着月白色的光。
就是这个了!阮南洋眼里闪过暗芒,待师兄近前,便从树上跳到他身后,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伸出手将那佩饰一把扯下。
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