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睡了吗？没睡的话妈妈想找你聊聊天。”姜归周拿着一杯热牛奶敲响了徐姜宁的房门。
没等她回应，便自顾自地开门走了进去。
“宁宁，这是妈妈专门让佣人给你热的牛奶，你现在上高三，体力消耗大，多补补。”她一脸慈爱地凝望着容貌清丽的小女孩。
“妈妈很欣慰你能够和梁家小姐交上朋友，我们宁宁把妈妈的话听进去了，最近你九叔叔也宠着你，你千万把握好机会。”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徐姜宁的发顶，眼里期盼盈溢。
闻言，徐姜宁的神色在那一刻冷了下来，眉梢结上冰霜，嗤笑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搁在书桌上，少许牛奶溅了出来。
“我没想到，小时候会抱着我安慰我，说我们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的人会变成现在这幅利益熏心的样子。”徐姜宁侧开头，哽咽了一下。
“我以为，你还是我记忆里嘴硬心软的妈妈，可是我好像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跟你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从前的妈妈了。”女孩用力擦去眼泪，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心里的期望开始止不住地破碎。
怒火在心里燃烧，姜归周撕开了温柔母亲的面具，疾言厉色，“你和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窝囊废爸爸有什么区别，徐姜宁，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也是我把你接到乔家来，没有我你现在只能在明家湾等死。”
言语间都是对她的指责与厌弃。
情绪失控，崩溃上涌，远山朦胧，心里的月亮覆灭，星星坠落。
漆黑的眼底被失望填满，那双小鹿一样透亮的双眼逐渐黯淡无光。
“我现在才看清楚，一直以来我只是你实现欲望的工具，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期待。”徐姜宁像是被泼了一盆盆冷水，彻底冷静。
姜归周后悔，就不应该把这个浑身带着刺儿的女儿接到乔家。
她不明白，她明明就是为了这个女儿好，有了乔晏池的庇护，她们母女在乔家、在整个上流社会，就不会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脸面做人。
“徐姜宁，妈妈都是为了你，只要你讨了乔晏池的欢心，没人敢瞧不起你，没人敢欺负你，你好好想清楚，我是你的妈妈，只有我是真心给你做打算的。”姜归周自以为心平气和且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够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再逼我，下一次我真的不认你了。”她硬着心肠放下狠话，眉眼间的娇软不复，惟余坚定。
“宁宁，我不逼你了，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想想妈妈的话，妈妈不打扰你休息了。”
姜归周转身向门口走起去，轻轻阖上门。
她的世界重归安静，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肆意流淌，模糊了双眸。
双手紧紧捂住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哭声。
无助地从凳子上滑落下来，悲伤萦绕着女孩，绵绵不绝。
空洞蔓延，孤独难抑，她好想，正常地活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