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牛奶好喝吗？”少年清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徐姜宁慢条斯理地灌着水，微微凝神。
唇瓣一张一合，“不要再送了。”
小姑娘长得娇小，言语疏离却显得又软又奶。
秦默大步走上前，散漫地靠在墙上，嘴角噙着一抹痞气。
难得整整齐齐地穿上了校服，很好地凸显了少年精瘦笔挺的身姿，白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也被正正经经地扣着。
是特仑苏不香吗？
“要不，你给哥哥说你要什么？”语气见有意无意地带着一些宠溺。
徐姜宁食指轻轻一按，利落地扣上杯盖。
“我什么都不想要。”
“牛奶什么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看你挺需要的样子。”
秦默听出了小姑娘话里话外的嫌弃意味，不在意地挑了挑修长的眉，痞痞地拦住她的去路。
“别呀，娇气包，给哥哥个机会。”微微蹲下身子，俊美的脸上划过略微委屈与无辜。
某·小弟：这人特么谁？威风凛凛的校园一霸呢？
徐姜宁不想和这无赖痞子逞口舌之快，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秦默，如果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就现在说明白，如果你和我是有什么渊源的话你忘了吧。”
秦默沉了沉神色，目光闪动着悠远怅惘的光，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久久沉默，她甚至以为他不打算回答她的时候，就听见喑哑嗓音在耳畔响起——“卫姑娘的海棠，如人一般，在下歆羡之。”
语调故意放缓，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些许撩人。
徐姜宁竟也不觉得惊讶，只是觉得好笑。
“这就是你让我给你个机会的理由是吗？”
秦默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小姑娘，你不意外吗，还是你都想起来了？”
“你觉得我应该想起来什么，或者是你想让我想起来什么？”她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不自觉地有点紧张。
正当少年轻启薄唇时，预备铃不适时地响起。
徐姜宁叹气，“行吧，以后有时间，你想对我坦白的话就来找我吧。”
女孩绕开秦默径直往教室的方向走去，遂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
阳光倾洒下，女孩扇动着长长的睫毛，杏眸里氤氲着淡淡的烟火色，“不要再送东西了，我不喜欢。”
秦默凝望着小姑娘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沉郁。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没法瞒着你。”
唇角弯起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这节课是数学课，代课的江柏淮老师有事不在，布置了作业自习。
整理数学错题的时候，秦默的那双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
是十七八岁少年的眼睛，却又不是。
纯粹可以伪装，沧桑绝对伪装不了。
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虚假的纯粹和令人……难受的沧桑。
尽量去忽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双眼睛，乔晏池对她的隐瞒也让她雾里看花，蒙上阴翳。
秦默分明就是那个故事里的人，也是她所见到的惊艳绝色的九皇叔的容貌。
思绪混乱，“所以他也知道秦默的存在？”
徐姜宁轻轻扶了下黑色眼镜，喃喃低语。
“什么？”池幸听到她模糊不清的一句话，以为她有什么事情。
“啊，没事，出神了。”小姑娘的长睫振翅，浅茶色的瞳孔微微笑意涌动，粉嫩的唇角晕染开柔和。
——纽约
“阿笙，我已经决定回国待一阵子，你和女儿再纽约等我回来好吗？”徐昼然大手搂过妻子，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宋言笙柔柔地打掉男人的手，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声音娇软地抱怨，更像是撒娇，“昼然，你会不会去了那边以后只顾着阿宁不要我和女儿了？”
徐昼然听见怀里的小女人委屈的话，心疼得直安抚，“阿笙，我保证不会因为阿宁不要你和女儿，只是今年阿宁高三了，跟着她妈妈去了乔家，我实在不放心。”
“我发誓，等阿宁顺顺利利考上大学，我马上回纽约。”
宋言笙依赖地靠在男人胸膛，嗓音极软极软，“那你得经常回纽约，不然我可不依你。”
“阿宁重要，我和女儿也重要。”
徐昼然笑意晏晏，眼里晕开浓浓的温柔。
瞬间，情欲醉人，气氛旖旎。
男人揽过她细软的腰肢，俯身而上，掀起一阵云雨温存。
宋言笙轻轻笑起，眉眼迷人，主动献上红唇，唇齿交缠，密不可分。
汗水不知疲倦地滑下。
凝视着男人沉醉的样子，女人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就让昼然对徐姜宁、姜归周彻底死心好了。
昼然只能是她和女儿的，谁也不能抢走。
余光闪烁着毒蛇一般的阴险狠辣。
而沉迷在欲色中的男人从未看见。
——乔氏集团
“九爷，我这边有些情况想和你说一下。”平日吊儿郎当地陆遇大少爷难得严肃。
“说。”乔晏池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双手插进黑色西裤带里，背脊很挺，坐在沙发上。
“您家小姑娘那朋友叶林溪下个月和陈家的陈默结婚。”微顿，正正神色，还是说了出来。
“您家乔书瑜对陈默挺上心，最近找了一个圈里的二世祖打算……毁了叶林溪。”
乔晏池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蹙着的眉，斜靠在沙发上。
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火，猩红火光在空气中燃烧。
陆遇知道九爷这是心烦了。
乔晏池心里烦躁的时候就会点上一支烟，也不抽，就沉默地看着烟草燃尽。
“给陈家敲打一下，让人防着点。”男人冷沉的声音回荡办公室里。
“九爷，给陈家通气儿不管用啊，陈家除了陈默可以说是没人盼着叶林溪进门。”陆遇实话说了出来，语气无奈。
“陈家不喜欢她，也会顾着点脸面的，叶林溪不会出事的。”这样小姑娘也可以放下心了。
陆遇犹豫了一下，出于好奇也出于试探，薄唇微张，“那如果有一天乔书瑜想要对付徐姜宁，九爷你会怎么办？”
乔晏池斜睨了他一眼，眼里是浓重且化不开的不近人情的意味。
小姑娘是他等了很久、念了很久、爱了很久的人。
这世上，大抵是没人会比她更重要了。
也包括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