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默默跟在郑泽之身后,赌气一言不发。
郑泽之的心思早就飘到远处的警局,完全无视了身后的青年。
五分钟后。
“啊!郑队长!”
郑泽之越过空寂的十字路口,忽然听到转角另一侧传来叫声。
青年和他同步侧过头,也恰好从拐角转出来的缉捕队三猛男惊喜地看着郑泽之,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冲到郑泽之面前,给了郑泽之一个大大的拥抱。
“草,放开我!”
被猛男一号比他大腿还要粗的手臂紧紧搂住,郑泽之惨叫出声,青年默默往后面退了几步。
“哦,对不起。”
猛男一号憨憨地挠挠头,松开了差点喘不上气的郑泽之,郑泽之深呼吸,镇下急促的心跳,平静地说:“你们怎么在这,我临走前不是让你们帮我批阅报告吗?”
猛男二号这时也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大地都仿佛被他雄壮的身躯踩得颤抖,他骄傲地把拳头砸在胸口,大喊道:“幸不辱命!我们昨晚熬夜全部完成了!”
郑泽之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所以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例行巡逻?”
“不是。”猛男一号摇头,“刚刚警局的警报忽然被拉响,上级打电话命令我们出来镇压暴动。”
青年又默默退了几步,心中对尾随警察这件事后悔万分。
这时,猛男三号也凑了过来,他的手上牵着一条粗绳,绳子的另一端就像绑黑奴一般绑着三个衣衫不整的“黑人”。
郑泽之疑惑地看向猛男一号,猛男一号心领神会,解释道:“这就是我们仨抓住的犯人,他们自称是暴乱头子,但我感觉他们不太像……”
“呸!”猛男一号话音未落,一名绑缚住的“黑人”突然向郑泽之吐了一大口唾沫,郑泽之连忙侧身躲过,猛男三号见状勃然大怒,碗大的拳头狠狠砸在“黑人”的脸上,霎时间,黑色的煤渣与鲜血包裹的牙齿一同飞出,郑泽之这才看清“黑人”原本的蜡黄色的肤色。
被打飞几颗牙的家伙面部改色,又朝猛男三号吐了口血唾沫。三号走位躲开,却无意中松开了绳子。那三人不知提前训练过多少次,默契地撒腿就跑,三猛男见状连郑泽之都来不及说话,怒吼着追了上去。
“不许追!给我回来!”
郑泽之大吼道,三猛男闻言脚步一顿,就在这时间,三个犯人熟练地拐进一个郑泽之从来不认识的街角,消失在无规律地建筑物之中。
三猛男满脸不甘心地乖乖走回郑泽之身前,三号嘟囔道:“队长,为什么不让我们追嘛……这可都是业绩……”
郑泽之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对青年说:“你没准备好的,我替你做一次,下次不要把他们当做消耗品,懂?”
青年面色复杂,难以察觉的“嗯”了一声。
“队长……”
郑泽之深吸口气:“奖金,功劳,我都会记在账上的。”
三号连忙说:“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们……”
郑泽之打断他:“我希望你们抓的是真正的罪人,而不是几个饭都吃不饱的平民,那只会让你来之不易的荣誉染尘,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三号沉默,陷入思考,二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猛男一号作为三人组乃至缉捕队的老大哥,这时出来替大家擦屁股:“没事,反正我们只是辅助军队,真的负责抓捕的是外围的军队。”
“军队!?”青年神色大变,郑泽之也微微变色,只听一号继续道:“通知警局的消息就是让我们辅助驻扎在郊外的陆军,我们负责在城区内搜捕,军队包围市中心,一个人都不能放走。”
听到后面,青年冷汗涔涔,郑泽之咬着牙齿,心中满是疑惑:这种规模的游行,每年都有两三次,都是游行完各回各家,各安其份,怎么这次突然这么厉害?
三号见郑泽之正在思索,提醒道:“这次闹到王宫门口,而且……游行的人们似乎唱了首女王非常讨厌的歌曲,这才惹出军队。现在估计军队已经把人都抓住了。”
一号摇头叹气:“哎,真不敢想象政府会如何处置这么多人。”
一旁的青年闻言转身就走,郑泽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青年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去杀进王宫,要挟军队放人!”
“你疯了?!那是女王!别看守卫不多,要是你真敢入侵王宫,分分钟几百几千人涌出来把你干掉!”
青年甩开郑泽之的手臂:
“你说得对,我教会他们女王讨厌的歌曲,鼓动他们上街,我就该负责任。我绝对会逼他们接受我的条件!”
“你凭什么,你只有一个人。”
“就凭这个。”
青年人以掌作刀,掌心倏然爆发一阵刺眼的蓝光,比郑泽之和褴褛男人向四周逸散的蓝色光粒不同,青年的光粒紧紧包裹住他的手掌,他向地上轻轻划了一下,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过后,路面深陷出一道近两米深的沟壑,三猛男被这骇人的景象震慑,一时间竟没有意识到面前的青年狂言要劫持女王。
郑泽之也怔在原地,不是为青年突然展露出的特殊能力,而是为不断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特殊时间感到深深的忧虑。
再这样下去,别说荣归故里,活着回去都要成奢望了。
“我不会伤害女王。”青年一甩手,光粒随之散去,“但我必须保证他们安全回家。”
猛男一号回过神,急忙掏出左轮指向青年,青年随手一挥,一号的脚下的土地立即下陷,伴随着猛男的嚎叫,他脖子以下的身体全部卡在坑里,左轮向青年甩飞出去,被他稳稳接住。
“不要阻碍我。”青年深深看了郑泽之一眼,“别忘记我的话,不论是女王还是其他人,都不值得相信,当权者只在自身地位绝对稳固时才会考虑下等人的生死,他们不可能接受你的想法,只有加入‘我们’,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郑泽之无奈地说:“说一千道一万,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嘛。”
“等你到了爱尔兰,一切就都清楚了。”
郑泽之皱眉:“爱尔兰,我为什么要去爱尔兰?”
“这我就不知道了。”青年摇头,“总之,话我已经带到,待时机成熟,自有分晓。”
说罢,他转过身,向着白金汉宫的方向疾奔而去。
郑泽之叹口气: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糟透了。”
“队长!快来搭把手!”
三号焦急地呼唤道。
郑泽之心累地走过去,帮助二号和三号一起像拔萝卜一样往外拉一号。
“哎哟,清点,我硬了。”
“该死的畜生,你硬了什么。”
于是,在一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三人一把把他完整的拉了出来。
除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