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带你去呗。”凌隽道,“云城我熟啊。”
以南挑了挑眉:“土地主?”
凌隽倒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凌先生。”祝菁杰上前一步,“我们有向导,就不劳烦大驾了。”
“行呗。”凌隽耸了耸肩,看向以南,“小姑娘,你这位朋友真严肃。”
以南道:“凌先生请回吧。”
凌隽被赶了也不恼,一边走一边挥手道:“小姑娘,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以南没有回话。
祝菁杰赶走了凌隽,便拨通了霍烨的电话,开免提。
“菁杰哥,你们办完事情了?”霍烨兴奋道,“我请你们吃饭啊。”
以南在一旁幽幽道:“吃饭?”
霍烨的笑容一僵。
祝菁杰笑了笑:“小烨混迹俗世,餐桌谈判总是不可避免。”
以南不置可否。
霍烨道:“以南啊,你在乱葬岗天天清汤寡水的,真的不想尝一尝云城的美味嘛。”
以南忽然有些恍神。
祝菁杰不动神色地瞄了她一眼,对霍烨道:“那么小烨你好好安排吧。”
“好好好!”霍烨兴奋地答应下来。
云海阁。
“以南!菁杰哥!小北!”霍烨站在门口惊喜地挥手,“好久不见啦!”
以南微微一笑,拍了拍霍烨的肩膀。
霍烨道:“以南,你还是没怎么变啊。”
祝菁杰道:“你倒是变化不小。”
霍烨不动声色地正了正西装的衣领,(假装)不好意思道:“变帅了?”
祝菁杰温柔微笑:“变俗了。”
霍烨:“……”
以南失笑。
小北道:“可以啊霍烨,现在是成功人士了?”
霍烨得意道:“当然,这个云海阁可就是我开的呢。”
“哦~”小北夸张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我听说云海阁可是云城最大最好的酒店呢。”
霍烨更加得意。
祝菁杰依旧温柔微笑:“是云城俗世最大最好的酒店。”
霍烨:“……”
以南笑得更欢了。
霍烨见以南笑了,也就不再和祝菁杰争吵,把几人引进了楼上包间。
服务员进来道:“霍先生,老样子吗?”
霍烨把菜单递给以南:“以南,有什么想吃的?”
小北怼道:“以南才不重口腹之欲呢!”
“也是。”霍烨恍然大悟,便把菜单拿走,“那就老样子吧。”
以南道:“橙汁芦荟。”
“……”霍烨一愣,“啊?”
以南重复道:“橙汁芦荟。”
“哦……哦!”霍烨愣愣地点头,转向服务员,“听到没?加一个橙汁芦荟。”
服务员恭敬道:“是。”
待到服务员出去,霍烨有些疑惑想要开口问什么,却见祝菁杰隐晦地朝他摇摇头。
小北见状也没有多问。
以南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面前的餐具愣神。
霍烨于是开始转移话题:“菁杰哥,你们出来一趟还会回去吗?”
“看情况吧。”祝菁杰看了看以南,“暂时没有回去的意思。”
“也是,时候也到了。”霍烨点点头,帮几人满上茶水。
菜渐渐上齐,众人都开动。以南道:“小烨,把西郊鬼宅的事情详细介绍一下吧。”
霍烨便正了神色开始讲述。大致情形与凌隽所描述的差不多,只不过,那处房产是霍烨旗下的。
“所以呢。”祝菁杰道,“怎么搞不定?”
霍烨皱眉:“我也不知道,就是毫无头绪。”
以南道:“你毫无头绪是正常的。”
霍烨眼睛一亮:“以南,你说。”
以南道:“这不是恶鬼作祟,是仇杀。”
霍烨一愣。
以南道:“多说无益,去看看现场。”
西郊。
郊外的天空更加明亮,但是光线却更加暗淡,以南沉默地坐在车里,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以南。”霍烨打破沉默,好奇道,“你是怎么确定,这是仇杀而非恶鬼作祟。”
以南抬头道,看着霍烨道:“好好想想。”
霍烨绝望地挠挠头:“就是想不到啊!”
以南叹了口气,道:“霍烨,你拜我为师后,我告诉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霍烨一愣,正色道:“不忘初心。”
“嗯。”以南道,“既然你出山后以俗入道,那么你不该忘记的是什么。”
霍烨道:“身入俗世心不俗?”
以南摇摇头:“你要记住,你是一个俗人。”
霍烨一脸疑惑。
以南继续道:“无论你何时入道,入道后达到何种高度,都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一个俗人。”
霍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是……”小北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这与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以南道:“这个案子,可有一点鬼怪作祟的诡异之处?”
小北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没有。”
以南挑了挑眉,示意她自己领会。
霍烨笑道:“是我狭隘了,若是遇到一个手法不明的凶杀案就认为是鬼怪作祟,俗世警察还要怎么工作。”
以南微笑道:“孺子可教。”
霍烨挠挠头:“我还以为我可以出师了,看来很有很多要和以南学习。”
以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好学的。”
霍烨总觉得今天的以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只好道保持沉默,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鬼宅。
霍烨停下车,帮以南打开车门:“以南,就是这里了。”
鬼宅确实阴森森的,周围虽然光线暗淡,但也没有到完全黑暗的地步,但是这个鬼宅,仿佛真的遁入了黑暗一般。
要是一般人看见,想必会吓跑。但是对于从乱葬岗出来的几人来说,这就是小场面。就像是古董鉴赏大师一眼就可以看出假冒伪劣的地摊货一样。
这个阴气,是假的。
小别墅周围拉了警戒线,以南走到警戒线前,看了看黄白相间的条带,神情有些怀念。
“怎么了以南?”霍烨道,“这个警戒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以南道,“能进去吗?”
“能!”霍烨连忙点头,“当然能。”
以南便伸手拉高了警戒线从下面钻了过去。众人也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以南来到小别墅的门前,敲了敲门。
霍烨倒吸一口凉气。他毕竟在俗世生活久了,对于这种诡异的行为有点接受无能。
以南没有搭理他,敲完门之后便径直打开了门,直接进去了。
虽然房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但是进人私宅,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的。
房子内部为了保留犯罪现场基本上没被动过,只有警察留下来的尸体模型还原现场。
“小烨。”以南道,“警方还没有结案吗?”
“没有。”霍烨道,“因为这个案子实在离奇,所以警方一拖再拖。听闻已经去找他们的侦探顾问了。”
以南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厨房。
厨房是推拉门,门外也拉了警戒线。
“以南,厨房就是犯罪现场。”霍烨解释道。
“嗯。”以南没有进去,只是隔着警戒线向里望去。
水槽下缩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神色惊恐地目视前方,一边拼命往后缩,一边嘴里喃喃道:“妈妈……妈妈……”
霍烨瞬间被吓了一跳。
小北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见鬼了吗,真是给以南丢脸。
以南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看着接下来一幕的发生。
小女孩的目光渐渐抬高,应该是有人慢慢向她靠近了。
以南估算着角度,“人”大概到了小女孩的面前时,却见小女孩突然朝厨房门口看来!
“快跑——!”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