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伯当然希望冯师叔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只不过在山海九洲这一片地界上,除了坐镇中洲的马老板外,又有几人敢说自己对钱没什么兴趣的呢。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世事总是这样的叫人难以抉择。很多事情,往往一谈钱就俗了,可真要是不谈钱的话,那也就真的么得什么可谈的了。
所以,为了能与两位贤侄亲切交谈,冯莫提冯仙师自然也就不能免俗了。
七日后。华山朝阳峰,乾宫灵丹殿。冯莫提满脸笑意的望着陈太平,和蔼可亲的问道:“贤侄这些时日在山上过得可都还习惯啊?”
“习惯,习惯,不要太习惯哦!”见师叔问起,陈太平连忙表示自己这几日吃得饱睡得香,自打上山以来,这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连困扰了他十几年的厌食症和失眠症都一并给治好了。
冯莫提呵呵一笑,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这里刚得了一炉白夜生津丸,是用日月还春丹剩余的药材炼制的,其中有一味主药,便是之前你从宝芝林赵掌柜处取来的枯木逢春芝……”
冯莫提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两只瓷瓶来,挥手送到陈太平和吴一凡身前:“吴总旗是首次来本门做客,太平入门虽然有些时日了,可也是头一回见着面……,这两瓶中各有九粒白夜生津丸,便算作是咱们今日的见面礼。再往下,咱们可就生意归生意,情分归情分,有一码算一码了啊。”
二人闻言,连称不敢。
陈太平被吴一凡强拉着一同登上朝阳峰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九宫八卦神道门外门弟子的身份,多半是要瞒不住了,所以在冯莫提道破天机之时,虽然脸部表情有些略显尴尬,心中反倒是一片坦然。
吴一凡却是毫无准备,什么枯木逢春芝、师叔师侄的听得一头雾水。好在他为人聪慧,看见了陈太平的便秘脸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其中的前因后果给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他也不怪陈太平有意瞒他,只是笑着朝陈太平拱了拱手,恭喜他得遇仙缘拜入仙山,来日成就定然无可限量。
陈太平没羞没臊,坦然受之,也预祝吴一凡官运亨通,青云直上,早日荣登督公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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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莫提以丹道见长不假,但这个级别的阵法对他来说也实在没什么挑战性可言。
“符文阵法与灵药丹丸其实是一个道理,都需要掌握分寸火候,过犹不及。”
冯莫提说道:“一个普通人,你就是给一颗道胎金丹,他也消受不起。是药三分毒,符阵之道同样如此,增益符法的加持固然能激发潜能,却并不能提升事物的本质,反而会因此损伤到受法者的根基,所以我在这些阵法中镶入的主要都是可以激发双倍战力的法术。
当然,真到了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只能选择鱼死网破的时候,持阵者可以发动一次群体狂暴符咒,瞬间激发出所有人的五倍潜能。只是这类法术对受法者的损伤极大,甚至还有经受不住直接爆体而亡的,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万不可轻易使用。我这还有些调理内外伤的丹药,稍后一并给你带去。”
吴一凡听了忙点头答应,对冯仙师的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深表敬意。
冯莫提也不管他和尚道士傻傻分不清楚,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上过战场,对两军交战时会发生哪些状况并不清楚,所以具体需要用到哪些符文阵法,咱们还得坐下来细谈。”
生意很快就谈妥了。
只不过这些攻防阵法虽然普通,但种类和数量却着实不少,毕竟是价值一个亿的买卖,光炼制阵法需要用到的材料,就不是三五天能配备齐全的。
“东西有点多,全部弄好差不多得要一个来月的时间”,冯莫提对吴一凡道:“你若有事,便月后来取,要没什么急事的话,也可以在山上住些时日,让太平他们与你讲一讲符阵的用法。”
“不急,不急,我能有什么急事,锦衣卫中最闲的就是我了。”吴一凡见有机会留下,顿时心花怒放惊喜万分。乾宫宫主星宿真人家那位急着嫁人的千金,貌似就住在这朝阳峰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来上一场偶遇,自己的颜值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于是连忙表示愿意留在山上,也好向陈太平多多讨教。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又让陈太平给坑了。
“陈兄,你不是住在朝阳峰上的啊?”
跟着陈太平一路下山,越走越不对劲的吴一凡忍不住问道。
“是啊!”陈太平头也不回的答道:“朝阳峰乃是乾宫所在,我一个巽宫弟子,没事住这干嘛?自然是在云台峰上居住的。”
“啊?!”吴一凡听了一脸懵逼,心说这他妈算唱的哪出戏啊?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你是巽宫弟子,不是乾宫的人?所以平时都是住在云台峰,而不是在朝阳峰上修行?”
“是啊!”陈太平这下倒是回过头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望向吴一凡:“我也没说过自己是乾宫弟子啊?不对!我连自己是九宫八卦神道门弟子这事都没和你说起过。怎么着,您这是觉着巽宫配不上我陈仙师的身份呢,还是嫌咱们云台峰上的风水不好啊?”
吴一凡眼瞅着自己的美男计还没来得及实施呢,这就又一次胎死腹中了,不免心生郁闷,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随口敷衍了几句,便跟着陈太平一道跑去云台峰入住了。
九宫八卦神道门虽然对各宫的人员流动没有太大限制,每天一堂的公开课也是全员开放来去自由,但那毕竟是门人弟子才有的福利,吴一凡虽然被尊为上宾,却也不可能任由他跟着陈太平一起去到各宫中当旁听生。
于是陈仙师依旧每日一早前往各宫中听课,而吴一凡则想法设法的混到朝阳峰上,以期能与某人来上一场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