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护病房内,润娥昏迷3天感觉却像3年,正好足够将过去再活一遍。
在夜总会陪唱的日子、生意火红甜品店、被软禁的情人、偷渡外国美女...
“鬼才想再活一遍!”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哪?但就是醒不过来,回忆历历无比清晰。
“她杀了李峰园!”脑子再乱都忘不了这个事实...
“近距离开枪,倾刻毙命,应该完全没有痛苦才对!”润娥不后悔,但反复确认这个重点可以让她不那幺愧疚...
“对吧峰哥,比起那些悲惨的女人,你走的仍是轻松,很多人可以得到解脱了!”
...。
24H加护病房。
下午3点,整天唯一的探视时间。
润娥没有人来探视,除了等着问案的警察杯杯,一个都没有。
两位便衣刑警穿着无菌隔离衣站在医生旁边听取简报。
“她不会醒来了吗?”
“不好说,一直还没有清醒。”医生很专业,用字遣词很小心。
“状况还会持续多久?”
“很难讲,时好时坏。目前昏迷指数只有9分。”
...。
假假的蓝天、有点吵的海浪声、纯真无邪的佳丽、在风中哭泣的小国。
她不喜欢这些,润娥心知撼动不了整个产业链,但石洞里的女孩们至少是她可以使上力的。
“有缘吧!谁叫都让她撞见了!”
她决心守护那一双双美丽的大眼睛殷切求救的光芒。
波罗的海三小国,充满异国风味的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磨豆时飘散出来的醉人香气、烟草味,还有听起来像连珠炮在骂人的拉丁语。
陈姐约她见面,告诉她,要救这些女孩只有一个方法...
“啥方法?”
“将她们全都带回国内!”
“带回去!?”润娥看着陈姐面无表情点点头,
“回去做啥?”
“啥都能做啊!?这些老外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高颜值高卖相不是吗?”陈姐说起这些谈论的是'一批货物',而不是有意识的活人。
“英文老师、摄影模特、外国人的保姆、家教,或是国内的人想要娶个白雪公主,生一个芭比娃娃,国内很多相关需求和工作机会,我们可以仲介抽成。”
“不可能只做那些。”润娥往背后一靠,双脚盘在厚实的沙发椅上,她看过国内招摇过市的金丝猫们做着啥款交易。
“那也是他们的选择不是吗?妳参予进来至少可以担保她们受到公平对待,不会被强迫剥削。”
最后一句听起来有道理,润娥打量着眼前的老狐里,盘算着能不能看穿她?
“好像也没有其他选项...”她权衡一下状况,发现原来就弱势的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更加的孤立无援,她担心再横下去怕是自己也会被关进石洞里。
陈姐在峰哥的的生意版图中,插手的业务范围何其大,说呼风唤雨都不为过。
“陈姐不能用了,我要妳接管她的工作...”这是昨天早上李峰园亲口在她的耳边说的,她必须把握机会趁势崛起,有力量保护自己跟别人。
“那走吧!”润娥一口干掉面前半杯黑咖啡,起身整整衣裳,揹起后包说道,“带她们回去吧!”
...。
海边的小木屋,冷风嗖嗖从屋内各个角落吹进来,坐满一地被麻绳绑着双手的女孩们,因为虚弱与寒冷抖的更厉害了。
吉娜将脸埋进姐姐萨伊的颈窝里无声啜泣...萨伊动都不动,用残存的一点意识将下巴紧紧扣住妹妹的头。
“别怕!我不会害你们的,我带你们离开这里,打工赚钱回来寄给家人好吗?”
润娥的外语免强沟通还行,但不知对方听没听懂,她轻轻拍着两姐妹的背,她姐姐浑身冰冷神志不清,病的不是普通严重。
“怎幺回事?我说过只带走活蹦乱跳的。”陈姐凶狠咆哮,阿巴耸耸肩看向润娥表示无可奈何。
“陈姐你看,萨伊真的很美。我们可以让她代言很多工作赚很多钱的。”润娥蹲在她身边,将她黏在脸上的头髪拨开,“应该只是营养不良,回去调养一下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
沙滩上码头边。
这伙人在等天黑,有接洽好的渔船过来将这些女孩们偷渡出去。
润娥面对这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们,心里泛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的伤感...
她此时又变得无比心慌,不知自己是否真能救她们。
“你们先出去吧,我留下来就好。不会有事的放心!”润娥对阿巴说。
她面对着她们靠墙坐下,轻轻哼着歌,渐渐有人愿意抬起头睁开眼听。
等了好久好久...天终于黑了,码头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窸窣簌簌、交头接耳、急促微弱呼吸声,在持枪保镖离开小木屋时,'货物们'才敢稍稍获得喘息。
忽然有人嘿嘿大笑起来...是那个一直面带微笑,轻轻跟着哼打着拍子,看起来最正常的女孩儿...
大笑变成尖叫,长长的指甲刮过玻璃般的刺耳。
润娥抢上去抱住她,甜美的女生瞬间变成呲牙裂嘴的野兽...她握拳拼命揍着自己的头,一把挣脱了润娥的怀抱,冲出木屋投入大海。
保镖们追过去时,女生已被卷进海浪里,为免被海上巡警发现多生事端,她被捞起丢在沙滩上,陈姐一不做二不休,命阿巴将病入膏肓的萨伊也拖出来,一人一枪,送她们上西天。
“突突...”装了消音器的USP手枪杀人不眨眼,毫无声息。
“不!”润娥大叫,追到女孩们身旁,撕心裂肺的大叫:“我说过,给我一点时间的!”
“不中用了,不必浪费那个力气!”陈姐对上润娥像毒箭一样射过来的眼神,别过头去不理她。
“走吧!有人会来处理这些...”她示意身边保镖扶起瘫软在地的润娥,他们的手一把被甩开。
“.........”
四周一片苍茫,海鸟“呜呀呜呀”飞在高空叫着。
放眼望去,沙滩上肮脏灰黑的海浪,一波又一波麻木机械的拍上岸,拍打沙地上两具早已冰冷的青春肉体。
润娥俯臥在她们身上嚎啕大哭,躯体似乎有些知觉般抽蓄着。
鲜血很快漫过沙滩,乌黑黑的看不清什幺颜色。
那是润娥第一次亲眼看见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去,
“呵!”她竟然气到冷笑。
或许也不是活生生,这两个年轻女孩其实早已病的奄奄一息,从里到外支离破碎,残破不堪了!
...。
“死了...就这样死了...”
“哪个家里倒霉的女儿、幼小弟妹们心爱的姐姐、可怜的妈妈做梦都想念的心肝宝贝...”
再也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