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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子

我叫赵节,90年生,今年7岁,年龄不大,身躯幼小,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尿床。

但我有个曾经快30的灵魂。

这么一算,我今年37,比老爹还大8岁。

可人生不是简单的算术题,如果你也能重生到小时候,就会发现灵魂上的事,和躯体关系不大,你该尿床还是会尿床,该被老爹制裁的时候,还是会老爹被制裁。

就像现在,我正在接受,来自老爹深切又炙热的关爱。

他以为我偷看人洗澡,正在对我进行一场,关于如何树立正确人生观的教育。

而且围观人数众多,我都怀疑是不是整个村的人,都闲着没事干跑来看热闹了。

事情的起因源于一场误会,小伙伴冯伟风筝飞到树上去了,人哭的稀里哗啦的,看着可怜的让人心疼。

作为这个村所有孩子的王,我选择出手。

当我身手矫健的爬上树的时候,旁边院子里,传来女孩尖利的怒吼声。

她指责我偷看她洗澡。

但她才9岁,是个嘴里缺牙的黄毛丫头,你说我看她干嘛?有毛病吗?

我想辩解,但树上的风筝消失了!

简直见了鬼了,我就抽空和她争辩几句而已,它是怎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

冯伟这个时候也不哭了,人兴奋的不行,扯着嗓子喊:“被发现了,老大快跑!”

发现你妹哦!

你跑什么啊?还有跑的时候你瞎嚷嚷个屁啊?

他这一跑,人证、物证全没了,顺便还做了番宣传。

接下来有口难辨,事情说不清了。就有了眼前的事,可以说完全是被小屁孩冯伟害的。

“我让你不学好!”

“啪!”

“我让你偷看人洗澡!”

“啪!”

“我让你耍流氓!”

“啪!”

赵建国板着脸,面色阴沉,每说一句,手里的鞋子就抽一下儿子。

小小年纪去偷看人洗澡!真丢人!

他很气,恨不得打断儿子的狗腿。

但他理智尚存,心狠了又狠,他还是舍不得下重手,这可是他亲儿子。

打之前他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儿子,选好了下手的地方。

脸肉嘟嘟的,是个下手的好地方,他有点心动。

但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儿子的玩伴都来了一堆,再怎么着也不能当众打脸,他会没面子的。

不能打脸那就打屁股,屁股上肉也多。

声势弄的很足,其实他控制着力道,只是听着响,疼肯定是会疼的,却绝对不重。

“哇啊哈!别打了,爹,你再打,我屁股就烂了!”

赵节伸出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屁股。

赵建国一听,更气了,这个笨蛋儿子!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机灵劲哪去了,笑屁啊?

啥意思?我打的轻了?

你给老子装什么英雄好汉!

“笑?你还笑!?我让你笑!”

“啪!”

这次真的下了狠手。

真是越想越气,偷看人洗澡,被人家逮着直接领家里来了。

差点一个村的人,都跑来看热闹,自己一张脸算是被他丢尽了。

不学好,该打!

不管是为了教育儿子,还是为了安抚苦主,一顿打是免不了的,这样不管里子还是面子,都能说的过去。

可千不该万不该,我留手时,你不该笑!

你让我脸往哪搁?

老子被你这一笑,在杨秀秀面前,有点抬不起头!

“哇......呜呜.....”

赵节声泪俱下,眼泪混着鼻涕,哗哗往下流,鼻子还吹出一个气泡。

他真觉得自己老爹耳朵不好使,那是笑吗?

我那是配合你的表演装哭呢,您啥听力!

你是不是听过一首叫做《演员》的歌?

现在是真哭了,下手太狠了,疼的眼泪直接就决堤了,他都控制不住。

邻居们一看,纷纷议论起来,觉得赵建国下手有点狠了,跟打别人家的儿子一样。

这赵节不会是捡回来的吧?

毕竟这孩子从小没妈,是他从外地抱回来的。

聪明人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准备回去后好好和邻居们讨论一波。

“好了,建国,你还想打死他咋的?你啥耳朵,那是笑吗?那是哭!你个驴耳朵还塞毛,赶紧停手。”

“是啊,建国,你听听孩子都哭成啥样了?想打死再生一个咋滴?”

“噫,真狠呐,你们看都抽抽了,这眼看着就过去了,建国你听我的,不想养就偷偷扔了,打死犯法。”

赵节哭泣之余,转头看了这人一眼。

是朱坚,他儿子朱强是自己小弟。

决定了,以后得揍他儿子一顿,说话不动听。

杨秀秀皱眉看着赵建国,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围观的人太多了,有点不好收场。

赵节偷看她闺女洗澡,她虽然生气,但孩子毕竟还小,才7岁,她抓住他,更多的是气他不学好。

原本的打算是私底下找赵建国,提醒他别让孩子学坏了。

谁知道外面孩子的嗓门勾来这么多人。

这会看赵节哭的像个没妈的孩子,她心疼的不行,毕竟这是从小就围在自己身边,喊自己妈的娃。

那打在赵节屁股上的鞋子,跟抽在她身上一样,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不忍再看,想训他几句,场合又不合适。

紧了紧闺女的手,她道:“行啦赵建国,我来找你,不是来看你打儿子的,赵节这么小就干出这事,你个当爹的也不是好东西,你得多教教他,以后别学坏了。别再打了,我们回了。”

苦主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

赵建国看看周围,确实没人了。

瞥了眼儿子,臭着脸道:“行了别装了,去洗洗脸,鼻子都弄嘴里了,也不嫌脏。”

赵节撇撇嘴,感觉很委屈:“我这哪是装的?疼死我了,你不知道你那一下,我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赵建国冷笑一声道:“该,你说说咋想的,我弄那么响,你还笑?懂不懂配合?你的聪明劲呢?怎么,想当梁山好汉,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笑看生死?”

赵节对老爹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我那明明就是在哭。

赵建国看了看儿子,摇头叹息心里很自责,觉得自己没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儿子没有教育好。

小小年纪就偷看人洗澡,长大还得了!?

儿子从会说话时就表现的与众不同,聪明、懂事、早熟、明事理,是个神童,高兴的同时,也渐渐放松了对他的教育。

现在明白了,他再怎么早熟懂事,也只是个孩子,是非对错还是需要引导教育的。

以后得多教教了,不能再这么放羊了。

“你咋想的?这么小就去偷看人洗澡?跟谁学的?”

“您看看这话说的,小时候不能偷看,难道长大了还能去偷看?我又不傻。”

那你的意思是我傻?赵建国眉头一皱,刚穿在脚上的鞋子,又拿在了手里。

赵节一看,扭头就跑,保持在安全距离,转头斥道:“赵建国,你别虐待儿童。”

“老子是你爸!”

“爸也不能随便打儿子。”

“我这是在教育你。”

“你教育方式不对!”

“棍棒底下出孝子。”

“这话就不对!你别拿来当真理。”

“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给我说不对?怎么?你还想教你老子怎么教育儿子?”

父子两人好一番理论,作为儿子的赵节完败。

不管他怎么说,老爸来回就那么几句:棍棒底下出孝子、儿子不打不成器。

摸摸屁股,这该死的老话!都是谁说的?

他小胳膊小腿的,也拧不过大腿,那就别说了吧,浪费口水。

赵节看关注点已经歪了,继续转移话题道:“爹,我饿了。”

赵建国不上当,神情严肃:“事还没完呢?你还想吃,说!为什么偷看人洗澡!”

“我看啥啊我看,张丽才9岁,小屁孩一个,我看她干嘛?我没想看她。”

赵建国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她们家就娘仨,不是看小的,那就是看老的了!

刚压下的火开始蹭蹭往上蹿。

眼一瞪:“那你是想看谁?杨秀秀?”

赵节呆呆的看着自己老爹,谁告诉你的啊?

这什么脑洞?你孩子就不能是个好人?

我爬上去是为了帮小伙伴拿风筝。

不过地方有点高,几乎在树顶,所以不能承认啊,要不还得挨揍。

“我谁都没想看,爬树上是为了掏鸟窝。”

赵建国呵了一声,不屑道:“你还撒谎!她们家院子外就一棵树,上面没有鸟窝!”

赵节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立刻问道:“你咋知道?难道......”

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拉长腔道:哦......

赵建国的一张黑脸更黑了,再次脱下鞋,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道:“我让你哦!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赵节小腿迈的飞快,边跑边说:“你生啥气?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今天不打死你,我跟你姓!”

“你这就是废话,大家不都姓赵吗?你别不好意思,谁还不犯个错。”

躲掉飞来的鞋子,他觉得差不多了,再调侃老爸,可能真会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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