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莱特来的时候我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要把自己灌醉。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爱儿,不要喝了。”
我抬头直直地望着他,生气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地上一摔,顿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艾莱特,你当初要出卖我,我曾经是那么的爱你,你忘了你的誓言吗,你说过,有一天,当你有足够能力的时候,你会向父王求婚,你会照顾我一辈子,为什么,艾莱特,权利于你就这么重要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失去了我的母亲,失去了曾经慈爱的父亲,失去了我的爱情,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发疯似的的哭喊。仿佛世界走到了尽头,我是那样的无助与不知所措。
艾莱特猛地抱住了惊魂未定我,“不,爱儿,你还有我,还有我。”他开始亲吻我的脸颊,脖颈,然后,深深的吻上了我的嘴唇,是那么的用力。“爱儿,你的嘴唇上有.......”他的神音渐渐的模糊,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我将他安放到床上,用手拭去嘴上的迷药,“艾莱特,有些事情,发生了,是回不去的。”我说。
“德拉特斯。”吸血鬼懒散地走进房间,他半眯着双眼,好像还没有完全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怎么样?”我问道。
“放心吧,守卫都被我下了药。”他回道。
“好,那我们走吧。”
“小姐。”还未等德拉特斯开口,我却听见了丽娜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见她惊慌的神色,“您要走?”
“丽娜。”我的声音有些冷冽,“比起跟着我,留在这里更适合你。”
“小姐。”丽娜的声音很轻,似乎有那么点的犹豫,我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叹了口气,“德拉特斯,我们走。”我喊道,独自跟着德拉特斯离开了城堡。
现在是黑夜,外面的世界一片寂静,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德拉特斯总是不时地望向天空,而我们已经离开城堡走了很远。
“我想,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天快亮了。”他说道。
“你还要回去继续沉睡吗?”我问。
“不,你说到对,我有选择怎么活下去的权利,但是,我决定不再逃避了,我想试着去好好生活,所以,爱儿,就此别过,说不定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恩,好吧,德拉特斯,谢谢你的帮助。”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忧伤感涌上心头。永远只能在黑暗中不老不死的种族。我暗自发笑。
我独自来到城门前的不远处,城墙上吊着被绞刑处死的人的头颅,他们的面色狰狞,两眼空洞暗淡无神。听说半月前发生了暴乱,是一群有组织的反叛人员策划的,而那天将要被处死的3名囚犯乘乱逃走了。而城墙上的头颅,是那些被捉的反叛人员。我暗自庆幸穹的好运。突然间,有双手从身后绕过来掐住了我的喉咙,我顿时感到窒息的痛苦。
“我的公主,你活得很好嘛。”他放开了一只手,而是捏着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过去,直视他。
“穹,”我的声音因为喉咙的强烈刺激而变得沙哑,“你以为是我在害你吗?”
“不是吗?”他问。
“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艾莱特会在那。”
“哦,那个骑士也在吗,呵呵,你们旧情人久别重逢,他待你是不是特别温柔啊。”他的手划过我的脸,在我的唇上细细摩挲着,话中带着讽刺。
“随你怎么想,”我用力地推开他,“穹,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交易。”
“呵呵,”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你说的没错。”
“穹,怎么了?”杰西出现在穹的身后,他的身边除了涅之外,还有一个陌生人,他留着细碎的胡渣,身材魁梧健壮,一看就是一个武夫。“是你,”杰西的声音有些愤怒,他推开穹,对着我就是一拳,我的嘴角有鲜血流出,脸火辣辣地疼,“你差点害死了我们,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说着,又举起拳头,想对我挥出第二拳。
“够了,杰西。”穹抓住了杰西挥拳的手,“我想她也不是故意要害我们。”
“穹,你。”他们对视着,许久,杰西甩开了穹的手,说道,“罢了,随你吧。”
穹用手轻拭我嘴角的鲜血,用温柔的声音说道,“爱儿。我们走吧。”我浑身感到战栗,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
“等一下,”武夫走上前来,警觉地问道,“她是?”
“你放心,她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什么差错。”穹回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武夫的神情有些复杂,好像有些迟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着穹微微一点头,“那我们走吧。”
武夫走在我们的最后面,我回头细细打量着他,总觉得他有些面善。
“穹,他是谁?”我小声问道。
“哦,他是反叛者,就是在我们被处以绞刑的那一天,发动暴乱的那些人的同伴,他们的目的是你的那个骑士,他那天亲自来到绞刑台上监督我们行刑,看来,他是巴不得我死,不过要让他失望了,当然那些反叛者绝非是来救我们的,只是机缘巧合,我们得以逃脱,后来我们加入了他们。”
眼前的房屋是用最简单的石砖堆砌而成,从外表看简陋单调,与普通民居相比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而走进里面便可发现他的奥妙之处,总得来说,房屋中有较多房间,但每间之间却又是相通的,好像是故意而为,我想是为了方便逃脱与联系之便。房屋中形形色色的众人却都是一样的神色凝重。
我们来到一间狭窄简陋的房间,房间灰暗潮湿,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武夫问道,“怎么样?”
“回将军,他们今天又处死了一个人,不过他至今好像也没有查出什么。”
“艾莱特。。。。。。”那个男子说得咬牙切齿。
“哥哥,斯里哥哥。”我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男子一抬头,便发现了我的存在,他走上前来,直直地盯着我的面容,“妹妹,是你,你还活着。”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双手拂过我的面颊,“真的是你,妹妹,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一把抱住了我,声音满是激动。
“哥哥。”我喃喃地说道,“我也是。”
“妹妹。”他放开了我,开始细细打量着我,“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是愈发地美丽了,对了,你不是得了瘟疫,”
“死了是吧。”我接上了他的话,“其实我是被自己的父亲囚禁在王都海域的一座孤岛上。”
斯里的表情异常的愤怒,“这个恶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他的手紧紧地攥紧,握成一个拳。
“那么,哥哥你呢?怎么会是这般地憔悴。”我盯着他的面容,发现他的面容年轻却有了一种沧桑感,原本干净的脸上有了胡渣。
“3年前,我被你的父亲以蓄谋叛逆的罪行夺取了封地与爵位,并被囚禁在王都的监狱里,他对我严刑拷打,逼问我关于王族宝藏的下落,你知道的,那只是个传说,就算真的曾在,我只是王室的宗亲,这般秘密我怎么会知道。后来,也许是真的放弃了,他就决定把我送回那其,交由艾莱特看管。那个艾莱特,哼,视我为奴隶,驱使我,奴役我,让我干最脏最累的活,并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后来,我设法逃了出来,找到曾经忠于我的将领,然后又募集了那些曾经因为战争、饥荒、瘟疫流离失所的流民,一起组织了这个反对你的父亲,查理国王的反叛军。”
比起我在古塔中的日子,斯里这3年的经历比我曲折许多,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比我年长两岁,自是处处照顾我这个妹妹,我们分开已有5年,斯里在他成年之时便接管了他父亲的封地。
我暗自伤神,久别重逢竟是这般情景。然而,我亦是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我恳求斯里教我剑术,他欣然答应。我想,我要变强,这是复仇之路上必经的坎坷。
斯里的剑术精湛,剑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灵魂,一切的招式干净利落,我暗自地感叹,我从小就爱看斯里练剑,他总是在练完剑后摸着我的头,“等我长大了,我就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妹妹。”而那时我总是嘟着嘴,说道,“才不要呢,我以后会有自己的骑士,他会保护我的,才不需要哥哥你。”现在想想,那时的话是多么的可笑。
然而半个月后,我们遭到了袭击,那时斯里在院子里教我练剑,大门突然被撞开了,一群手拿武器的士兵闯了进来,带头的正是艾莱特。
“斯里,我早料到会是你,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杀掉我,却还是被我逮到了。”艾莱特戏谑地说着,他的眼睛突然盯住了我,用一种让人为之一颤的冷酷,“爱儿,你总是那么调皮,快过来。”
我站在原地紧握着手中的剑。
“是吗,爱儿,你又想逃离我,既然这样。”艾莱特的脸色阴沉,阴郁的眼神中折射出危险的信号,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除了那位小姐,其他人,统统杀无赦。”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逃得出去,只是我不甘心。
厮杀声回荡在耳边,剑握在手中有些颤抖,我望着自己的剑一次又一次贯穿敌人的心脏,恐惧的心情愈发强烈。然而已经别无选择。
我看见斯里的攻击被艾莱特牢牢地封住。我担心地望着他,失了神,一时忘了自己的战斗,直到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对于一个在战斗中的人来说,任何的干扰都会决定生死。”似曾相似的话语。
“我知道。”我倔强地离开穹的保护范围,“不用你提醒。”
我的剑愈发地精准,也愈发地不留情。
身后的房屋被火点着了,天空在大火的印衬下被染成了红色。情势十分危急,斯里朝着我们所有人喊道,“快走,离开这里。”
大家向大门逃窜,“将军,”我听见了那个武士的声音,“将军,我来救你。”我担忧得再次看向斯里所在的地方,他被士兵团团围住,武士挥舞着大刀闯进包围区。
“快走,西里,不要管我。”斯里大喊。
我艰难地做着抉择,我深知自己不是艾来特的对手,但我又不能撇下斯里不管,他是我的哥哥。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我回头望去,穹正骑着从马厩牵来马向我奔来。
我说,“穹,请你救救斯里哥哥。”
他嘲笑似的说道,“刚才还说不要我提醒,现在又来请求我。”
“求求你。”我说道。
“不行,”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也不能拿生命去冒险。”
说着,他突然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把我抱上了马。
“穹,放开我,我要去救哥哥。”我挣扎着。
他没有理踩我的反抗,驾着马飞奔而去。
我知道斯里被抓住了,一定是,他不可能逃脱,在那种情况下。那天穹驾着马直接飞奔出城,不能再回去,即我担心着斯里的安危,我知道城中一定贴满了告示,而那里一定有我想知道的消息,可我不能回去。我觉得自己冷静地可怕。
至于涅和杰西,我不知道。
我将剑架在穹的脖子上,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我问他,为何不肯救穹,即是无心,他曾经也算救过你的命。
穹兀自地笑出声来,似是嘲弄,他说,公主殿下,你又何必如此,你我都是同等之人。
我任性地将剑抛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