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分了两趟,所有人才都离开了危险的火湖区,在平坦的山顶上安静的休息。
朱果围着山顶走了一圈,在靠近火湖的地方发现了不少巨鸟的巢穴,捡了不少没有孵化的蛋当做晚餐。
蔡花一直在冬夜身边,用羽毛沾着水,轻轻刷着她的手指,有六根指头的指甲被整个卡掉了,三根断了一半,唯一好的那一根却被磨钝了。
朱果拿着一个西瓜大的巨鸟蛋走过来,他用手贴了贴冬夜的额头,然后把蛋敲开一个洞,慢慢喂给冬夜吃。
“万幸她没有发热,睡过了今晚,她会好很多。”
“她的指甲都断了,那得多么疼啊……”蔡花十分自责,她放下羽毛,找了张干净的纸,擦掉冬夜嘴角漏下来的蛋液。
“指甲可以再长出来,每一次重新生长都会比以前更加锋利。”朱果喂完了蛋,顺势躺了下来,将冬夜扒拉到自己怀里,让她睡起来更舒服。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黑暗的天空,开口说道:“我的母亲是个外族奴隶,所以我从小就被族里人孤立。”
“而冬夜……自从她父亲瞎了一只眼,被人编排说是祖龙的惩罚后,她也和我一样,被人排挤。”
“可我们终究不一样,我血统不纯,她的祖辈都是祭祀。所以我从没想过她一直跟在我身后,是因为喜欢我。”
蔡花静静地听着,难得有这么平和的夜晚,在苦难过后,可以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契。她越这样,我越觉得内疚。”
“为什么不想和她结契?”蔡花瞪着眼睛,目光不知放在哪里,这么黑啥都看不见。
“我的脚就像踩在空中,不知道哪一步是实地,在找到归属之前,我不想把她也扯进来。”
就这么拖着人家不给个明确回复,也是挺渣的啊……蔡花闷闷地想。
良久无声,蔡花将仅剩的信仰点都花在了冬夜的指甲上,虽然没能痊愈,好歹不流血了。
有人在睡梦中直哼哼,吵得人心烦意乱。蔡花索性再次上了神网,希望能找到在线挣取信仰点的法子,好给他们治伤,减轻痛苦。
她打开个人页面,将在路上一些随手录制的影像输入进去。以前作为富二代时总喜欢高价雇人拍一些其他位面的风采影像,这个位面是一个全新的原始位面,那些蛮荒风景,应该会有人欣赏的……吧。
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来她的页面浏览。蔡花索性打开最活跃的位面社区,把自己记录的影像放了一点上去。
【新发现的蛮荒部落:夜阑仙境】
楼主:这是这个位面的某个星球夜晚的样子。更多的蛮荒星球风貌请移步个人主页。
蔡花不断地刷新,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有人跟帖,眼看着帖子都沉了,她心凉塞塞的。以前随便说一句什么东西好吃,都能瞬间上热搜第一,哪像现在这么凄凉。
自爆身份的话……算了算了,被人知道了肯定会群嘲,新的身份新的开始,也省的惹不必要的麻烦。
又无聊地刷了两三个小时,她终于等到了一个私信,立马激动地点开。
【就这还仙境?楼主是乡下土包子,没见过梦回位面的景色吧……那里全年极夜,连石头都会发光!】
那全都是用信仰点幻化出来的样子,哪有这纯天然的好看!真是哪都有键盘侠!
蔡花气得删帖,还乡下土包子,我在神界逛过的位面比你神格里的信仰点还多!
气死我了,刷剧去!
接下来大半个晚上,神网都再无动静。
天还没亮,冬夜就被冻醒了。她推了推蔡花,小声说道:“你和我一起去烧堆火。”
“为什么要我一起啊……”蔡花揉揉眼睛,看剧正到爽的时候,不想动身。
“因为就你不用睡啊,快起来。”
“嗯……”蔡花不情愿地坐起来,舒了个懒腰,然后她拉过冬夜的手,就着红色发光藓类微弱的光,仔细的看。
还好,指甲断面都凝结了一层黑红的痂。她又伸出指头轻轻地碰了碰,抬头问道:“疼吗?”
“不疼了。”冬夜抽回手,拉着蔡花起来,“没有柴火,我们得找一些巨鸟的巢,把做巢的树枝木棍拆下来烧。”
“可是我看不见啊……”蔡花磕磕绊绊地跟着冬夜走,地上的发光藓类亮度有限,并且很多地方没有长苔藓。
“没事儿,你跟着我,就只管抱好柴火,别乱跑就行。”
合着我就是一个会移动的包裹了……蔡花无奈的找了一个空兽皮袋,紧紧跟在冬夜身后。
巨鸟的巢穴都在热湖旁边,好在热湖崩塌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湖床都靠近山顶平台。冬夜就像装了红外感应一样,她准确无误地找到一个又一个鸟窝,窝里都有西瓜大的巨鸟蛋。
巨鸟蛋不仅大,蛋壳估计比椰子还赢,也许这个蛮荒世界的生物都是力气大,骨头硬。
忙碌了快一个小时,天便亮了。冬夜背着装有蛋的兽皮袋子往回走,蔡花跟在后面,两手使劲儿撑开,树枝装了满怀。
真该庆幸这些巨鸟没有在窝里大小便的习惯,否则我可不要抱着这堆柴火。
朱果早就起来了,这会儿他已经把余下的东西都清点整理了一遍。除了他背着的一大包纸之外,只剩下一些随身的工具、小物件没丢,几张卷好的皮子被酸水浸润过后,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冬夜把一袋子蛋倒在地上,然后接过蔡花怀里的柴火准备生火。其他人自发地聚拢到火堆边,互相查看伤势。
“哥……我腿不疼了,还变细了……”黑子用一根细小的藤蔓在两腿之间来回比划,他扭头看了眼树生的跛腿,转而笑了,“哥,他的腿也和我一样,一个粗一个细!”
“瞎说啥!”大壮一巴掌拍在黑子脑袋上,转而不好意思地朝树生道歉,“他就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这腿本就使不上劲儿,一条废腿能换一个活人,也值了。”
香草就坐在树生身边,正拿着一个石刀,满头大汗地帮树生割去腐皮。这条腿就算好了,走路也需要柱根棍子。想到这儿,她悄悄抬头看了树生一眼,人长得忠厚老实,头上的尖角又粗又长,是个不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