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几个来找路的人,他们负责在不同的岔道口搜寻已经进来的人,朱果则是回去通知。
来到大溶洞口,一眼望去有七八个人在那儿。朱果看到本该待在山崖上的冬夜,问道:“你们怎么下来了?”
“巨鸟回来了,上面不安全。”冬夜捂着胳膊,巨鸟成群飞回来时,为了掩护大家撤离,她被抓伤了。
“我看看。”朱果轻轻拉过她的胳膊,见不是什么大伤,松了口气。“我遇到蜗裔族的人了,一会儿让他给你敷点黏液,好得快些。”
“嗯。”听到朱果的关心,冬夜瞬间觉得胳膊没那么疼了。听到蜗裔族,她惊喜地问道:“找到路了?”
朱果点头,其他人听到后也欢呼雀跃,激动地大喊大叫。
“大家把行李收拾好,一会儿跟着蔡花去找蜗裔族的小牛,让他帮你们治疗一下伤势。我和大壮他们还要去找其他人。”
其实也是没啥行李,每个人腰间挂了一串蛋壳,剩下一个装纸的大包裹,由两个强壮点的人抬着,冬夜胳膊受了伤,没人愿意让她背。
蔡花来回走了一趟,路线勉强记住了,这一回她没有出什么错,就把众人安全地带到了小牛那里。
春雨已经醒了,她勉强坐了起来,正在帮小牛磨石头,那些黑石外面总会沾染些别的石头杂质,小牛的触手无法把那些石头剥掉,而春雨只用伸出爪子,轻轻地刮几下,石块就掉了。
“你们来了!”小牛触手轻颤,像是在打招呼。春雨忙将手边的黑石装好,站到朱果一行人后面。
众人简单聊了几句,就跟着小牛往前走,小牛之前来过祖龙部落,大家都认识他,但是如今的境地,也没多少人有叙旧的心情。
出去的路七拐八绕,小牛凭借蜗裔族独特的黏液标记才能记住,蔡花只是机械性地更新脑子中的地图,路线复杂到她完全看不懂了。
一出洞口,只见一片生长着红草的山坡,与天际相接,低矮的草丛一览无余,仔细看去,地上时不时冒出一两个形似蚯蚓的动物。
小牛带着大家走到斜坡边缘便停下了。“前面就是我们族群的地界了,外人一般不得进,我先去问问族长,看能不能容情。”
“等等!”朱果叫住小牛,然后将一张花纸递给他。“你把这张花纸带给你们族长,就说我们想谈一笔交易。”
“哇!先前看到白纸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花纸!你可真行啊!”小牛小心翼翼地用触手将花纸托举在头顶,随后只见他身子一弹,便从斜坡飞下去了。
蔡花伸头望去,斜坡下面是一片狭长地大裂谷,一条瀑布斜飞入境,在裂谷正中流淌,其他的景色看不大清,都掩藏在两边突出的岩角之下。
“看够了就过来。”
“哦。”蔡花撇撇嘴,慢腾腾地挪到朱果身边,“干嘛?”
朱果拿出山洞地图,又掏出一支笔递给她:“对一下路线。”
蔡花不情不愿地接过笔,重新拿了一张白纸,比照着脑子里的地图,复刻了一份。望着纸上杂七杂八的线条,她得意地递给朱果,“喏,画好了。不过看不看得懂就是你的事了。”
朱果接过地图,不发一语,他凝神细看,不时还用笔在自己的草稿地图纸上标注。蔡花看了气结,索性跑去和冬夜聊天。
“怎么,又生朱果的气了?”冬夜正在拔草,红草叶子短,但是根很长,韧性十足,拔出来清理一下就可以编织。
“是不是又盯着朱果?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生他气了?”蔡花打趣道。
“我……我才没有。”冬夜一急,手上就用了力,好好的红草根断了两条,她更羞了。“我看你现在很闲,快帮我一起编袋子。”
“好好好,不逗你了。”蔡花心不在焉地搓着绳子,好奇问道:“你去过蜗裔族的领地吗?不知道峡谷下面是什么样子?”
“没去过,别看朱果和小牛关系那么好,连他也没去过呢。不过,听说蜗裔族人都是睡在蘑菇上的,真是太奇怪了……”
冬夜随口说了几句,便又专注地做事,徒留蔡花好奇心暴增,住在蘑菇上……难道峡谷下面都是蘑菇屋?
小牛没让大家久等,大概编了半个袋子,便见他从另一个斜坡上来,蔡花留意了一下,那边斜坡都被瀑布掩盖,看不到底下是否有路。
小牛气喘吁吁地抖掉自己的大壳,从里面掏出了一包包东西。
朱果赶去帮忙,顺便问道:“事情怎样了?”
小牛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花纸又还给了他。“族长说你们既然被祖龙部落抛弃了,作为近邻,我们不好和你们交往过密。”
“不过他让我带了这些吃的和几张兽皮毯子,就当救助过路的旅人了。”
闻言朱果神色黯然,他拒绝了小牛递过来的花纸,“这个就送给你了,也不知我们下次见面是何时了。”
小牛本想拒绝,听得此话又热泪盈眶。“要不你考虑一下我说的那个栖身的小山谷?虽然小了点,但是暂时落脚还是可以的。”
“不了,我想要的不是就此平淡度过余生,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我的人中有想留下的,我会告诉你。”
小牛带的东西不多,但是也足够众人吃一顿饱饭。朱果吃饭时问了一圈,没有人想离开他留在这里。小牛等了他许久,也没见他回心转意,只好准备回去。
朱果单独跟着小牛,等到了裂谷前,他把一个兽皮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小牛,又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小牛离去,他在旁边站了许久。
冬夜瞅着这一幕,眼眶发酸,闷闷不乐地收拾行李,很多东西都装错了袋子。蔡花帮她挑出来,重新归置。
“冬夜,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很难受。”她忍不住落下泪来,“朱果刚才将他父亲的独角给出去了。那可是他父亲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