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年夜饭吃的火热,也让夏和华永远的记住了这个日子。
冬天越来越冷,房车外被艾知鑫铺了好厚的一层杂草,草是秋天就备好的,就是怕到时候把房车给冻坏了,艾知鑫现在无比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下雪的时候太阳能发电机不能开,所以房车内部只点着蜡烛,整个房车里除了冰柜,其他的电都关了,不过,幸亏是冬天,冰柜的温度一直很低,耗电量不大。
即使是这样,几天后,房车的电表还是一点一点的降了下去。
天越来越冷,房车内的四人除了必要的活动,基本都不出门了。
这几天艾知锦看资料的时候都会带上华,华对分辨植物的天赋超乎艾知锦的想象,她采集的药材只要跟华说上一遍,过段时间华依旧可以分辨出来,出错率极低,这让艾知锦如获至宝。
她准备让华先学会辨认药材,再学会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
这样以后不管在那个部落,她救治部民,就不至于一个人手忙脚乱,华也能更加名正言顺的拥有话语权,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依靠弟弟和父亲。
说起辨认药材,首当其冲的书籍必须是《本草纲目》。
五谷为养,五菜为充谷。
(取自《本草纲目·谷部》)
谷部大多数介绍的是五谷杂粮,多野物,也是在原始社会最实在,最贴近部落族民的物品。
如:豆,粟,米之类。
原始社会少有疑难杂症,食补远胜于药疗。
而且,在艾知锦看来,华若熟悉了《本草纲目》的谷部,治病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粮食。
粮食是一个部落发展起来的根本!显然,华也意识到了这点,学习上更加卖力。
这下,两位女性可谓是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吃,喝,拉,撒,睡)其他时间都凑在一块讨论《本草纲目》,堪比现代沉迷学习的学霸。
两位男性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妹妹(姐姐)抛弃了。
冬天,对于没有事做的人来说,是无聊且漫长的。
夏和艾知鑫很不幸的成为没有事情做的人之一。
两个大男人凑在一块能干什么,如果是现代,能做的事情很多,吃鸡王者开黑,扑克字牌走起,有的是可以娱乐解闷的东西。
但如果地点换成原始社会,两个大男人除了干瞪眼就是睡觉。
早上睡,晚上也睡,再睡个午觉,艾知鑫觉得他已经和猪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对,猪冬天的时候还可以交配,他老婆都没有一个,连猪都不如。
这场大雪下了整整半个月,艾知锦用记号笔在床头的车壁上画上第十五个叉后,天气终于放晴。
艾知鑫和夏起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雪。
打开房车,一眼望过去,也只剩下雪,这块森林的空地上,除了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堆着此人还高的雪层。
尽管是从小住在森林里的夏也被这雪景震撼的不轻,震撼后,他更多的忧心。
这出空地虽然大,又有一条河流经过,部落建在这里,可以说得天独厚,但是四周都是树,没有山体,搭棚子可以解决一时的问题,但是遇到大雪,族民被埋了,都没人知道。
“想啥呢?”艾知鑫看着夏越皱越深的眉头,没好气道:“年纪轻轻的,缺你吃,还是缺你穿,皱什么眉头?”
又被骂了,夏无奈的笑了笑,他指了指眼前的雪,
“呼尔纳,我觉得这里的雪积的太厚了,比部落里雪厚多了。”
“不厚才怪,”
“为什么不厚才怪?”看着呼尔纳淡然的神色,夏好奇的问。
艾知鑫看了夏一眼,用木铲子在雪层上挖了几个洞,接着,他把木铲子往上一丢,整个人扑在雪里,手脚攀着那几个洞,只见他刺溜一下,瞬间爬到了雪层上。
“小子,上来!”
夏看了看艾知鑫,又看了看手里的木铲,犹豫片刻,便学着艾知鑫的方式挖了几个洞。
在雪上铲几个洞很容易,夏顺利的完成了第一部,但他显然低估了爬雪的难度,一连三次,不是洞塌了,就是还没起步就摔了个狗啃泥。
夏急得脸通红。
接下来几次,夏依旧失败,那一处的雪层被刨出一个大坑,显然不能在爬,不过雪层到处都是,夏换了个地方,再次挖了几个洞。
洞很快挖好,艾知鑫看到夏准备爬的时候,终于出声。
“速度再快点,第一步踩稳,第二步跨大一点,一定要快,第三步,让半个身子趴到雪层上。”
夏又爬了三次,第三次,终于爬上雪层。
“哈!我上来了!”夏累的浑身是汗,但他还是很高兴的朝天呼喊,并用得意的眼神看向艾知鑫。
结果,他看到呼尔纳眼里满满的嫌弃。
夏:“……”
艾知鑫不想再看夏那副傻样,他随手一指“你看看四周,你看到了什么?”
呼尔纳难得的严肃,夏很认真的看了眼周围,很快得出了结论
“树,都是树。”河流已经被雪掩盖了。
“啪”的一声,夏的脑袋再次受到重创,艾知鑫的声音紧跟其后
“你说对了,雪为什么这么厚,因为这是森林,因为树木都太高了,这里夏天凉爽,冬天寒冷,温度低,大雪积在这就不容易散发不就越积越厚了嘛!”
原来是这样,夏恍然大悟,随后摸了摸后脑勺,嘶~还是好痛!
呼尔纳下手越来越重了。
“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建部落,”艾知鑫在雪层上站了一会,好好体会了一把上面的空气,才悠悠的问夏。
“是。”夏很大方的承认。
“不行”艾知鑫很快的否决了夏,“这里离青部落和盐部落太近了,你在这里建部落就跟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粮食,稍微一个不慎,你就玩完,还想发展,哼!”
“那去哪?”
“去一个有山,有平原,附近有水的地方,”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夏一转身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锦和姐姐。
她们一人搬了一把小木椅,坐在他和呼尔纳清理过的平地上,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有那样的地方?”夏不自觉的把声音放低。
“当然有,”艾知锦看向那条河流原来的位置,“而且不少,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就一定可以找到一块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
“没错。”
……
冰雪散去,春回大地。
艾知鑫带着夏,又开始了他们打猎的行动。
春天,是猎物出来寻食的季节,也是猎人最喜欢的季节,猎物饿了一个冬天自然着急寻食,对猎人的防范意识减弱,就是最好的打猎时机,这几天两个男人几乎钻进了森林没日没夜的打猎。
这些猎物被送回房车,艾知锦和华进行加工,大部分猎物被制成了肉干。
没有猎物的时候,两人则更加努力的研究《本草纲目》,在华对药材的分辨越来越熟悉了之后,艾知锦告诉了华几个治疗外伤的药方,并送了她几副自己配的药。
这个春天,房车里的四人无疑是忙碌的,因为夏决定在这个春天出发去寻找他建立部落的坐址。
四人急赶忙赶的一个星期,怕东西太多不好行动,艾知锦就只赶制了一百斤肉干,临行前的那晚,又捞了储备面粉的一半,给华和夏做了百来块煎饼。
艾知鑫也从杂物堆里翻出他最近做的木箭递给夏和华。
“一人三十发,省着点用,记得用完回收……”
在艾知鑫絮絮叨叨之下,这些东西被装进两个大的兽皮包,兽皮包是好几层兽皮裹在一起,艾知鑫用粗木绳绑了个严严实实,艾知锦丝毫不担心这个包裹会被划烂。
华将她和夏的衣服装进了兽皮包,把兽皮包的顶一盖,再背在身上,如果不仔细看,就像两只野兽行走在森林里。
出发的物品总算备齐了。
四人齐齐呼了一口气。
万物复苏之际,华和夏踏上了寻找部落坐址的征途。
“有山有水有平原的地方叫盆地,但不一定是盆地才有山有水”
夏默默地念叨着艾知鑫在他走之前嘱托的话,“想找到这种地方你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循着河流一直往前。”
河流不用找,这块森林的大空地里,就有一条现成的河流。
现在,夏和华已经循着河流走了五天。
夏找到一棵树,再次做了一个记号,这是他一路来做的第二十二个记号。
一路上,他们遇到过成堆的昆虫,也遇到过豚,羆,甚至是黄这样的野兽,在弓弩和驱虫粉的帮助下,磕磕绊绊的两人安然无恙的走到了今天。
直到,另一个部落的出现。
夕阳下,夏和华举着弓弩,华手里还攒着艾知锦临行前塞给她的辣椒粉末,而他们的对面,站着一群部民。
一群来势汹汹的部民,他们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跟养了一个冬天,吃饱喝暖的夏和华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此。
但就是这么一群人,一个个赤红着眼睛,人手一根木棍的挡在了夏和华的面前。
——
时光倒回午后,在夏和华离开的第五天,
一群原始人突然闯入了房车的所在的空地,为首的正是艾知鑫那天看到的那个中年人。
艾家兄妹平淡的生活,因为这个原始部民小队的到来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