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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相见不如不见

安顿好自己的工作,慕容雪申请休年假,抛开青台的烦心事儿带着父母、楚梓媛和佑佑去了北戴河避暑,一行五人在北戴河玩儿的不亦乐乎,佑佑每天给成立坤打电话汇报自己的假期,成立坤在各类商业活动结束后,总会打电话询问佑佑每天过的怎么样,有时候也会跟慕容雪说上两句,两个人之间的了解也逐渐加深。

就在慕容雪休假之后的第二天,薛家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一段感情处理掉。

一大清早,薛家瓴从枫林公寓的储物室里拿出了一个箱子,里面是他跟孟纤羽在一起时孟纤羽,送他的东西,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吊坠,上面一颗心型坠子后面刻着“Ling&Yu永远在一起”,薛家瓴把吊坠撞到裤子口袋里,拿起箱子,走出来,穿好鞋子拿上车钥匙,出了家门,走到楼道的垃圾房,薛家瓴把手中的箱子放到了垃圾房里,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走掉。

青台最大的剧院——夕颜剧院,最大的2号剧场里,孟纤羽和乐团的乐手们正在排练,专注的眼神,柔和的肢体动作,孟纤羽浑身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魅力,伴着悠扬的乐曲声,静静地听着让人心旷神怡。

孟纤羽看不到的角落里,薛家瓴正直直的看着演奏中的孟纤羽,时光似乎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悠然亭太湖石上的优雅身影,自行车上依偎在自己背后的乖巧女孩,一起淋雨,一起吃冰激凌,一起看流星雨……

种种回忆似乎再也勾不起薛家瓴的悲伤,也许只有真正的看透了,放下了,才会如此不伤心吧。

排练结束了,孟纤羽和乐团的乐手指挥门道别之后,独自一人孤零零的收拾着自己的乐器,感到有人向她走来,孟纤羽抬头看到竟然是薛家瓴,心中惊讶不已。

薛家瓴看到孟纤羽惊讶的眼神,什么话也没说,像以前那样,替她背起琴盒,淡淡的说了一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孟纤羽愣了一下,机械的随着薛家瓴而去。

两人上车后一路无语,薛家瓴开车带着孟纤羽去了他们经常去的悠然亭,下车后,薛家瓴背着孟纤羽的琴盒,走至亭中央,放下琴盒,薛家瓴直直的看着前方,身后不远处的孟纤羽看着薛家瓴萧索的身影,迟迟开不了口。

两个人静静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孟纤羽忍不住开口问道:“找我有事儿吗?”

薛家瓴叹了一口气,慢慢转过来,看着孟纤羽。

孟纤羽不敢看薛家瓴的眼睛,转头看向别处。

薛家瓴冷静的开口说道:“遇到事情就躲避,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孟纤羽听到薛家瓴开口问,便回答道:“与你何干?”

“是啊。”薛家瓴语气似乎一松说道:“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是不是史密斯太太。”

听到薛家瓴如此叫,孟纤羽眼神中的透露出极度惊讶表情。

看到孟纤羽的表情,薛家瓴竟然笑了,随后说道:“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是吗?你知道前一阵我去哪儿了吗?我去了美国,我去了你一直向往的茱莉亚音乐学院,原来那个学院真的很迷人,怪不得你心驰神往的。你说的不错,你把钱都还给我爸了,这一点你很有骨气,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再有些骨气呢,靠自己不能完成学业吗?难道想过好的日子就一定要委身于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吗?”

孟纤羽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颤抖着说道:“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既然过得好还回来干嘛?”薛家瓴语气平和的说:“是看到我没有萧条堕落不甘心吗?”

“不是的不是的。”孟纤羽哭泣着说:“家瓴,我没有,在美国的日子太苦了,为了生活我刷盘子、送牛奶,剪草坪,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我的那双手是用来拉琴的,不是干这些的,我受不了了,我不是情愿的。”

“受不了了,不能回来找我吗?”薛家瓴质问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信我还不如信一个老头子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跟我分开,迫不得已跟我爸联合起来做戏,迫不得已的回来,迫不得已跟沈允河联手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想伤害你。”

“你不想伤害我,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薛家瓴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深深刺痛了孟纤羽的心。

孟纤羽极力的想辩解:“家瓴,你不知道,我有苦衷,我承认,我回来是有目的的,我恨你爸,我恨他拆散我们,所以我不想让他好过,可是慕容雪来找我,虽然说的不多,可是我却慢慢明白,我不能伤害你,至于那晚的事情,我是被逼得,我不想的。”

“你不想,有人拿刀拿枪逼着你吗?孟纤羽,我爸虽然严厉但绝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人,他为什么让你跟我分开,总有理由,可这理由你就不能说吗?沈允河逼你让我分心好让他插手商业区的建设,你就照做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理由一定要那样做呢。”

孟纤羽无力的捂着嘴边哭边说:“不能,我不能说,家瓴,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

“喜欢,爱一个人应该是坦诚相待,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还是说说了会更让我厌恶你呢?”薛家瓴盯着慕容雪问道。

“没有,没有。”孟纤羽声嘶力竭的吼道。

薛家瓴没有继续说下去,孟纤羽脑子一片混乱,似乎体力不支的跌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说。”薛家瓴看着孟纤羽:“我们的相识是有目的的,是有人暗中授意你,你们的目的,就是我爸和薛氏,对吗?”

孟纤羽再次被震惊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薛家瓴。

薛家瓴看着眼前曾经深爱的女子,没有一丝怜悯的说道:“只不过,你们筹谋了这么多年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有良心,见我真心待你,你慢慢的也喜欢上了我,爱上了我,所以你就想反悔,当时的你应该是真的想跟我好好生活吧,可是你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没有打算放过你。三年了,你妈妈也该出来了吧,孟纤羽,让自己的母亲替自己顶罪,你良心过得去吗?”

孟纤羽捂着自己的嘴摇着头说道:“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去找,总会找到答案的。你还真以为沈泽良是爱你的吗?你也只不过是沈家的一枚棋子罢了。”薛家瓴慢慢的说道:“仇恨让你蒙蔽了眼睛,当年父辈的事情,你也是一知半解,就被他们蒙蔽了,一心要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宁可出卖自己的感情也要将我们家搞得家破人亡,当时的你是这种想法吧。可是你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比你的脑子诚实,你喜欢上了我,所以你选择放弃,可是沈家没有打算放过你,他们胁迫了你,陷害你,你的母亲为了你顶了罪,你被我父亲发现了你们的计划,所以我父亲以此为要挟,你才跟我分开的吧。”

孟纤羽绝望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孟纤羽我只想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呢?”薛家瓴认真的看着孟纤羽的眼睛。

孟纤羽看着薛家瓴无比认真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曾经爱过我,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孟纤羽,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薛家瓴无比轻松自然的说道。

孟纤羽无声的掉着眼泪,似是不能承受这个打击。

薛家瓴淡淡的继续说:“我那时候是真的爱你,即使当时听到了你跟父亲的谈话,我也是爱你的,我相信你有苦衷,只要你来找我说不是你情愿的,我就相信你,哪怕你是为了害我们薛家我也可以原谅你,只要你爱我就够了,就算放弃薛家我也会选择跟你在一起,可你没有,你逃了,你去了美国,三年不回,也不跟我联系,再回来时,你还是选择做别人的棋子,虽然你后来放弃了,可是沈家的目的也达到了你这颗棋子也物有所值了不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这样的。”孟纤羽无力的辩解着

“孟纤羽,错了就是错了永远不能回头了,我很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虽然遍体鳞伤,可是也让我受益匪浅。爱过你,我不后悔,不过现在我不爱你了,即使不爱你了,我也祝福你,孟纤羽,好好过吧,你有才华,不要浪费了,也不要再被人利用了,我不想看到我曾经爱过的女孩过得不幸福。”

说着薛家瓴从裤兜里拿出那条刻着他们俩名字的项链对孟纤羽说道:“这条项链,是在我听到你和我爸谈话以后的第二天我去找人定做的,上面刻着你和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我当时想,只要你回来找我,或者哪怕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就拿着它向你求婚。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在,这条项链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们之间从此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吧。”说着薛家瓴把项链朝远处的湖边一扔。

孟纤羽冲向围栏痛苦的喊着:“不要,不要,不要啊。”看着项链掉入水中,溅起涟漪,孟纤羽转过头来看着薛家瓴,她上前拉着薛家瓴的胳膊,似是哀求的说:“家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只爱过你一个人我曾经想回来过的,可是我不敢,我害怕,我害怕他们,我想等我有名了自己能够保护自己的时候我就回来找你,我知道你会等我的,可是我没想到沈允河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我是被逼的我没有办法。”

薛家瓴轻轻地拉开孟纤羽的手,对她说道:“孟纤羽,你可以不回来,我也已经快忘记你了,可是你回来了,我挣扎了好些日子,最后我想选择原谅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跟沈允河做的这场好戏真的让我乱了心神,好在有人提醒我,我去了美国找答案,知道了你在美国的生活,回来后我又查到很多事情,知道这些事情,我挣扎了好几天,我的心告诉我,我真的累了,我要真的放下这段感情了,孟纤羽,我放下了,希望你也放下吧,早知道如此,我们还不如不认识。”说完薛家瓴准备走掉。

孟纤羽似挣扎一般再次拉住薛家瓴的手:“家瓴,我错了,我回去跟史密斯离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还记得以前……”

不等她的话说完,薛家瓴再次拉开孟纤羽的手说:“孟纤羽,现在说这些做这些都晚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孟纤羽,看着薛家瓴消失的背影,痛苦的蹲在地下大口的喘着气,眼中的眼泪哗哗的流着,孟纤羽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她这次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心里也真的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捂着自己心,犹如刀绞一般,她深刻体悟了什么事痛彻心扉,她哭泣着,似在悔过一般的说着:“晚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孟纤羽你是笨蛋,你是大笨蛋。”

薛家瓴的车漫无目的的开着,他想起了慕容雪曾对他念过的仓央嘉措的《十诫诗》,诗中写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如若知道与孟纤羽的爱恋会如此的痛苦真的是不如不见啊,知道了真相,虽然眼泪没有留下来,但是心真的是挺痛的,慕容雪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薛家瓴真的伤心,可是,却真的没有眼泪,也许真的不爱了就不会再伤心了吧。

突然想起了慕容雪,薛家瓴戴上耳机,拨出电话,电话接通,薛家瓴听到了孩子的嬉笑声和隐隐的海浪声,薛家瓴大声的说道:“死女人,小爷又活过来了。”说完没有理会电话那头的慕容雪,随即挂了电话。

北戴河正在海边带着孩子和父母度假的慕容雪被薛家瓴这个意外的电话弄懵了,拿着电话呆呆的想着:薛家瓴这小子,怎么了,疯了不成。

正在这时,佑佑和楚梓媛在海边大声喊着:“妈妈,快来。”“阿姨,快来啊,有贝壳,好漂亮啊。”

慕容雪笑着把电话装起来跑向两个孩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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