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钟钰突然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我想起来,之前有个学校的校长托我找一位老师,”钟钰看向李沫,“你以前不是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吗?”
“嗯。”李沫点点头。
在上大学的时候,李沫就抽周六周天的空给高中生补过课,大学毕业了以后,正式考了教师资格证,为了照顾姐姐方便,还在补习机构里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
钟钰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才掏出一张金色打底的名片,递给李沫:“喏,就是这个。
“嗯。”太长时间没有喝酒,李沫感觉头有些发昏,看也没看就把名片揣进衣兜里,“谢了。”
看了看腕表,时间也不早了。李沫正准备打道回府,刚刚起身,就一个中心不稳栽了下去。
幸好钟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李沫趴在钟钰怀里,感觉脑袋直发沉,浑身上下也没了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沫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清晨的光线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揉着脑袋走出卧室,客厅里还有一袋醒酒的东西,下面压着一张钟钰留下的字条,意思就是让她第二天起来一定要把醒酒汤喝了。
李沫感觉浑身都是汗味,于是把衣服换下来,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结果洗到一半就没热水了。
“妈的怎么又没热水啦!”
“操!”
窗外同样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李沫看着自己满身的沐浴露泡泡,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用冷水冲干净了。
秋天里洗冷水澡是一种非常不可取的行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这样做。
李沫打了一个喷嚏,擦着湿漉漉的发丝从浴室里走出来,极速冲往阳台里的阳光辐射范围取暖。
还没站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就响起来。
李沫沉浸在阳光的温暖中,并不想理会。
反正这里的人来找她一般都没什么正事。
可是门外的人并不甘心,又敲了一阵门。
“啧。”李沫只得快步走到门口,用力拉开大铁门。
门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消瘦的脸上一双鼓鼓的眼睛讨好的望着李沫,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有什么事?”
男人嘿嘿笑起来,手不自觉的搓着:“我看你昨天被一辆车送回来,我记得好像是叫玛莎什么……”
“说重点。”李沫打断他。
男人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嘿嘿的笑着,突出的眼球滴溜溜的转着:“送你回来的是你朋友吧?看起来挺有钱啊。”
“那什么,”男人搓手的频率慢下来,满是试探的看着李沫,“我家小孩最近要交学费,咱们都是邻居,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条件……”
“哦,”李沫拖着调子,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你想借多少?”
男人装作愁眉苦脸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来,眼底的欣喜都快溢出来了:“哎呀,不多不多,就一千块。”
“一千块啊。”李沫笑眯眯的望着男人。
男人用力的点点头,刚刚还比较收敛的嘴角直接咧开来。
“没钱。”李沫收敛起笑容,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老无赖,又来借钱,张口就要一千,上次借的五百还没还给她。
李沫倒了杯水喝。
一杯水还没喝完,敲门声又响起来。
李沫非常火大的拉开门,怒目直视着前方。
然而却没看见人。
“姐姐,我在这里。”一个非常清脆的童声从下面传来。
李沫移下实现,看见一个只到她腰间的小萝卜头,两颊圆圆的像个包子,正仰头看着她。
李沫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个老熟人了。
“什么事?”
小萝卜头掰着手指头,很认真的回忆着:“我妈妈让我来借一点东西,嗯,要两个洋葱,一把小葱,不要太老的,还有两个杭椒,一定要尖尖的那种,炒鸡胗才好吃。”
李沫等他说完:“没了?”
小萝卜头低着头想了想,才抬起头来看着李沫笑:“嗯。”
“好,”李沫把门拉的开一些,然后蹲下来,和小萝卜头保持平视,“三件事。”
“第一,”李沫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清楚我的脸。”
小萝卜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点头。
“看清楚了,我不是原来那个长得很白很温柔的姐姐,”李沫指了指身后,“你看,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回家告诉你爸妈,别拿小孩子当挡箭牌,我不吃这一套。”
“第二,”李沫伸出两根手指,“以前你们家找我借的十个西红柿,两套餐具,三包垃圾袋,五根蜡烛,两提卫生纸,三副筷子,和不知道多少只衣架,我现在也不要求还了,”
“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在门前看到你。”
“第三,”李沫指了指门外角落里堆积的垃圾袋,“回家告诉你爸爸,如果以后他再把垃圾扔这里,我就一件件的捡出来塞进他的嘴里。”
李沫站起身来,感觉蹲的时间太长了,脑袋有点发晕,她没站稳,扶了一下门。
“听明白了吗?”
小萝卜头可能听明白了,也可能没有,从他茫然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听明白。不过他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也是,这么小的孩子,面对这样一顿信息轰炸,要是不一脸蒙圈那才奇怪。
不过李沫也懒得再解释一遍,门外吹来一阵凉风,她打了个哆嗦。
“听懂了就回家吧。”李沫心累的倚着门,目送着小萝卜头消失在楼梯转角,才带上门。
李沫一转身,感觉一阵头痛,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把醒酒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