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恰巧伴随大雪。
大周皇宫伴随着一阵阵鞭炮声进入新年。
赵氏几乎在一夜之间的覆灭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包括洛邑城外的那两次战役。
武曦之笑着在王府大门上贴上自己大皇侄武天域亲手写的对联。
看着自己蹲在地上看书的儿子。
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戎马一辈子，可算得了怎么一个宝贝。
可得宠着。
结果啊!
这儿子反而听话的出奇。
先生教的四书五经和圣人典籍皆是学了一个遍。
武曦之想着啊！我长风王府还能出一个秀才辅佐他哥呢？
贴好对联的武曦之笑道:儿啊，去东华宫找你哥和陛下去。
那蹲在地上看这那本《逍遥山水习剑录》的少年听到他哥眼神就是一亮，即刻站起来的向前跑去。
少年名叫武思慕，今年刚刚十八。
据说是景王陛下亲赐的名字。
长乐街上武九锡四趟八仰躺在马车之上。
车厢之内坐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水灵小姑娘和一个小道士。
这小姑娘可不是武九锡路上抢来的。
而是武九锡路上被抢的。
小姑娘银铃般的笑道:武九锡你现在怎么如此阔绰了，竟然坐得起皇亲国戚的马车了。
武九锡笑道:卿卿姑娘我没骗你吧。
卿卿点点头道:武九锡我还要好多好多胭脂水粉。
武九锡笑道:卿大侠竟然发话了，那我可得备着胭脂水粉。
你以后来了大周就报我武九锡太子爷的名号，我就不信那个胭脂店敢不让你拿胭脂水粉。
到时候我就带着恶狗恶奴去追着他打。
卿卿姑娘也被逗乐了，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旁不开口的小道士小声道:卿卿咱们大年不回去，师傅，师娘不会急疯了啊?
卿卿不高兴道:咱们要是带着胭脂水粉回去，我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而且武九锡又不会害咱们。
小道士虽然没有和武九锡见过。
但是一路上对他们的好让这位小道士对这位骂声满天的大周执垮并无什么多余感觉。
师傅曾说道可道，非常道。自然也是这个道理。
说着说着便道了南华门口。
武九锡一行人跳下马车。
只看见一个同样修长的身躯向自己扑来，嘴里叫着一声哥!
武九锡拍了一下身穿黑色蟒袍少年的肩膀，笑道:又壮实了不少，思慕来二哥家过年了?
思慕听话的点点头笑道:我和芊墨姐姐可是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你啊！
武九锡用白净袖子也不嫌脏为思慕抹去脸上的雪。
转头笑着对这一帮小娃娃道:走了，去我家吃一顿团圆饭!
顺手将白磷叫来带着他们。
看着眼前走近的两位狐裘美人武九锡笑道:大姐，除夕了。你不是该表示一下啊？
那红色披风丰腴的美人丹凤眼轻眨这笑道:来来，都有。
说着先塞给了程晨雨一个大大红包。
程晨雨绝美的脸庞笑道:谢谢芊墨姐姐。
武芊墨笑道:咱姊妹二人还客气什么?
来，我的亲弟弟让姐姐看看长大了没？
武九锡被武芊墨一把搂过被捏的浑身不舒服苦笑道:姐，我都长大了，人家都看着呢!
武芊墨松开手笑骂道:好啊，死小子。
忘了你姐姐了是吧！
忘了当年晚上老缠着姐姐我睡觉。
半夜还摸姐姐胸了吧？
边骂边塞给武九锡一个最大的红包。
武九锡挠挠头笑笑不说话。
程晨雨在一旁见这姐弟二人也是忍俊不禁。
漏出两个醉人的酒窝。
武思慕的红包早早便发过了。
小道士和卿卿小姑娘自然也有。
一行人走入了东华门。
武九锡开口问道:姐姐这此回来就不走了吧？
武芊墨笑道:不走了。
真不走了?
不走了。
与其在婆家受气不如回来来的自在。
计划让爹养我一辈子。
武九锡笑道:爹不嫌弃你?
武芊墨笑骂道:你个劳什子弟弟。
说罢钻入武九锡怀中和小猫一般。
笑道:不是还有田儿妹妹陪我吗？
程晨雨此时与卿卿小姑娘和小道士在一起闲聊。
听到后对武九锡讥讽道:九哥哥听到没有，大姐可是刚回来，你居然，啧啧！
武九锡一翻白眼笑道:我这还里外不是人了？
姐姐总觉得自己弟弟这张俊俏的小脸是这辈子看不完啊。
武曦之正与武云在包饺子。
别的菜可以顺便让御厨制作。
这包饺子历年都是自己包。
一行人抖落雪屑。
将衣服整理一下。
程晨雨与武芊墨前去帮衬这。
而武九锡则在一旁擀面皮。
武思慕早跑去九华阁找查书籍。
卿卿小姑娘他们就跑去四处游玩。
有白磷陪着倒也无妨。后来武九锡也赶到。
程晨雨便把武九锡赶跑去和武天域，武思慕聊天。
两个女人在一起聊聊私房话题。
而武曦之，武云二人早已去了厨房。
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此时着一家子已经与天下百姓过年一般无二。
武云看了也是一脸喜意。
第一碗的饺子熟了以后。
武九锡端着碗和程晨雨，武芊墨等人。
放在大周祠堂。
武九锡平静道:母后今年过年。
孩儿还给您端饺子！
武云咧咧嘴笑道:这大过年的提这玩意干嘛？
都滚蛋！吃饭去。
一行人才不愿意的离开。
晚上众人一起看烟花爆竹。
满天喧嚣和绚丽之中。
武九锡仰坐在木椅上对小道士眯起眼睛笑笑道:把我这个妹子可得看好了。
几百万斤胭脂水粉可都换不来一个大活人。
你说是不是。
小道士点点头。
十二点的时候卿卿姑娘在程晨雨怀中睡去。
后武九锡吩咐白磷把卿卿和小道士安排东宫睡去了。
武天域则因为稷下学宫之事必须在赶回去。
武九锡，武云，武曦之，程晨雨，武思慕，武芊墨六人来到大周祠堂的大钟之前。
这一次权倾朝野的白衣卿相宋濂没来，因为身体有怏。
武云也没敲，就那么站着。
武芊墨挽着程晨雨的手臂。
三王叔身披狐裘站在武云身旁。
手里抓着一支酒杯，当然了，武云手里也有一支。
武九锡与武思慕在最前面站着。
不顾风雪飘落脸颊。
对着自己好多年都想敲的大钟一下，一下的敲了下去。
咚，咚，咚……
在雪夜之中飘荡。
武思慕懂事的帮牌位点香。
武云老了。
思慕还两年年就要及冠。
三王叔也老了。
连二十多年从未缺席朝会和敲钟的宋濂都病了。
其实自己挺厌恶敲钟的。
不是吗?
武九锡重重突出一口浊气。
将最后一下敲出。
咚，足足一百零八下。
好似在武九锡心口砸下了一百零八下重击。
刚才谍报白松浦死了。
老白死了。
武云刚告诉他。
那个最没高手风范，天天叫着风紧扯呼，松风再来，陪自己从儿时到现在的老仆都是大周的谍子。
记得自己以前老爱问老白。
都说你是高手。
那你到底有多高啊？
老白总是指指武九锡修长的身躯，在用手比划比划，漏出一口烂黄烂黄的牙齿。
笑着说，这么高的高手。
自己有多少不知道，需要抗的。
他武九锡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他武云的担子，我武九锡今后替他扛了!
此时这位当时武功盖世的王上脸上表情说不尽的费解，像是欣慰，像是担心，又像是怕。
其实这位王上和天下所有的爹都一样。
没什么不同。
武芊墨将狐裘搭在武九锡身上，轻轻的拍去自己弟弟肩膀上的积雪。
责备的看了武云两眼。
武云搓了搓手。
那眼神和当年看到王妃一般。
手足无措，甚至还有些许害怕。
此时武思慕刚好点完了所有香炉。
武九锡转头对武云笑笑。
武云挺直了脊背摆摆手。
转身向九华阁离去。
武思慕吵吵嚷嚷跟着武九锡去东宫进行对弈赏雪。
而三王叔则无奈拎着酒壶向九华阁走去。
一夜无话。
其实他武九锡在梅花树下端着一杯梅子酒。
坐了整整一夜。
一旁的武思慕则翻阅这流沙的谍报，静静陪着哥哥。
你他娘的为什么去找萧白帝比试。
分明自己天天叫着风紧扯呼。
仿佛那个一口烂牙的老头子。
还叫着自己一声，公子，这味真是盖了帽了！
……
等卿卿醒来之后已经在马车上了。
小姑看着一箱箱胭脂水粉，好吃的，好玩的。
十分高兴，可看着看着。
脸上忽然阴晴不定。
挤出来几滴眼泪道:武九锡来没来送我们。
小道士道:没有啊。太子殿下说要来送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卿卿小姑娘掀开车帘看到一身白色狐裘的武九锡。
脸上终于阴转晴。
武九锡笑道:菁菁有空再来我家玩。
卿卿重重的点了点头向武九锡招招手。
武九锡也笑着向卿卿挥了挥手。
马车渐渐远去。
小姑娘大声喊道:武九锡胭脂水粉钱我会还给你的。
大侠行走江湖不能言而无信。
武九锡向马车的方向拜拜手后笑道:好的，我等着!
狐裘白衣龙袍的年轻人。
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去。
直到，消失不见。
洛宫，大朝会。
武周改制之后，朝会一月四次。
可大朝会只有一次。
其余都是言官文官骂的不可开交。
皇帝从中打圆场的买卖。
主要以午膳过后的外朝来制定各地方针政策。
但这一次的大朝会可是盛况空前。
除却周王称帝的那一次万国来朝。
就数这次大朝会最为盛大。
各地二品以上除却防御工事在身的大员都会前往洛阳朝贺天子。
但武周军制会使得除却战略进攻之中，对于各地防守完全依靠基层军卫就可以完成。
只有两字。
唯死战而已。
清晨的长乐街御道大排长龙。
一辆辆华贵马车从玄武门排到了街尾的尽头。
各个官员已经是在门前哗啦啦的站了一大片。
一位树冠，白衣官服老者走向最前方。
身后跟着穿着一位太学院青衫的年轻人。
原本吵吵闹闹的御街，瞬间安静下来。
两边交谈的官员声音哑然而止。
纷纷从中间让开了一条宽敞了通道。
老者的身后身穿紫金蟒袍的矮小老者腰夸北凉骑军战刀。
渡步向前。
老者的身旁则是身材修长身穿白金蟒服的年轻人同样腰夸凉刀。
四周酒楼，勾栏的女子纷纷向下看着这位武周王朝唯一的正统异姓藩王的世子。
九华阁。
年轻殿下早已经穿戴完毕。
白色龙袍熠熠生辉。
蟠龙玉冠束发。
这是皇姊武芊墨代替亲自而束。
妖媚脸庞被施以合适的脂粉。
如同女子龙袍。
妖娆妩媚，却又皇家威严一分不失。
修长身形腰夸佩剑。
武云身穿黑色龙袍。
君王威势极盛。
父子儿子并肩正对洛湖。
武九锡笑道:武云。
今天这么排场的阵仗，我可不讨你的好!
老者竟然没有一丝帝王架子。
笑着说:我武云的儿子。
就是冠礼也得是全天下最大的。
是不是儿子!
武九锡叹了一口气。
谢谢!
老人笑了笑没在说话。
身后的武芊墨挽着年轻太子的胳膊拉着淡黄色凤袍的程晨雨为弟弟整理了一下衣领。
笑着说:爹我们走吧!
武云点点头
众人一起向朝殿走去。
宋濂站在一众文臣之首的御道中央。
缓缓转过身子等待着大柱国刘行之。
紫金蟒袍老人走至宋濂身边笑道:让我作甚，我老刘一介武夫，首辅大人应该站在前面啊？
宋濂笑着说:大将军当得起!
就是这里站的是张衡正他也会如此。
大将军，请!
刘邪白向宋濂深深忘了一眼。
父子二人来到原本站在最前面的杨玄甲身前。
刚好比宋濂高了半个身位。
两座队伍寂静无声。
整整齐齐就这么站在巍峨宫门下。
雕栏玉砌四周水流之声都可听到。
当一名黑色龙袍老者于一名修长白袍年轻人站在宫门之前时。
上千名武周大臣齐齐下跪。
刘行之弯腰致礼。
凉王可带刀上殿而不跪!
滚滚诸公，尽跪于此。
武百川手拿诏书。
百官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周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云向武九锡指着跪下的诸公笑道:去，让他们起来!
武九锡拔出长剑。
手有些颤抖
仍是镇定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天子陛下!
谢，太子殿下!
武百川手捧诏书而立。
大声道:赐，太子武九锡，字为羽尘。
由其皇姊武芊墨代替皇母职责!
武九锡接过圣旨单膝下跪。
谢，父皇赐字!
武云有点诧异。
随机笑着说:平身!
武九锡缓缓站起来。
武云笑道:诸位爱卿，二十载迎来太平。
当与朕共看着歌舞。
赐座!
多国使团纷纷请柬。
在后传来各国君王的贺词。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相诸位使臣。
其中自最后的太学院的扶风荀家长房嫡子荀况起转身。
一位位大员纷纷起身，看向太子殿下。
幽州刺史，胡奎。
潞州刺史，杨鹏举。
兵部侍郎，郁瑾
……
并州道经略使，黄大元。
两辽道节度使，章子封。
北凉道经略使，萧之鹤
北凉道副经略使，刘墉凉。
北凉道节度使，李长厚。
直隶布政司，洛阳令，宋良
直隶经略使，白枫亭
御史台御使武思慕
邢部尚书范明哲
工部尚书，墨家巨子，墨尧。
户部尚书，上官泽
兵部尚书，杨玄甲。
吏部尚书，内阁次辅，荀文若
礼部尚书，内阁次辅，苏岳
内阁首辅，中书令宋濂
左侧
凉州将军，石符。
长风军统领。
吴荼，王冲，典籍。
……
北凉骑军大统领瑜明耀。
北凉步军老帅，重檀。
长林军少帅李牧之。
羽凌军少帅杨子荀。
洛阳都指挥使，武百川
两辽总兵，李如岳
冀州将军，魏王世子，武天域。
凉王世子，刘邪白。
长林军老帅，李长林。
晋王，长风王府，武曦之
北凉王，武周大柱国，北凉铁骑共主。
刘行之。
高耸的皇门之上。
抬起侧脸回望的年轻殿下。
被寒风吹起发丝。
搂着皇弟胳膊的武芊墨也回头看去。
还有偷偷站在武云身后偷吃的程晨雨。
一位位臣子。
皆是武周栋梁。
一位位面孔皆是当世大风流!
春秋之人，炎武之人。
齐聚一堂!
皆是，当世最风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