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烨收回思绪,紧闭着倔强的双唇,鼻间呼出长长的沉重的气息,轻轻睁开紧闭的双眼,缓缓松开纂的骨节发白的手。那一抹恶气被强按下。一抹刺目的明光划过,来到那个清幽的花园中:
张南天眉间带着一丝担心,紧张的急问道:“此事太难断。无论如何大家都不满?”
萧泽烨道:“我薛家为开国功勋,第一位异姓王。我母妃天下三大才女之一,更是比公主还尊贵。可是我成了罪臣之子。被千人指责,湘王是何等出身能与相比?更不要提萧泽昱。”
张南天眉间仍然忧愁不去,担心道:“可是这件事如何了断?”
萧泽烨爽朗一笑,望过来道:“父皇要我等与太子一起大婚,太子无怨?湘王素得宠婚服仪制不如北亲王,他与沈贵妃无怨?我等大婚同魏王一同续娶,我等无怨?可这件事仍然成了。也许大齐太平到头了;或许某人羽翼丰满,该清理;更或许事情不满才会成。”顿一下,望着悠远的天空,眼神迷离道:“看着断吧。”
张南天凝神思索道:“皇子集体大婚举世瞧目,战神策马选妃,震惊守内外。国内外多少人在关注这桩命案啊?”迟疑的瞄他一眼,眼神一紧似在深思,犹豫道:“那个徐柚颜似乎来头……”声音渐微弱没有说下去。
萧泽烨大气的不屑道:“唉,管他呢。在我手下一视同仁就对了。不讲情面才好办事,留三分情面才好成事。我就是这样诡谲的人。”微眯一下眼睑让人猜不透。微微一笑走到小亭内,一甩宽大的袖摆,轻狂不羁的坐下,随手丢一颗葡萄入口。
张南天跟上,蜻蜓点水的迅速扫他一眼,道:“只是未免过于凶险。”
萧泽烨从不在意,极为轻松敞亮道:“凶险?荒唐?算什么?”眼神中飘忽着三戏谑,轻笑一声道:“不过,是他,一个权利者的游戏,他只想看一声好戏罢了。”手突的往上一抬,揪下一颗葡萄,转到眼睛,目带七分玩味,微微一笑,盯着葡萄悠悠道:“其实,我非时时饿,只是嘴巴寂寞而已。”丢入口中又道:“我也不喜欢甜,只是想尝尝味道而已。闷的太久,想疯一场;哭得太久,想笑一场;累的太久,想歇一辈子;久的太乱,想甜一辈子。”
张南天眼神一紧,似极为动容,不由感同身受的看向他。还是那样邪魁的有些放荡的样子。轻狂不羁的眼神中充满寂寞混着无尽的希望,让人一眼就会陷进去。
萧泽烨转见他心事重重,不由一咧嘴道:“呵,你当真以为这场婚礼来的这么简单?这个季节晴朗的天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咔嚓一个晴天霹雳,一场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冲刷天下。”眯起眼睛目光悠远的望远方道:“否则,这场大婚是怎么来的?”抬眼望着空中的白云道:“或许一切早已开始。”他拿起一只桂花糕轻咬一口,眼睛里淌着辛酸的亮光。
张南天眉宇间爬上些许不忍。
萧泽烨仿佛在说多年前的往事道:“我母亲是罪犯,你知道吧?”他的身影笼罩着一层忧伤,淡淡的如白色之月华。“可是……”隐隐有些想哭,:“我外祖父是战功赫赫的名将,祖上是开国第一异姓王。外祖母为一品公之女,后来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我母妃是人人称赞的诗书美人,有书画第一美之称。可是湘王的母妃不过一侍婢,还有北亲王之母妃。哈哈,她那等身份?为何他们居于我之上?湘王不就是依仗母妃受宠,样样都理所当然?北亲王确有战功,可我何时有过机会?我可以为国征战,可我被囚禁那么多年,言谈举止、举手投足都是罪过。我就是要他们看看,谁才能掌控天下,我不是一个无用之子与浪荡子齐名。”萧泽烨目光变得灼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