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循声望去，只见在正对面的大堂吧台后面正站着一个粗犷的光头汉子，他赤膊穿着一件无袖西装，肌肉虬结的胸膛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内嵌独眼的三角形金属项链。
林虎的记忆中隐约浮现出了关于这张脸的信息，他稳住心神，不管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径直走过去道：“老乔，我可不是什么新面孔，两年前我曾跟随铜牛村的商队来过你这里。”
铜牛村便是这具身体原主人所在的村庄。
“哈哈哈，我记起来了，你们还欠我一桶姜啤的钱呢。你们村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林虎勉强挤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在昨天的那场战争中，村子已经全部被毁掉，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愿伟大的科学惩罚那些地府的杂种！那桶姜啤就此一笔勾销，来吧我的朋友，这一杯算是我请的。”
说着，光头老乔伸手从柜台上方拽下一根油乎乎的管子，一握前端的气囊，顿时从里面涌出一股黄褐色的液体。
用一个圆形铁杯子接了大半杯之后，光头老乔把这杯酒推到林虎面前，然后又抓起自己手边的酒杯，用力顿了一下桌面，瓮声瓮气道：“敬伟大的科学！”
“敬伟大的科学！”
大堂里的三十多个人同时举起了杯子，异口同声地大喊了一声，然后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林虎看着这杯子里颜色可疑，泛着一层淡淡泡沫的液体，狠了狠心，也跟着喝了一小口。
一股浓浓的姜香味和淡淡的酒精味直冲林虎的鼻腔，顿时让他精神一振。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这个世界的饮料，口感有些像是跑了气的啤酒中兑了些姜汁，如果喝顺口了，倒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消遣品。
“那么，铜牛村的小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光头老乔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问道。
林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以后的事请以后再说吧。”
“不错的想法，那请允许我为你推介废铁城最豪华的房间，只需要一单位灵能就能住两晚上。”
“灵能的话我没有，不过，不知道奉献度可不可以。”
林虎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少，但并没有能当做货币用的，而这所谓的灵能是什么他压根就不知道。
“奉献度？！哈哈，看来铜牛村出了个富得流油的小子。好吧，一点奉献度可以住五天，每天还提供免费的两餐！”
见林虎还在犹豫，老乔赶紧补充道：“小子，你别嫌贵，只要你在大乌鸦饭店一天，我就能保你一天平安。在这荒野上什么最贵？是安全！”
林虎知道他所言不虚，点了点头道：“成交。”
迅速在老乔递出的一台刷卡机上划掉一点奉献度后，林虎便领到了一把芯片钥匙。
在一名酒馆女招待的指引下，林虎来到二楼，无视掉她故意扭动腰肢的卖弄，赶紧关上了门，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环顾这间大乌鸦饭店最好的房间，林虎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一个铁架床、一张铁桌子，还有一扇焊着铁栅栏的窗户，这也就比监狱多把钥匙而已。”
说归说，但林虎还是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扔，又推着沉重的铁桌子顶在门口，然后整个人扑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认真算起来，已经超过24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会儿一旦放松下来，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色渐深，除了灯火永明的教堂和永不熄灭的冶炼炉炉火外，整个废铁城都陷入了一片沉静，至于偶尔响起的被压制住的惨叫，不过是给这座位于荒野深处的破败城市增加一点可有可无的韵脚罢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虎便被窗外一阵枪声惊醒。
小心翼翼地探头望了一眼，开枪的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是在附近一条小巷的巷口露出了一双横着的人腿。
“这废土上的一天，果然是从枪声开始的呀。”
林虎伸了个懒腰，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见没有遗漏后便下了楼。
“起得真早呀，铜牛村的小子。”
老乔就如同昨夜时一样，依旧半倚在柜台后擦拭着铁酒杯。
“你可以叫我林虎。”
“好的，小子。这么早你是要去哪里呀？”
林虎使劲揉了揉脸，叹气道：“当然是去荒野上碰碰运气，我剩下的奉献度，可不够在你这里再住几天的。”
“真是个勤奋的小子。看在你们死去老村长的份上，这个借给你。”
老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柜台底下掏出了一个东西，径直抛了过来。
林虎赶忙接住，只觉得入手之处颇为沉重。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比新华字典还要大上一圈的长方形物体，通体用一种黑色合金打造，约有七八斤重，正面还刻着科学殿堂的独眼三角形徽记，边缘处有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和两根作用不明的电线。
“灵能收集器。昨晚听你说只有奉献度，想来是没有这个东西。你去到荒野之后，想办法杀几头荒兽，然后就可以用这玩意儿收集它们体内的荒能。”
顿了一顿，老乔接着道：“这是民用型的，收集率大约在百分之五十左右，收集上限为10个单位。灵能可是硬通货，可以兑换你想要的任何东西，甚至还能以二比一的比例去教堂兑换奉献度，当然，他们只收20单位以上的灵能。”
林虎眼前一亮，看来这灵能就是荒野上的货币了。
“多谢！”
“没什么，这也是一种投资，虽然你看上去弱的有些离谱，但你能从战火中活下来，并一路来到废铁城，相信也是有些不同之处。”
林虎没有答话，他知道这种人精一样的家伙，说不定就会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更多的个人信息，不管是穿越者身份，还是那“生命补全系统”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吃过一顿由硬面饼和不知名肉干组成的简单早餐后，林虎告别光头老乔，独自一人离开了废铁城。
走到足够远之后，林虎见左右无人，在心中轻轻召唤：“小吼，过来，我们要开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