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女人啊,让人徒生一份伤感,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王老头又感叹道。
同学们也陷入一阵沉寂,都在唏嘘感叹着刚刚听教授讲起的这位伟大的女人,令人心生敬佩的女人!
我们在过雨那次表演结束并且开学好多天后,才终于知道了过雨并不是顺利考进潍坊学院的,而是她知道我们四个都还在一起并且都在潍坊学院的时候死缠着她的爸爸又托人又花钱才好容易又与我们凑在了一起,是呀,她定也是怀念我们从小到大的友谊。有几个人会舍得丢弃发小情谊呢。
其实那次与我们分开没多久过雨就后悔得不得了,只是没有勇气再回到我们身边来,直到现在想我们想的不行才出此下策进了潍坊学院,为此她妈妈不知骂过她多少次,可每次都以过雨不可思议的良好态度结束。之所以说过雨的态度好的不可思议是因为过雨以前从来没好好听过一次妈妈的训斥。
让人敬佩的过雨,为了和我们在一起她挨了她妈妈多少骂啊!
我们决定为过雨付出的辛苦给予一些补偿,最后商定由过水跟潇睿共同花钱,10月3号举办一个化装舞会。
由于是二人共同花钱,所以就显得大气了不少,两人居然包下了一个大的豪华包间,我们还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化装舞会,所以大家都莫名的兴奋!都在心里企盼那一天快点到来。
10月3号终于到来,晚饭过后,潇睿竟是没来约我一块过去,我只好在过水的陪伴下来到那个被我们包下的豪华单间。过水还是一身绅士般的穿着,我却把自己化装成了阴险毒辣的老妖婆,相信自己的这身装束不会被他们发现,自己也可以尽情地捉弄他人。
进到房间,里面昏暗的只看到人影的晃动,别说都改了装束,即使不改要想从脸面上认一个人也是一件艰苦的工程。尤其对于那些戴着眼镜的男女学子们来说。
我艰难地走在这样的环境里,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竟是如此的陌生。自己究竟该活在哪个世界里啊?我正乱想着,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周围一下子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如同又被坠进了一个曾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深渊里,跟眼前是如此的相像。那里面也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奔跑,似乎总也跑不到尽头,两条腿使劲地跑,可就是跑不动,似乎两条腿被绑在土地里······
我跟过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人流冲散,自己竟是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孤苦无依,恐惧一下子袭上全身,手于无形中胡乱飞舞,想抓住一颗可以救命的稻草。可是,我的手被另一个陌生的冰冷的手握住并随之传来一句暧昧的语言:亲爱的梦雨小姐,饶是你化妆成怎样不堪入目的妖魔鬼怪,饶是你怎样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总是能从万千人中寻出你的身影来。
“你是谁?放开我,过水,过水,潇睿,潇睿······”
可是这些名字在巨大的各种嘈杂的声音中瞬间即被淹没,我徒然地又喊了几声,无奈地放弃了这一切。
只是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会认得出我来,即便是潇睿在我面前以我这样的装束他也不会轻易认得出我来,你怎会轻易地就能知道我?”我既恐惧又愤恨地问道。此时的恐惧全然被愤恨所代替,满腔充满了力量。
“你不要出声,随我走。”只听得这个魔幻般的声音坚定地说道。
随之而来就是我被拖着走出了嘈杂的大厅,在这拖坠的过程中,我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思绪不由得飞去了远方:这多么像那梦中的镜头,我多少次从这样的梦中被惊醒,被吓哭,然后开着灯痴痴地坐到天亮。因为如果接着睡,那梦就会随行而来,继续在睡眠中折磨我,无休无止······那噩梦竟然活生生地追到了现实生活中吗。
半夜12点多的时候,门幽幽轻轻地自己吱吱嘎嘎地开了,只让你觉得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物体轻松悠然地走进来,你既看不清它,同时又会觉得看得很清楚,你竭力地想远离它,想租止它,但是自己想起身时却起不了身,想张嘴时却张不了嘴。你越不想让它做什么它就越会做给你看,同时还会在你耳朵边不断地重复着:我就偏偏吓唬你,我就偏偏折磨你。它明明没有嘴,你明明看不到它真实的存在,却感觉到它就压在你的身上,正跟你亲密的接触······随心所欲。
它能控制得了你,就像个抽象的恐怖空间,你眼睁睁地看到它感到它在做着令你的心脏承受不了的那种痛苦的事情。你恨不得立即死去,也不要这种没完没了的恐惧,但你却无可奈何地承受着。那种感觉,绝对比任何一种现实生活中最严酷的惩罚都要凶狠上万倍,包括自秦始皇开始的我们众所周知的所有的对人类实施的惩罚。
一种渗人的感觉,无穷无尽······
直浸入到你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
“快点走,在想什么呢,果然不愧是梦雨小姐,在这样可堪恐惧的行途中你都会走神,佩服佩服!”
那个魔幻般的声音突然传来,把我沉浸在恐惧中的思绪打断。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即觉得自己处境尴尬,大深夜的自己竟然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自己竟然还走了神。
“放开我,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知道我叫梦雨?你要把我弄到哪儿去?放开我······放开我······”
我继续嚷道:“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你放开我······”
可是,他非但没放开我,反而更靠近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吻了我,我使劲挣扎,一两分钟后,他终于放开我。我用劲地擦着嘴唇,竟然有一股咸咸的液体浸染了舌尖,原来······原来自己的嘴唇竟然被他霸道的狠狠的吻弄破了皮,一种深深的怨恨埋在了我的心里。我不由得用一种令人恐惧的眼神瞪着他模糊的脸庞。
这是今天晚上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正视着他,却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已放下了面具,在吻完我之后。
“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把我拖出来,你这个混蛋,我不认识你,你干嘛强吻我?”
我原来的恐惧居然随着他的这一强吻而烟消云散了,留在心里的只是一股强烈的怨气,恨不得杀了他!
“梦雨,其实我是你认识的一个人,虽然你可能没注意到我,但我却注意你好久了,今天就先放了你,来日方长,我一定会得到你的。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这个疯子竟然扬长而去。
我又趔趔趄趄地回到了假面舞会的现场。果然就看到过水跟潇睿正焦急地来来回回穿梭于大厅之间。
“嗨,我在这儿······”
我大声地嚷道。果然就看见那两人飞一样奔跑过来。
“怎么了?刚才,我们都找不到你,担心死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两人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灯停了的那一瞬间有些害怕,然后喊了你们几声,可是太吵了,没有人听得到我的喊声,我就自己摸索着出去呆了一会,如今看见有了灯光,怕你们着急我就自己跑进来了。”
我说道。
我并没打算把刚才的境遇告诉两人,如果两人知道了,那还不得翻下天来,那么我将永无宁日了。我们稍微玩了一会,就转身离去。潇睿开着他的越野拉着我跟过水。
很快就到了学校,过水回了宿舍,潇睿又跟我说了一会话然后也开车离开。
我自己回到了大学公寓。其他两个人已经睡下了。望着空出来的一张床,一阵心酸不由得瞬间袭来。想当初,我们读高中的时候,过雨过虹我们三个都是住在一起的。如今,却各奔东西,虽是在一个学校里,有时却是好几天不见个人影,过虹自从大出血后就从学生公寓里搬了出去。据说是搬到了老公家里。
真是世事难料啊,想当初我们几个可是都没看好过虹的未来,都觉得那样胖胖的一个女人,又傻头傻脑,说话都嫌费劲,怎会有男人喜欢,可是她却偏偏被那个男的疼到心里去,那男的拿她当大熊猫一样对待,好的不得了。据说只等过虹毕业,就会给过虹一个浪漫的婚礼。我们都为过虹感到幸福。
今天的太阳真是灿烂啊,自从那天假面舞会后我的心情一直很抑郁,自己怎么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强吻自己的人是谁,那人怎么会那么从容地就能认出自己。
那天的假面舞会我虽是没有能够开心得起来,但听说过雨却是火的没法再火了。那天她穿一身坠地的白纱长裙,带着一圈璀璨的镶了钻石的珍珠发卡,烫了大卷染了金色的头发飘逸的散在后背上,无论从哪种角度上看去都是那种超凡脱俗的美,她吸引了一切男士的眼光,因为整个假面舞会就独独她没有戴面具。即使美丽的过雨穿了乞丐服也是会漂亮的璀璨,何况是她花了大心思精心的打扮。
正想到过雨呢,没想到就看到她对着我走过来,“梦雨,好多年我都没叫过你这个名字了,真是有些怀念呢,雨,雨,雨······”过雨竟然动情地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