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四蹄生风的骏马在山道上奔跑着,如风似电。
习习的山风处处透着凉意,参天的古树一片连这一片。
终于,马儿在树深处停了下来。
马背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脸上饱经沧桑,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苍白。
他背负长剑眼里满是深邃,只是这把剑已经二十年不曾杀敌了。
二十年前的秋末初冬,数万蛮兵大举入侵关中,作为历城守将他率领守军前去迎敌,他身姿挺拔,气势刚健,手提环首大刀与蛮兵厮杀,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
这里只有金戈铁马和一道道刀和剑的光影,更是鼓角挣鸣喊杀声震天。
混战中的银甲白袍的将军勇武之至,左右冲杀虽然人数不占优势却杀得蛮兵吓破了胆四下逃窜,蛮王更是惊骇不已草草收兵。
这人便是历城守城大将,杨吉!此后十年间,蛮兵未敢再犯。
不料朝政日非,杨吉竟被宦官霍华诬陷私自出兵挑起战事被贬谪至牂牁郡放归田里。
如今的杨吉了无牵挂带着他在流放中捡到的孩子杨磊过着平凡的生活。
恰巧赶着羊群放牧至此,他牵着马漫步在黄尘古道中。
突然发现挂在树上的陈鹏,杨吉把他救了下来。
眼前这个人身上沾满了血迹,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
此刻杨磊也骑着青牛走了过来,杨吉观察了一番说道“还有些气息,看来还活着。”
便把这个年轻人驮回了家中。
“快,快去请赵宇大夫来”杨吉对杨磊说着。
很快,一个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的中年大夫被请来了。
赵宇给陈鹏把着脉眉头微皱,“老兄,您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怎么样?”杨吉催问着说到。
赵宇叹道“内伤很重,头部也受到过重创,只怕是神仙难救啊”“赵伯伯,你不是号称神医吗?就救救他吧,不是还有一口气吗?”杨磊哀求道。
赵宇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开了一些调理内伤的药,不过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在他看来只是尽人事,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拿到药后,杨磊撬开陈鹏的嘴喂他服下。
随后擦去他身上的淤血,换上了一套粗糙的麻布衣服。
次日清晨杨磊再次吹起短笛,随着笛声响起陈鹏体内的金珠再次转了起来,身上也发出奇异的光芒,一曲未终杨磊便骑着青牛再次放牧去了。
晚上,陈鹏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硬木床板上,四周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屋顶吊着一盏微弱的灯。
他感到浑身疼痛,体内的骨头犹如散架了一般。
“这,这是哪里?”陈鹏呢喃道,不过并没有人回应。
他不得不叹息一声继续躺着,很快一股倦意涌上头部,他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鹏再次醒来,他仍然浑身疼痛就连骨头肌肉也酸痛无比。
当他想再一次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出现在他眼中。
陈鹏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一脸疑惑“这里是?”杨磊笑了笑“这里是牂牁郡毋敛县,三天前爹发现你挂在树上昏迷了过去把你救了回来,。
赵宇伯伯说你神仙难救没想到竟然醒过来了”说完就再一次把赵宇请了过来。
赵宇听说陈鹏醒来楠楠道“这,这怎么可能?”
“我可没说谎,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赵宇见到陈鹏后再次给陈鹏检查身体,发现伤势确实在慢慢好转。
赵宇单手捻须“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事”他自己心里清楚,三天前他给这个年轻人检查伤势时,非常严重近乎于死亡。
心里暗暗想“事不寻常此人必然有特殊遭遇”他打量着陈鹏总觉得有些不妥。
一出房门就支开杨磊对杨吉说到“蛮荒交际之地怪异之事众多此人怕是会招来灾祸”杨吉一摆手说到“都是我中原人氏怎可见死不救?”
“不妨事”
“哎”
赵宇一声叹息,两人便拱手拜别了。
杨磊看着陈鹏曾睡过的床铺发呆,从小到大他都是放羊牧马。
杨吉也只是每日练剑根本无暇顾及他,所以他一直感觉落寞异常。
直到陈鹏来到他家也有人一起陪他耍了,心中再没了那落寞之感,话也渐渐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他靠在院落中的枣树下,吹着笛子,只盼着陈鹏听到笛声能尽快回来。
而李冀这边却又谈到了陈鹏,‘’只是这田间少年怕是命不久矣’‘。
赵宇道;‘’你也看出端倪了么‘’,
李冀眉头一皱,道;‘’我只见他眉间有生灵之气,却也被那元丹所伤。
只怕迁延日久那少年就要被那元丹夺舍了去。
赵宇又,道;‘’这普天之下怕只有大师兄和师傅能救他了‘’。
李冀一边用刀割了胡须,一边道;‘’我此次入蜀一者寻一少年,二者嘛也要寻师兄与他较量一番,三者嘛,为降妖除魔而来。‘’
赵宇略微沉思片刻,又说道;‘’这几年来巴蜀确有古怪,在半年前巴西郡有十多座村子的村民竟一夜之间惨死,又有许多尚未满月的婴儿被人盗了去,每到饥馑之年还有人卖儿卖女。‘’只见赵宇面露悲容,说话间已红了双眼。
李冀割完胡子,也呆在原地,双手握紧,道;‘’师傅曾窥测天像,见有一孤独星坠落于南方,当夜天昏地暗,月色无光,主灾祸生于西南。江分四野,旧属牂牁。
有蛟龙为祸,恐无人降伏,想来千百里之地必成洋中之海。‘’
又轻轻把手放于木桌上,那木板陷下去几分。
又吩咐赵宇道;‘’你且去将本门心法传授于那少年,先练些内劲莫叫他为元丹夺舍了去,我先去找师兄,说不定这小子日后就是我派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