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大殿内,汉帝端坐于朝堂之上,百官召见已毕,光禄大夫孙贤双手捧着朝板走出队伍站立在中间说到;“陛下,臣有本奏“
“哦?‘’爱卿向来沉寂,怎么今日倒有话说,快快讲来“汉帝满眼期待,而孙贤则是满眼忧虑叹息一声说到;“接到各郡县奏报,当下巴蜀、西凉、之地常有在册人口失踪各州均不下百起,愿陛下详查。“
“西凉各异族竭谋作乱,朕已知晓,朕在扶风驻军十万,此事可让安远将军尤超查之,至于巴蜀虽有动乱也不足为虑,只是尚无干吏,诸位卿家谁愿为朕解忧啊?‘’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汉帝把目光向四下一扫,略微沉吟片刻,看向一边的大臣问道“太尉你可愿往?‘’陛下,臣年老体衰难堪大用,愿陛下另择贤才“陛下!陛下!陛下!连问数人尽是推诿之词。
孙贤跪在地上目视汉帝说到;“臣愿往!“百官面面相觑都在窃窃私语,“好!“一声大喝打断了百官,“朕赐你九州节钺使代朕巡视‘’,‘’此去巴蜀艰险务必要万分小心‘,孙贤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毕辞朝。
屏风后霍华面容阴沉似笑非笑,孙贤当下回家收拾行李前往巴蜀。
行至途中,只听马蹄声轻踏土地,尘土扬扬,不一会一人一马便拦住了孙贤去路。
孙贤细视之下发现是好友润子服拦住去路,先施了礼,随后问道;‘’子服为何拦我?‘’润子服跳下马来,这十多年来朝廷派了一批又一批官员督察巴蜀怪异之事,却无一人生还,我不忍看你陨命蜀地,此番入蜀就不要细细查探了,还是早些归来吧‘’。
孙贤怒挣着双眼缓缓走近,‘’子服可知我何方人士?‘’润子服略微思索,把头看向彤云密布的天空闭目不语。‘’子服兄也知道我离乡十余载,如今那故土已成为虚无,倘若再不回去看看,我怕更多的村子也化为一捧荒芜人烟的黄土。‘’
润子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天下万物的来去,都有他的时间,刻意去寻找的东西,也往往是找不到的,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啊。‘’
孙贤连忙摆了摆手,脚踩马蹬坐上马背,说道;‘’称之为无路的,无非是踌躇,孙某之命运就像这深广河流,不以山海为远,就算曲折也终究会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告辞了‘’驾‘’,一声长喝过后,看着这个倔强的背影,就这么走远,消失在视线中,随风幻灭。
润子服伫立良久方才缓了缓神,上马往回走,行了数里,忽听吟咏之声,当下侧目而视,是一群孩童在吟唱歌谣,他也唱了起来
‘’忆昔长别,阳关千叠‘’
‘’狂歌曾竞夜,收拾山河待百年约‘’‘’~~~~
边唱边回头看看巴蜀方向,那里毕竟也是他的故乡,如何叫人不想念呢?
那孙贤,行了许久,将进牂牁,穿过一片白桦林,林子背后是一座峭壁悬崖也无路上去,只听得峭壁之上有铃铛哗哗作响。
孙贤抬起头来看时也吃了一惊,道;‘’不曾见过这般蹊跷‘’,却是那峭壁顶上,一珠大树底下,坐着一个骷髅。再看时骷髅又不见了,铃儿也没了响声。
孙贤独自一人牵着马,行到一处,却是天地变了颜色,星光之下,远远的望见数间草屋,心想;‘’这里有人家却是好及了,今夜也不必露宿旷野‘’。
但见山鸡鸣叫,榆柳成行,一抹青烟慢慢将草舍包裹。
孙贤把马栓在柳树上,便去叩门,孙贤道;‘’过往行人,借宿一宿,来日,寻路归家。‘’
片刻,大门徐徐走出一个蓝衫汉子,相貌堂堂,肩膀宽厚,眼神清澈有神,行姿洒脱,双手抱于胸前施了礼节,随即让开门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贤见他气度不凡,净了脸面与之攀谈,当下饭食也已备妥,喊了内妻来一同进食。
这是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妇人只是头发有些凌乱。
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她的病痛。
那妇人用把他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望着望着,她那眼里的泪水便顺着皱纹的沟道,一串一串地落下来。
孙贤疑惑不解‘’嫂嫂这是?‘’那汉子随即解释道;‘’哦,我拙荆大抵又是想我那顽劣的侄子了,他少年心性,但已经好久没见过了,倒是苦了她整日挂念,本想去寻他,可又恐家中诸事无人打理,加之拙荆多病因此搁置了‘’。
孙贤许诺道;‘’当下也要赶往牂牁,或可帮助寻觅。‘’
那蓝衫汉子又起身拜谢,说了侄子样貌特征与他听,道;‘’他名叫普发嘉,拙荆是她姑姑叫普巧,许是寻他去了,他长的白胖,一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线。‘’
他走路总是一摇一摆地,真像一只蹒跚的鸭子。
孙贤听完忽觉有些好笑,又道;‘’哈哈,倒是有些可爱‘’,脸上笑意再难掩饰,那汉子见他如此,说道‘’见笑了‘’。
孙贤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也不再答话,吃起桌上美食。
他用一个不大的碗,将饭喂入口中,嚼了几下,那汉子见他也不夹菜,见到他有些拘谨,便夹起一块猪蹄放入孙贤碗中,说道;“今天你可算来着了,昨天刚去城里买的猪蹄儿,尝尝吧。”
孙贤将那块猪蹄肉送入嘴中,只觉得冰凉爽口,却又辛辣异常,又夹了些和猪蹄儿拌着的鱼腥草以解辛辣,没想到更辣了,额头直冒虚汗,孙贤看向桌面上的这一盘菜,问到为何如此辛辣?
那汉子又笑道;“这算是牂牁特有的美食了,它有奶白色的汁水却是用酸醋调制而成,白嫩爽口的鱼腥草配上鲜红的小米辣椒更是为其增色不少,小小的猪蹄配合着这些食材让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既有清凉的酸爽,又有麻辣的口味,却爽而不腻。“
哈哈果真是人间美味”,说话间又夹起一快刨了些饭一同送入嘴中。那汉子见他吃的开心,也不再为它添菜,放下碗筷,为妻子熬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