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新年来的比较晚,过完春节,去广州学习一个月,回到西安已是阳历年的3月中旬。这时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整个高新区又恢复了以往浓厚的商业气息。
四月的一个周末,小逆看我抱着一个纸箱等电梯,她便问我:“有段时间不见了,你在忙什么?抱的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笑着说:“想知道吗?把我送到目的地,我给你说。”
“今天正好空闲,不如看看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进了我在高新四路那间小小的办公室,台面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文件,我说:“随便坐,我给你泡茶。”
她坐在一张靠窗的椅子,盯着我的文件看。
我说道:“我干这行不咋赚钱,就养家糊口而已。没啥出息,胆大的早发了。”
她说道:“原来你是做商标代理的啊,这年头好像名声不咋好,估计你也差不多。”
“可不是吗?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现在想换也不成了,就这么将就着吧。”我边整理材料边附和她。
“不过我觉得你能行,以你吹得天花乱坠的本领,做哪行都行,至少饿不死。”她一本正经地说。
“唉!你说的那是骗子,我可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我笑嘻嘻地说。
送她进了电梯,回到办公室,我盯着满屋子的材料,走神了。
当春寒降临于古老的西安城,看那些怕冷的人们裹紧了身躯在高新四路急匆匆地走过,几个老人拢起衣袖如同揣起了思想,再看路西的餐馆不时热闹的人群,新一天的征程,谁也无法逃避。
2009年,娱乐圈携着奥运后的运势,翻唱老歌,翻拍老片成为一种流行和时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摹仿和复制都能令人拍手称快,从而获得自我设计的理想票房;并不是所有的秃头披上金黄的的袈裟,就能证明自己是个正经和尚。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商标代理人,看那些突然出现的商标代理机构,显然对“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道理理解得还不够深刻。
随着中国市场经济地位被多方抬举,商标代理低投入、高回报的特点被不少小有积蓄的门外汉盯上,一时的繁荣景象不少投资者惊羡不已。然而,当知识产权经过这些花花大少的垂青,从鲜为人知到人所共识,“知识”变得越来越重要。商标代理机构真正懂商标的人实在太少,而不懂商标的人做商标代理就好比让操着方言的蓬头小鬼去主持央视的时尚节目,勉为其难。于是,那些颇有实力的机构在内乱中分崩离析,众多缺乏实力的机构又规律性陷入了“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的怪相。
怪相不怪:相当一部分机构难以从“注商标、找工商”中觉醒。这是因为那些原本脱胎或隶属于工商部门的商标代理机构具有其他同行所无法企及的人力、物力、声誉和市场资源等方面的先天优势。即使工商总局三令五申要求市场化,依然摆脱不了商标代理机构与基层工商管理部门之间的“钩”、“脱”关系。“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掩面”,工商中介的存在成为了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这是一定时期的常态现象,见怪不怪。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商标代理机构打电话”。这句无奈的调侃,形象地说明了不少商标代理机构的无所适从和急不可耐的窘态。为了获得财富,一些机构“低底薪高提成”的模式,招揽一帮业务员整天抱着电话号码地毯式开展业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当听到小逆说我这行名声不好时,作为职业商标人我收获的只有惭愧和汗颜。由于不懂专业知识,不具备专业素质,吹牛、造假和价格战便成为个别代理机构的首选。这些机构的思想是:商标能不能注册我不知道,受理书肯定是可以下的,至于一两年后商标被驳回的时候,我在哪里?更有甚者,收完钱连报件都免了,因为假的受理通知书完全可以抵挡到安全撤退,只要自己的腰包会鼓鼓囊囊就好。
人们对“南京中天卷款而逃”这类新闻将见怪不怪,司空见惯。我们每年能比较轻松地统计出有多少家商标代理机构被国家商标局取消代理资格,有多少家偃旗息鼓,却永远无法统计出我们的服务对象——被欺诈的无辜申请人在精神与物质上的伤痕到底有多么深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做事好比穿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芬芳的香醪一旦发酵成为难以下咽的苦酒,人们便只能一泼了之。作为一个真正具有生命力和品牌价值的商标来说,其文化底蕴和细节积累才是得以保持长盛不衰的灵魂所在。这种灵魂的内容如同点燃的香火是实实在在,供奉的神灵必能带来好运。灶王爷是一家之主,可户口簿上偏偏就没有他的名字。
春天的阳光常常照耀在在冰冷的窗前,在对比中,会发现自然之美与人文景观两者之间相距甚远。作为商标代理行业的普通一员,我无能为力去前瞻。惶恐、感叹、忐忑不安,这以偏概全的描述,不知会否在断章取义中纳入傲慢和偏见。十余年来,商标代理表象的繁荣无法掩盖行业整体的不成熟、不理性、不规范、不公平。然而,在知识经济时代的冲击下,我们感同身受却选择无悔无怨。
向过去惴惴不安的的时光,挥一挥释怀的衣袖吧!面对未知的明天,鼓起勇气,扬起挑战的帆,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