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老爷,宫里派人传话,即刻传大少爷觐见,”王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顾彦霆面露惊色,瞳孔微张,双拳紧握,隐忍着什么。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顾星阑从未见过这样的爹爹,虽然外表极为镇定,但仔细看就可以感受到全身散发出来的紧张与压迫……
“星阑,爹也知当初你是为了保全爹爹,保全平儿,保全将军府才违背你娘的遗愿,但在爹爹带你和平儿离开郦都以前,万万不可暴露女儿身份。一旦暴露,欺君之罪,我顾家将株连九族。”
“爹,女儿谨遵教诲,女儿断然不会置顾家于险境。”顾星阑明亮的瞳孔散发着微光,身体直挺挺地跪着,不卑不亢。
顾星阑在四岁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孩子。
从小,她就穿戴男童服饰,梳男童发髻,将军府的人都喊她少爷。
一直到四岁那年,青柠的到来,她才懵懵懂懂自己是女孩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想穿裙子,想和青柠一样。
有一次,她偷换上了青柠的衣裳,梳着两个可爱的小笼包,蹦蹦跳跳地跑到娘亲面前,换来的是三天的罚跪与责骂。她永远忘不了那时候娘亲的眼神,疯狂得可怕,绝色的面容狰狞到极致,几乎要把她撕碎。若不是爹爹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她一直以男装示人。
顾彦霆从各地请来名师教她习文,自己则亲自叫她习武。但由于是早产儿,不足月,顾星阑天生不适合习武,三脚猫功夫在习武之人里勉强称得上一般,只能自保,遇到高手只能束手就擒。
青柠却资质过人,轻功了得,一直保护在顾星阑身边……
……
青柠给顾星阑描了粗眉,抹上了淡黄色的细粉,端详许久发现看不出端倪才作罢。
顾星阑天生肤白,用太深的颜色极为不自然。
将军府就是顾星阑的整个世界。除了小时候偶尔被爹爹带出门逛夜市,顾星阑越大,出门的机会越来越少。
顾星阑小时候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脸蛋白里透红,穿着男童马褂,梳着一个小辫子,憨态可人,没有人质疑她是男孩,只是见过她的人都觉得精致得过分。
时间越久,顾星阑五官慢慢长开,后来啊,竟比她娘还要绝色几分,将军夫人便更不允许她出府。
顾星阑从小容颜倾城,却美而不自知……
“小姐,你说为何老爷与夫人如此抗拒你暴露女儿家身份,可惜了这张脸蛋,一直以男儿装示人。莫不是老爷夫人不想你嫁入皇家做太子妃。”
青柠盯着铜镜里映出的绝色轮廓,感慨万千。
“我也不知,小时候一直缠着爹爹求解,但怎么也问不出,长大了才听到这个传闻,爹娘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又何必纠结于原委……”
顾星阑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同样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要说不同,就是比她见过的人挺拔了些:“皇家,不嫁便是。”
“青柠,此番进宫,无非是封赏,你且待在府内,照看爹爹还有平儿。”
青柠眉毛微皱:“小姐,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宫。”
“比起我的安危,我更担心爹爹还有平儿。”两年未见亲人,顾星阑着实放心不下。
“是是是,小姐在宫中定要小心行事。”青柠给顾星阑束上发,整理完毕,送顾星阑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