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岚看着手机上那串陌生号码,脑子里一直想着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是谁?是婉琴新交的朋友?为什么要告诉他婉琴在医院呢?压根没有听到办公室的谈话内容。
傅文岚决定打电话过去问问清楚,顺便打听现在婉琴的情况,傅文岚一边回拨电话,一边走出急诊室。
电话接通后一直无人接听,傅文岚站在医院急诊大门口,抬头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就那样挂在高楼大厦顶上,蓝盈盈的玻璃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像极了一颗颗闪耀的钻石,看在傅文岚眼中,那就是一个个高不可攀却又触手可及的“成功”。
成功,这条路他走得很辛苦,但至今也没有到达那样的高度,他一直觉得因为他不够成功,所以白婉琴一直不信任他,不愿跟他结婚,最后离开他。
如今三十三岁的傅文岚虽说是三医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但副的就是副的,今年他将再一次向正教授发起总攻,眼下正好找到白婉琴,他多么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从今以后的人生也像钻石一般璀璨。
傅文岚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得赶紧回医院看看。
刚刚打开叫车软件,郑殊权的车在他跟前停了下来,傅文岚立刻关掉手机,兴奋地朝郑殊权挥手,三步并两步来到郑殊权的车跟前,正要开门上车,门却从里面大力打开,毫无准备的傅文岚差点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提着保温桶从车上下来的芸曦全程无视傅文岚,“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与傅文岚擦肩而过,径直朝着急诊室走去。
“这谁呀,这么横?你新女朋友?怎么没听你说呀?怎么?家里有人生病?”傅文岚像十万个为什么,聒噪地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你干什么?又蹭我的车是吗?”
“我车在医院,早上过来得急,又堵车就没开,我现在着急,你就顺便把我送回医院去吧,咱们这么多年的哥们加邻居,不必这么斤斤计较吧。”
郑殊权点点头,表示认同傅文岚这有些牵强的说法:“欠我一顿酒啊。”
“没问题。”
郑殊权扭头看了看傅文岚的神色,想到今天早上芸曦打给傅文岚的那通电话,从刚刚两人的反应应该是完全不认识。
“你是来看白婉琴的吧?两年没见怎么样?”郑殊权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从我车上下去女的跟我手上案子有关,早上请她回局里协助调查,从家里离开时她给你打了电话,我就在她旁边。”
“就是她?你怎么不早说?”傅文岚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不过这也太巧了。不过更巧的事情郑殊权还没跟他说。
“你找她干嘛?”
“问一下婉琴的情况,今天我见到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如果不主动跟我打招呼,我多半认不出她,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她病得很重。”
“你要是真那么在乎人家,你就放下你副教授的姿态,跟人家好好谈谈,把误会都解开,千万别让自己后悔,你已经浪费了两年时间,你还想继续浪费下去?”
“你懂什么呀?你要是这么明白,怎么没见你交一个哪怕半个女朋友呢?”
“说你呢?扯我身上干什么?我工作又忙又危险,我不想霍霍良家妇女。”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就是惦记着那个什么芸曦的,说梦话都喊人名字。”
“前面有个公交站,你下去打车回医院吧。”
“别别别呀,好兄弟,我错了,我错了。”
……
“你怎么起来了?”芸曦走进病房,看着白婉琴坐在病床上,一个人默默掉眼泪。
“你为什么把他找来了?”在芸曦面前婉琴也是毫不避讳。
“嗨,我早上也是万不得已,这两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摄影公园那具无名男尸,其实是章强。”
“啊,那还真是老天有眼,这种人渣,活该有今天。”
“因为前几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今天一大早一群警察到家来请我回去协助调查。”芸曦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拧开保温盒将鸡汤盛出来。“这还不是最扯的,最扯的是郑殊权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
“然后呢?因为你见到郑殊权了,所以你也想让我见见傅文岚?”
“当然不是,我不知道我进去什么时候能出来,万一真像警匪片那样被关48小时呢?家里有阿姨,工作室有杏儿,你怎么办?我能想到照顾你的只有傅文岚。”
“他不可能留下了照顾我的,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工作更重要。”白婉琴想到这里只能苦涩的笑了笑。
“行了,你尝尝,这汤可是我下了血本的。”芸曦骄傲的说道。
“你现在出来就是说没事了?章强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他们怀疑是谋杀,他欠那么钱,又有那么多情债,常在河边走总会遇到鬼,估计这回是遇到厉鬼了。”
“真是活该,他死了,以后你和小卉的生活便彻底清净了。”
“清净不了,今天我们工作室的新项目素材收集工作市局前两天刚刚同意,就在郑殊权那个支队。”
“什么?这是什么神操作?真是扫把星,死了还不让你安生。”
“我倒希望他活着,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
两人正聊得起劲,医生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白婉琴,你的白细胞升起来了。”说完关上病例准备离开。
“医生,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白婉琴话音一落芸曦抬头看着她,医生也转身无语的盯着她,干了这么多年医生,求着医生让自己多活几天的人很多,像她这样求着医院千万别救她的就一个,还一副生死在天的超然状态,真是不知道该敬佩她还是骂她。
“我没事了,暂时死不了了。”白婉琴回看着芸曦,一副你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也阻止不了我的表情。
“你就作吧,作了一辈子了,还没作够。”贾芸曦对她也是无可奈何。
“就是呀,都作了一辈子了,我就作始作终,来一个完美ENDING。”
“医生给我开出院吧。”
“行,不过等一下肿瘤科医生过来会诊,给你一个癌痛治疗方案,你同意了就出院。”
“您说什么是什么,我绝对无条件服从,只要能让我早点回家。”
“变色龙!”芸曦鄙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