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郑殊权便主动搬走了,还选了讲台下的特殊座位,从此再也没有看芸曦一眼,也没有跟芸曦再说一句话,总是刻意跟芸曦保持距离。
芸曦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也没有多想,只是从那一天开始,芸曦总是会在茫茫人群中一眼认出他。
那年冬天郑殊权总喜欢穿着一件深海蓝的羽绒服,芸曦觉得郑殊权穿那件衣服很好看,因此那抹深海蓝的背影成了芸曦生命中无法抹去的记忆;从那一天开始,整个高中时代,芸曦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郑殊权一个人,她默默地将这种喜欢藏在心里,记在日记本里,然后一如既往的刻苦学习。
不过从那时起,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因为每天她走进教室的时候,郑殊权已经坐在教室里读英语了,每天下午她离开的时候,郑殊权还在教室里做题。两人就这样不说话,却心照不宣的努力着。
时间一晃进入高三,老师不再按成绩排座位,让大家自由选择,芸曦选择了后排,虽然大部分调皮的男生都在后排,但芸曦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没有人愿意搭理她这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郑殊权也选择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一抬头便能看见芸曦,还能远离朋友,安静的学习。
高三第二次模拟考试自由复习时间,一本名为“工具书”的神秘书籍在男生中相互传看,大家兴奋地谈笑着,笑声猥琐而不怀好意。
突然芸曦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团纸,芸曦抬头看着周围都假装低头看书的男生,没有理会,突然身后的男生捡起那团纸便扔进芸曦的抽屉中。芸曦正要伸手去拿,郑殊权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芸曦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眼神犀利地盯着后排男生问道:“是谁的东西,十秒之内拿走。”
“权哥,别生气,我们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十、九、八……”
后排男生无一敢作声,刚刚把纸团扔进芸曦抽屉的男生默默地站起来,将纸团捻了出来。
“道歉。”
芸曦从未见过这样的郑殊权,那一瞬间除了手被握得生疼,也被郑殊权的样子吓坏了。
“曦姐,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没关系,只是一团纸而已,不用这样。”芸曦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的说道。
道完歉郑殊权恶狠狠地扫了一圈,算是给男生们的警告,随后又看了芸曦一眼,仿佛在说:“你可长点心吧。”
但她一直不太明白,只是一团纸,郑殊权为何会那么生气,直到一年后……
“想什么呢?”不知道郑殊权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出神的看着她。
“郑殊权,”自重逢后芸曦第一次正视郑殊权的眼睛,轻声说道:“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郑殊权真挚地点点头,身子往后挪了挪说道:“这样可以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之前我说的话你可能忘记了,我再说一次,这是以后我能跟你保持的最远距离。”
“为什么?郑殊权凭你现在的条件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因为只有你是我想要的女人。”
“郑殊权你这只是同情我,不愿意看到我过得不好,这不是爱,是愧疚。”
“我承认我就是愧疚,怎么了?那你不同意我靠近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愧疚?”郑殊权反问道。
“不是。”
“这么着急否定,那就一定是了,你是应该感到愧疚,不过没关系,就用你的下半生弥补吧。”郑殊权一本正经地望着芸曦溢满泪水的双眼说道。
“我们当初的分开并不是偶然,或许我们真的就是不合适,我向往平淡的生活,你却充满冒险精神,我希望你我能成为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但是我永远在你心中排在最后。说实话跟你在一起的那四年我一点也不快乐,像个忧郁的怨妇。”芸曦自嘲的说着。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责怪我以前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的义务?”
“不是,我只是分析我们分开的必然性。”
“我会改的,现在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当然还有小卉,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怎么还听不明白,郑殊权,我们不要再纠结在过去的感情了,十年了,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你。”芸曦有些着急了,胸廓强烈地起伏着,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生气不生气。”郑殊权松开芸曦的手,无奈的离开病床,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淡淡地说:“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你再睡会儿吧。”
“你不休息吗?”芸曦本能的问道。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关心吗?”郑殊权突然微笑着看着贾芸曦,逐渐朝她靠近:“是不是当我靠近时你紧张,担心自己再也配不上我,可当我离开你时你更紧张,害怕我真的会离开,因为我离开了你不知道小卉该怎么办,婉琴又该怎么办。”
“我没有。”芸曦赶紧否认道。
“你有,你放心,这辈子你休想再摆脱我。”
芸曦不想听郑殊权的表白,她无力回应,只好赶紧闭着眼睛装睡,郑殊权慢慢悠悠地来到床旁,转过贾芸曦的脸。
芸曦更加紧张,用力闭着眼睛,生怕一睁眼郑殊权又说出什么她接不住的话。
郑殊权看着芸曦紧张的样子,心砰砰砰地跳着,突然低下头,在芸曦的嘴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在芸曦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呀,软软地多好。”
炙热地呼吸惹恼了芸曦,芸曦一拳挥过去,却正好被郑殊权抓住,拖拽着放进被窝里。
郑殊权抿了抿嘴,回味着芸曦唇齿间的甘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郑殊权,你耍流氓。”芸曦忍痛骂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对你耍流氓,贾芸曦你就认命吧。”说罢郑殊权心情大好,躺在床旁的单人沙发便睡了过去。“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因为我而悔恨终身。”
“还是那么自以为是。”芸曦话音刚落便听见耳旁传来郑殊权的呼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