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转眼见下了楼,回到众人身前。
“宁哥哥,他们怎么说?”秦月先开口道。
“他们会派人去查证是否和我所说的一样,如果情况属实咱们功过相抵,刘警官那边,他们会去解释。”最后一句也是给刘组长他们吃个定心丸。
众人都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算放是下了。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刘组长他们不能久留,纷纷告辞。我们是不能走的,得统玄司确认无误后才能放我们离去。当然了这个不能走指的是不能离开这座城市,四人没事儿干,倒是在统玄司查证的过程中,将这个城市好好的逛了一逛。
几天后结果出来了,情况属实,功过相抵。
当天晚上,四人在一座当地不错的饭店,吃了一顿告别宴,互道珍重,次日各自回家。
坐上回家的火车,心中对文兴贾羽二人的不舍也没有减轻,见窗外那二人正跟我挥着手,我和秦月也跟着挥挥手,火车启动,月台消失...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中。按下我和秦月沐浴更衣,洗去一路尘埃不提,却说古灯观。
晏秋先我几天动身,此时已经抵达了古灯观的大门前,白墙黑瓦,漆黑色的大门,看上干净整洁不似荒废了一年多的样子。
现在是正是午饭的时间,院内居然还升起袅袅炊烟,晏秋感觉怪异,上前扣门。
“当当当。”
隔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来一个好听的女声,“谁啊?”
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很漂亮的白衣女子,正是胡喜。还记得胡喜是谁吧,就是初入古灯观那天晚上,见得几位邻居之一。
自从师父他们被救走,我被癸门惊走,这院子就空了下来。前文提到过,这几位邻居本身也是古灯观的一份子,现在院子没人住了,正好他们就搬了进来。
胡喜狐疑地打量着晏秋,首先发问“姑娘哪里人家?扣我观门所为何事?”
“哦,你就是姜宁提到过的胡喜吧。”晏秋打量了一下胡喜笑着说,“我叫晏秋,喏这是我的师门印记,那小子给我的,他告诉我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回古灯观。”
胡喜结果印记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哦,原来是秋姐姐,快快请进。”晏秋与胡喜进入院中,胡喜与她介绍木青,红叶和灰择,双方见礼相处地还算融洽。
夏秋交际,四个月过去,气温由夏季的炎热渐渐转变为秋季的凉爽,吱吱蝉鸣变为片片落叶。
香树村,位于四川省西部的横断山脉附近,村子的后山就是横断山脉的一段余脉。附近的地形多山地,高低起伏地势落差大,因为离山近,村子里的人时常会进山打打猎,打只野猪啊,追两只兔子啊,套两只山鸡啊改善改善生活。但山里可不只有这些动物,还有更危险的野兽,狼啊,豹子啊,据说里面还有老虎呢...
老虎其实都不算什么,老一辈人迷信,总说这山大了,林子深了,年岁长了,里面就容易出妖精。什么狐狸精啊,鹿精啊,獐子精啊,兔子精啊,但大家都这么说,谁也没真见过,互相传啊,也只是为了吓唬小孩,告诫他们不要私自进山,不然被妖精抓回山洞里,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早年间这个说辞还管用,主要是孩子们也没别的信息来源,出事经验都来自长辈,长辈们说山里有妖怪那自然是有的,所以都乖乖的,再淘的孩子都会避开村子的后山,那么多年来都没发生过孩子进山里玩儿,遇到野兽或者是迷路的事件。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村子里修了路,地里长出来的果子啊、粮食啊都能从这条路走出去,这个村子的农副产品因为质量好不施化肥,在当地附近的城市里小有名气,价格要比普通的蔬菜水果贵上好多。
但村子地处偏僻,水果蔬菜的产量也不是那么多。村民们倒没有想象中得那么富裕,不过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了不少。
人人都配了一个叫智能手机的高科技产物,里面漂亮的女人,好玩的视频、游戏极大的丰富了人们劳动后的闲余时间。
要说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孩子们吧,年纪小些的被父母束缚着少看手机,不然眼睛要近视了。年纪大些的孩子父母的约束力就小了,不过年纪大了都知事了,不太用父母操心。但不管看多看少都能接触到好多新奇的东西,起码信息的来源不再是单纯的听老一辈人讲故事。
外出做生意和手机这两种途径都极大的开阔了村民们的眼界,但是有一点很重要,这些能出去开阔眼界的大多数是年轻人,老人们年纪大了,就不爱折腾了,更喜欢在村里的大树下或者是院门口拿把躺椅,躺在上面晒晒太阳。
现在,老人们的耳朵都清静了好多,以前搬个椅子出来晒太阳,总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围上来,“爷爷,爷爷”的叫着。
然后老人们就“极不耐烦”地,拿扇子赶赶,“去去去,一边玩去。”孩子们却不依不饶,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好一阵折腾,老人们这才心满意足,眯着眼睛,摇着扇子,讲一段妖狐鬼怪和进京赶考的书生的故事;或者是猎人打猎进山遇到了妖精,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反而把妖精收拾了。
孩子们这个时候就会蹲在老人身旁听的津津有味,“后来呢后来呢”孩子们总会这样问,老人一扇子轻轻敲在孩子们的头上,笑呵呵地说,“后来,你们该回家吃饭了。呵呵呵...”
原来,这一讲就是一上午。孩子们欢笑着走远,老人摇摇头继续晒太阳。
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们都抱个手机再没有过来捏肩捶腿想要听故事的了。
老人们没了孩子的陪伴,总想着要搬回一成,于是把村子里的孩子和自家的孙子都叫了出来,老人们颇为自信的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那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故事。
讲得人越来越兴奋,而听人却越感无聊,当讲到妖怪们独特的登场方式时,一个孩子的耐性耗光了,他不想在这儿听老掉牙的故事,想回家躺在床上看动画片去,那粉红色的小猪可比龇牙咧嘴的妖怪好玩多了,视频里摇头晃脑的年轻人可比智慧的猎人帅多了,他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嘟着嘴出声反驳,爷爷,你骗人,世界上哪来的妖怪,哪有人见过。
底下其他像这样的孩子不少,一听有人起哄,也跟着嚷嚷起来,故事被打断了,老人们笨拙地要圆这个故事,试图把故事合理化。
而这时一个在旁边看这些老人讲故事的年轻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可有大见识,他去过好远好远的地方,听说他甚至去过四川省的省会成都呢。
年轻人看着闹剧,老人们与孩子们争执地头上留下汗水,不禁感觉到好笑,郭大爷,别争了,这些鬼怪妖狐是不存在的,都是封建迷信,骗小孩玩儿的。
争执被这一句话打断,孩子们获得了胜利,为什么?你看,有大见识的人都说了,世界上没有妖怪那都是封建迷信。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回了家,年轻人也走开做自己的事去了了。大树下的老人们却没动地方,看着远去地那些嚷嚷着要回家看动画片的孩子,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老人们抬头看看头顶的大树,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落下。
老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故事错了吗?没有吧,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觉得它错了啊,我们小时候就是这么从上一辈那里听来的啊。这些故事错了吗?没有吧,它起码告诉人不要做亏心事,不然晚上会有小鬼敲你家的门,它起码告诉了人遇到危险不要慌张,要冷静思考想办法应对,就像猎人面对邪恶的妖精一样。最主要的是这些故事告诉孩子们山里很危险不要往那里面去。就是这些封建迷信的故事在消息封闭的社会教会了老人们一生信奉的道理。
这些故事难道没有那黑色的小方块里的那些嗷嗷乱叫的怪人有意思吗?难道还比不上里面喊着老铁六六六的人有意思吗?他们好像没教会孩子什么道理啊,反而天天让孩子们沉迷在悲观的情绪里,本来挺好的小孩子活泼开朗,却天天把一个叫耳机的东西塞到耳朵里,里面放着据说是什么伤感的音乐。老人们以前也趁着孩子们睡觉了,把那东西塞到耳朵里,听听孩子们都听了些什么。里面的人低声呢喃着什么,诉说着世人对自己的不理解说着生活的不易。
从那个艰苦连饭都吃不上的年代过来的老人们,却感觉不到孩子们嘴里说得那种共鸣。听孩子们说是叫这个词,但老人们却只知道鸟鸣不知道啥叫共鸣。咱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好像也没这些个想法啊。不过这些只是香树村的一些琐事和咱们的故事没什么关系。
这个不重要,重要得是这一天,一个孩子叫上了另一群孩子,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