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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乘敌不备、突然攻击——袭击战

袭击战,是以歼灭或部分歼灭敌人为目的,乘敌不备,对驻止之敌出其不意地突然袭击。它是游击战的主要战法之一。其主要特点是:敌静我动,以动制静,速战速决,以奇制胜。组织与实施每一次袭击,无论其规模大小,都必须进行秘密周详的战斗准备和采取迅速而突然的动作,速战速决,快打快撤,以确保战斗的胜利。

袭击战的方式,分偷袭、强袭、奔袭和火力袭击。偷袭,是以精干小分队利用夜暗、不良天候或有利地形,隐蔽潜入敌人驻地,突然发起攻击,歼灭敌人;或化装成人民群众,或装扮成敌伪人员,混入敌人内部,突然攻歼敌人;或内外配合消灭敌人;强袭,是在炮火掩护下,迅速发起攻击,歼灭敌人。奔袭,是从距离较远的地方,秘密迅速奔向预定目标,突然袭击敌人。火力袭击,主要是使用技术兵器,如火炮、火箭等,隐蔽地进入预先选定的阵地,对事先测定好的目标,进行短促猛烈的急袭,或抛射集团炸药打击敌人。

1929 年,江西各地红色政权建立后,鄱阳县谢家滩一带的群众斗争如火如荼,游击队和游击区迅速发展,沉重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伪县长姜伯彰对此又恨又怕,

急调靖卫团一个排进驻谢家滩。这帮家伙如恶狼下山,烧杀抢掠、奸淫妇女,还经常刺探游击队活动情报、捕杀游击队员,直接威胁着游击区的发展壮大。肖岭八路军游击队决心尽快铲除这帮坏蛋,使人民重见天日。

12 月下旬,游击队的侦察员秘密地潜入谢家滩,对敌情和地形进行了详细地侦察。

在当地党组织的协助下,利用社会关系积极开展兵运工作,分化瓦解敌人,争取了靖卫团团丁陈厚明等4 人作为歼灭谢家滩之敌的内应。

经过反复研究,袭击时间选在1930 年元旦。游击队长对行动作了具体布置,区分了任务:队员分两批隐蔽地潜入。第一批15 人,白天潜入,首先了解敌人的活动情况,并与内线陈厚明取得联系;第二批18 人,于晚上潜入,迅速与第一批人员会合。

元旦这天,谢家滩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敌人除留下几个哨兵以外都放了假,一个个歪戴着帽子在街上逛来晃去,胡作非为。上午9 时,第一批游击队员分成4 个小组,装扮成小商小贩,有挑担的,有推车的,三三两两,在群众的掩护下,混过敌人的岗哨,潜入谢家滩,集中在一家预先选好的客店里。并秘密与陈厚明等人取得了联系,摸清了敌人的部署和节日放假情况,布置了策应第二批队员的具体事项。天黑后,第二批队员也隐蔽地接近了谢家滩,摸掉了敌人的外围哨兵。

并在第一批游击队员的接应下顺利地进入了村内。半夜时分,队员们兵分两路直插敌营房。此时敌人还没有睡觉,哨兵在营门来回走动,团丁们有的在灯下打麻将,有的1939 年,惠(阳)宝(安)人民抗日游击队挺进广(州)九(龙)路两侧,并与宝安、东莞等地党领导下的抗日游击队会合,在敌后广泛开展游击战争。

几个人围在一块喝酒,营房里的吆喝声、叫骂声响成一团。队员们耐心等待着时机。

2 日凌晨1 时许,营房里一片寂静,几个游击队员首先动手干掉了哨兵遂即呜枪三声,陈厚明等人听到信号立即打开大门接应,队员们鱼贯而入,直扑敌宿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在酣睡的敌人,遭到这突然袭击,敌人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连裤子也没来得及穿就举起了双手。住在小屋里的排长,企图顽抗,被我当场击毙。一些分散的敌人听到风声想趁着夜色溜掉,被我发现,第一批队员立即进行追捕。整个战斗不到20 分钟就全歼守敌32 人,缴获全部武器弹药。

这次战斗的主要经验是:

1.善择歼敌目标和战机。游击队袭击谢家滩,是选择了分散、孤立的小股敌人,便于我全歼;战斗时机又选择在元旦敌防范松懈之时,便于我乘隙而入。不失时机地组织实施战斗,并经过多次周密侦察,对地形、敌情了如指掌,各项战斗准备比较充分,故能将敌一举全歼。

2.里应外合。战前,游击队通过谢家滩地下党组织争取了4 名靖卫团的团丁做内应;战斗中,内外联络的信号和策应时机的掌握均很得当,是此次战斗得以顺利进行的关键。

3.隐蔽迅速。游击队从分批次化装潜入到接敌运动和摸掉敌外围、内卫哨兵,就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均未被发现,成功地隐蔽了企图。战斗中,游击队从冲击动作到寻歼残敌,非常勇猛迅速,不到20 分钟就结束了战斗,充分发挥了我军近战夜战的特长。

1943 年初春,紫荆关据点的日军100 多人,伪军200 人,依仗其优势兵力和装备,连续对紫荆关周围地区进行扫荡,抓走我区、村干部和群众几十人,连区长和区委书记也被敌人抓去了,关在紫荆关城内西部的监狱里。抗日组织遭到很大破坏。县委和群众要求我八路军坚决打击敌人。

为了打击紫荆关敌人的嚣张气焰,解救被抓的我地方干部和群众,已经转移到外线作战的我八路军1 分区2 区队回转到紫荆关地区。经过详细侦察,摸清了敌人的兵力部署,并顺利地与我紫荆关地下党组织取得了联系,掌握了敌人的一些活动规律。据此制定了周密的战斗计划,决定用奇袭的手段,劫狱营救被捕同志。并将这一计划上报分区首长,分区很快批准了这一计划,并令第25 团在坡下、上陈驿、鸭子沟一带积极策应。2 区队1、2、3 连参加袭击,区队长、政委、参谋长等领导亲临指挥这次战斗行动。其兵力部署:2 连牵制东城墙上的日军;1、3 连担任突击。袭击的时间,选在农历大年三十晚上。

为严格保密,战前的一些准备工作都是秘密进行的。在开进的当天,才向区队宣布这次行动计划,并进行了政治动员。在动员时,揭露了日伪军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讲明了攻打紫荆关据点的重大意义。提起敌人的罪行,战士们恨得咬牙切齿,早就盼望上级下命令收拾紫荆关据点的敌人,一听说打仗,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纷纷写请战书,要求参加突击队。

除夕之夜,2 区队指战员经过紧张的准备之后,迎着凛烈的北风出发了。午夜时分,部队逼进到紫荆关城外,按照预定部署,2 连首先在城东占领了预先选好的阵地,控制了日军的碉堡。1、3 连迅速渡过了拒马河,由城西北角成功地直插伪军的驻地和监狱。

这时看守监狱的伪军,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不时打着饱嗝,有的埋怨这次扫荡回来分脏不均正在骂娘,有的哼着淫词滥调正在推牌九,有几个贪杯酒鬼抱着酒瓶子就做起了黄粱美梦。

第1 连尖兵迅速向敌哨接近。当晚当班的是新近被抓来的伪军李小四,他抱着大枪,冷的瑟缩发抖。我尖兵突然窜上去,卡住了他的脖子,缴下他的枪,用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个“八”字,这小子一下子跪在地上,乖乖地做了我们的俘虏。1、3 连迅速越过围墙,1 连直插伪军营房,3 连直插监房。1 连在接近到敌营房时,被敌营门哨兵发现,我先敌开火,消灭了敌哨兵,迅速冲向敌营,“缴枪不杀!”“我们是八路!”一声断喝,吓得敌人屁滚尿流,伪军小队长想负隅顽抗,被我击毙,其他的敌人见状乖乖地举起了双手。3 连直扑监房,砸开牢门解救被抓的干部群众。伪组织人员还没有闹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我缴了械。此战,只用20 分钟,就解决了看守监狱的伪军,救出监狱中地方干部和群众20 余人,俘虏伪军20 余人,伪组织人员35 人;缴获长短枪20 余支,子弹500 余发,手榴弹100 余枚。

东城墙碉堡内的日军听到枪声,急忙打电话询问是怎么回事,电话线早已被2 连切断,急得鬼子中队长哇哇直叫,想去增援,又不知我方兵力和意图,不敢出窝,只在碉堡内向外打枪打炮。

我2 区队指战员扛着战利品,押着俘虏从容地撤出了战斗。

这次战斗的主要经验是:

1.部署正确。根据当时的情况,要想全歼敌人,拔掉据点,是不可能的。区队首长决定集中兵力,争取战场上的局部优势。钳制日军,专打伪军,营救被抓同志。决定非常正确。

2.详尽地了解敌情,现场勘察地形。紫荆关是敌人的一个大据点,总兵力常年不下300 人。四周有城墙,地势险要,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如果地形不熟悉,不用说抓俘虏和救同志,就是打进去也不容易。战前,区队长亲自率主攻连的干部,爬上紫荆关的东山,俯瞰全城,将紫荆关城内的房屋、敌人的碉堡、监狱位置以及进出的路线都勘察清楚,并在现场作了部署,为作战胜利奠定了基础。

3. 作战对象和作战时机都选得好。紫荆关的敌人凭借其兵力大、工事稠密坚固,地形十分险要,从未遭受过袭击,因此相当麻痹。我军这次奇袭又选在农历大年三十晚上,更增加了突然性,使敌人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4. 对敌作战,要抓敌人心理特点。越是敌人指挥机关,兵力大而又集中的城镇或大据点,敌人的安全感和麻痹心理就越浓厚,而我军攻击就容易成功。2 区队就是抓住了敌人的这一心理特点,从而获得了此次作战的成功。但这样的作战,必须情况明确,并要有周密地考虑、细密地部署,动作要快,打完即走。撤出战斗不能走来路,以防遭敌伏击。

5. 各方协同好。这次战斗,有1 分区的第25 团策应,同时也得到了龙华县委、县政府、各群众团体和广大民兵、群众的大力支持。在区队首长制订作战计划之前,紫荆关城内的党支部书记亲自绘制了紫荆关内日军、伪军住地及兵力、火器部署图,对1941 年,晋察冀部队一分区一团出击外线,袭击驻涞源的日军。

这次行动有很大帮助。

速战速决速撤是袭击战的主要特点,也是传统战法的一个重要特点,这一特点是由游击战的进攻性、主动性、灵活性所决定的。同时,它与游击战的“三性”又是相辅相成的,没有战斗上的速战速决,就没有游击战的主动性和灵活性。从上述战例看,实施袭击战以下几点值得借鉴:

1. 首要的问题就是游击武装如何寻找和利用战机问题。

所谓战机,就是对我有利、对敌不利,便于战胜敌人的机会。它包括:势机、地机、力机、时机、事机、气机诸要素。

肖岭游击队和晋察冀第1 分区2 区队成功的袭击敌人,就是利用了元旦放假和年三十晚上敌人麻痹的有利时机;赣北抗日游击队则是抓住了敌人只有哨兵携枪,其他枪支放在营房内的宝贵事机;紫荆山奇袭和小埠子奔袭战斗,我集中优势兵力,全歼该敌,则是成功地运用了力机。在纷纭复杂的战争中,战机稍纵即逝,做为一个指挥员最重要的是认识和把握战机,通过主观努力创造战机。聂荣臻指挥的黄土岭伏击战,曾被传为创造利用战机的美谈。

1939 年11 月晋察冀军区八路军在涞源城南的雁宿崖峡谷,诱歼日军500 余人。聂荣臻审时度势,预料日军一定会来报复,寻找我主力决战,便抓住敌急于决战的心理,以部分兵力诱敌深入,主力在黄土岭设伏。日军果然上钩,被我全部围在一条层峦叠嶂的山谷里。此战,我军缴获枪500 余支并击毙了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

利用战机的前提是捕捉战机,而捕捉战机又依赖对战机的认识。战机包含在战争规律之中,隐伏于战场变化之内,只有多思多想,认真分析研究才能发现它的奥秘。

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就是这个道理。“兵贵神速”,求机贵先,发现战机,谁捷足先登,谁就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机巧万端,失于迟后”,发现战机,就要紧紧抓住,果断利用,这是把握运用战机的关键。但当战机尚未到来时,指挥员要耐心等待,切忌急躁。在这方面,肖岭游击队耐心等待时机的做法值得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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