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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布置防线

北区的结界之下,密密麻麻的怨灵聚集在一起,他们抬起脑袋,不哭也不闹,目不转如果在丰都城内,南区是魂灵的地府天堂话,那么靠近炼狱的北区就是怨灵横行的地狱。

自一个月之前,怨灵在北区开始增多之后,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现在这个情况开始更加混乱,用来报告监控北区局势的暗线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一个铲除,失去了眼睛和耳朵的丰都政府已经无法控制里面的局势,只能一步一步看着这个局势逐渐恶化。

“南区发生了结界被侵蚀,这么会这样?”

“大人,是否要派往援兵前去支援。”

展昭小心地问道。

“我们首先要有这份精力和人力。”包拯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向来炭黑如墨的脸,此时此刻却因为疲倦和紧张,而多了一丝青色。

“也是。”展昭也是一脸难色,他本能看了看城墙之外。密密麻麻的怨灵挤在结界之外,他们抬起了脑袋,睁着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城墙上的展昭和守军,面对这些没有一片黑暗的眼瞳,展昭不由得想起了人间那句的名言。

你在看深渊,深渊也在看着你。这些眼睛就是一个个小深渊,绝望和憎恨让人看不清它的深度。

如果不是因为结界,这些看似弱小的怨灵将会玷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后闯入阳间,将半个人间变成另一个地狱,然而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一般来说这种被仇恨驱使的亡灵,基本上都是在单独活动,若没有他人指使抱团进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千百年来,虽然有数不清的怨灵徘徊在北区,但一直没有造成什么比较大的事故。

这几天的怨灵发动了几次大规模的围攻,丰都政府虽然几次凭借着结界击溃了怨灵,但无论是结界还是守军都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了,坚守阵地已经是十分吃力,据说包大人打算上奏天庭,希望天界能派来援军,无论这么说北区的局势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丰都政府已经无法抽出人力再支援别的区域,只能让南区自我平定。

“包大人,这也许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将我们的主力部队吸引至北区,而在南区进行爆破。”展昭一脸不安地说道。

“即使这是火坑,我们也不得不跳下去,北区的防御摇摇欲坠,这件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大人,若是南区被他人毁坏结界,那么丰都城还是要完蛋,大人,此事不能耽搁啊,否则后患无穷。”

“展昭……”

“南区出现了新的怨灵,往生门已经被攻破了,请速速救援。”

“新的怨灵狂潮已经形成,还请布置新的防线……”

一个又一个的信息从展昭的手机中传来,沦陷的阴影始终笼罩在这个地区不肯离去,这突如其来的战火不断向着北区深处蔓延。

“你也看到了展昭。现在我们也只能祈求了。希望狄仁杰能够解决南区之乱。”

此时的南区,所有的观众都在见证一个奇迹。

鬼警和丰都反恐部队的全军覆灭以及李元芳的惨烈可以说是给众人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就在所有人认为南区的结界必破无疑之后,人们看见一抹红色从天边而来。

没有鲜血飞溅、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咒符爆炸,就只是单纯的长枪掷出,而这个就像是北欧神话主神奥丁的冈格尼尔,由命运之线所连接在一起,其所定的目标必定会死在枪下。

在苏容斋看来,邪魔死了,死得很憋屈,毁灭了南区鬼警和暴揍了一顿准英灵李元芳之后,这个看似强大的邪魔,被天边的长枪所刺穿,耀眼的火焰点燃了它那臃肿的身体,这个用万人的灵魂所召唤而来的怪物,就像个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在烈焰之中化作一大片灰烬。

这个视线并没有注视着变成了巨大蜡烛的怪物,她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人群,深藏在铠甲中的眼睛正在微微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带着小女孩般的炫耀和骄傲。

人群中,秦忠察觉到那只有几秒的视线,他刚刚抬起头,对面的赤色战将便收起了自己的眼光。

“该死的。”

秦忠神情严肃,他的剑眉高高竖起,锐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秦队长,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去帮忙吧。虽然现在我们无论干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李元芳躺在一片废墟,他嘴边有一道小小的火光正在一闪一闪,一缕一缕的轻烟从他口鼻处碰出,惨烈的厮杀之后,即使香烟这样的微弱火光,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也看上去格外的温暖,赤色战将正在帮他驱除身上的怨气,驱除咒气,对于魂灵来说类似于人类的刮骨疗伤,但就算是这样的痛苦,李元芳也是一脸淡然抽着香烟。

也许不是察觉不到痛苦,而是自身过于痛苦,而感觉有些麻木了,谁能想到一个恐怖袭击,就导致了南区的鬼警毁灭性的打击,昨日一起工作的同事,今日却化为一缕青烟,这无论是谁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处长。”

凌千月看着现在已经残破不堪的李元芳,一向以冷漠示人的她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凌组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李元芳笑了笑。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也许我们一起上了,你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别闹了,那个可是被用邪术拼装而成的邪魔,他的实力已经有上千年的实力了,你们这些没有神格,冲上前去,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如果我们等死了,那么南区的治安还能靠谁负责。”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我记得丰都也就只有丰都突击队还没有被重创,让他们过来收拾现在的局面吧。真是可笑,这一次我特意没去通知突击队,想让反恐队那些小伙子好好表现一次,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没用啊……”

在一阵念叨声之后,李元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坐在一旁的赤色战将忽然说道。

“怨气已经驱除了,别让他再次接触到污秽之物了。”

“谢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道前辈率属于那个部门?”

凌千月这次注意到这个一招秒杀邪魔的大英雄。

赤色战将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说道。

“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我就是一个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别开玩笑了。”

一句熟悉的声音从凌千月身后传出,听到这个熟悉的男音,赤色战将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慢慢转过头去,再一次面对那个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男人。

“你根本不是无名之辈,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回去,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这个月无疑是丰都城的受难之日。

先是北区被成千上万的怨灵所包围,险先被这些混蛋所攻破,再然后就是南区遭遇恐怖分子袭击,一千多名的普通居民和一百多名的鬼警皆死在了这场动乱之中,指挥着他们的李处长也深受重伤,昏迷不醒,虽然丰都政府一再强调会保证丰都魂灵的安全,大街小巷之中,丰都鬼警部署在各个地方,但接二连三的事件即使再迟钝之人也能在其中嗅到一丝血腥味。

这些事情也许仅仅只是开始,丰都城的未来变得模糊起来。

丰都政府每天都开着各种的讨论会议,他们所议论的事情不仅仅是怨灵的袭击,还有就是活跃在南区的赤色神将……

“真是让人不快的天气。”

秦忠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几天以来,他的心情就一片灰色。

虽然他很高兴,千年的战友能千里迢迢敢过来和他见面,他内心是十分开心,但是理性有告诉她,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英灵要长期驻守在英灵殿中,这是地府世界的规则,违反规则就要必须受到惩罚,那个战友可能已经犯下了大罪——英灵私自离开英灵祠是什么罪,他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小罪。

秦忠感觉脸上有一丝凉意,他抬起头便发现天上已经是乌云密布,细小的雨珠不住地往下掉落,望着这雨,秦忠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自己说出的那句话一瞬间,那个令人心碎的眼神。

“不要怪我啊。将军,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早点回到英灵祠,你所该承受的罪责可能也就越小,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李处长和人质,但是规则还是需要遵守的,原谅我吧。”

秦忠那只拿烟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他对着窗户碎碎念,看样子是在说服自己想要中的花木兰又或者他只是想要说服自己,以此来掩饰自己开始动摇的内心。

“咦?”秦忠看见苏容斋一伙人走进了雨幕之中,最关键的是他们身上穿着警服还抱着非常大的礼物盒……

这些家伙,自从见到自己那个老朋友,他们几个三天两头就往她那边跑,自从那起暴乱之后,虽然邪魔和怨灵被及时清除,但留下的怨气还是侵蚀半个南区,自己那个朋友也因为这件事,不得不常驻在南区。

“果然还是有些在意啊,我当时说得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要不要去和她道个歉。”

秦忠靠在椅子上面,他看向屋外的雨伞,渐渐陷入沉思。

雨水渐渐打在窗户边上,嘈杂的声音搅得有情之人心神不宁。

南区广场,无名小店中。

“总之这件事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保护普通魂灵免收怨灵侵害,本来就是英灵的职责。”

“但是请恕我自言,您还是不能留在此处,这里并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清,花木兰放下手中的刺绣,她抬起头静静地和眼前的紫袍长者对视,一个年轻的女子,一个的面目威严的长者,上千年的阅历在两人的眼中化作刀光剑影,仅仅是一眼,二人所散发的气势将脚下的石砖产生了裂痕。

花木兰语气平淡地问:“为什么?”

长者以后辈面见前辈的礼节回应。

“您为华夏之英灵,后生学习之楷模,世人所供奉的半神,本该在英灵祠内镇压邪魔,保万世之平安,如今却擅自离开,恐有损您的英名。”

女子敲着桌子的手忽然停下了,她微微眯起的眼睛,现在正在慢慢睁开,若是普通的亡灵看见现在的花木兰,必定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任由对方处事,而长者的身板站得笔直,他无所畏惧地和花木兰对视。

对于这个年迈的长者而言,花木兰的气势固然强大,但比起当年的那位女皇还是差了不少,在那个年代,自己还能顶着女皇,干了不少的实事。

在他那不卑不亢的眼神之下,花木兰认输了,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像个漏气的气球一般躺在椅子上。

“又是这个言论。”少女低下头,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之中尽是不甘。“他也是这么说,你也是这么说,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说,这个言论,我已经听够了。不知狄大人做过牢吗?”

长者楞了楞神,慢悠悠地说道:“长寿元年,在下经历过一次牢狱之灾。”

“感觉如何?”

“阴暗潮湿、食不能咽、遍地污秽,为猪圈也。”

“狄大人,可否想要回去坐牢。”

“不想。”

“既然如此,狄大人不曾想过重新回归牢狱,为何要劝说我呢?”

花木兰冷冷地回答。

“此言差矣。镇守英灵祠,这么能说是做牢呢?”

“狄大人,我——花木兰,上次所被人供奉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多久了吗?”

“这……”狄仁杰语塞,眼前的少女虽然有着巨大的名气,但在凡间愿意供奉她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格正在慢慢消散,我能感觉到缺少香火气息的英灵祠愈发变得阴冷潮湿,我能感觉到上一次香客来拜访的时间间隔正在越来越大,我能看到自己的未来,我将会消散在这冰冷的监狱之中,从而结束我这长达几千年的牢狱之灾。”

花木兰站起身,脸上挂着凄凉的神色:“狄大人,就因为我是英灵,我是上头所眷顾的战神,我现在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只能囚禁在这空无一人的英灵祠中,一个人自说自话,直到消亡,我花木兰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漫长的囚禁。”

“这……唉?”

狄仁杰无言以对,拥有这样遭遇的神魔不止花木兰一人,伴随着近代化的开始,地府和天庭所接受的香火开始越来越少,名气稍微弱一些的英灵在现代化的浪潮之中,已经消失了,这种倒霉蛋彻底被凡人所遗忘,也许只有在博物馆的古迹之中,还能些许看见他们的痕迹。

“是吗?既然您已经决定了的话,那我就不多嘴了。”

狄仁杰起身准备离开,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对花木兰说道。

“你是英灵,整个地府之中,那怕是十殿阎罗也不能管你,但若是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丰都城,那么就是拼得老夫的一条性命,也要将您封印在英灵祠中,您就做好心里准备吧。”

“哼。”

花木兰冷哼一声,她不再理会狄仁杰。

走出门口的狄仁杰似乎又老了几岁,他的脸色沉重而又严肃。

丰都城频频出现突厥亡灵袭击,英灵花木兰脱离英灵祠出现在丰都城,这两者隐隐之中,似乎有一种关系连接在一起。

但是狄仁杰又不敢肯定,这些关系是必然还只是巧合呢?

毕竟英灵祠没有发生事故,以至于这起事情,狄仁杰和包拯想要找案例,都找不到。

英灵又是上苍所眷顾的魂灵,他们地府又不好管辖,况且英灵的信仰和战力,对于现在被怨气侵蚀的丰都是非常重要,这件事就只能顺其自然。

“真是麻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元芳现在被重伤,能依赖也就只有这些小辈了。”

狄仁杰拿出iPhone XS,在一个微信群中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雨幕中,两个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蓝光在雨夜中一闪一闪的,两个并肩行走的鬼警同时停下了脚步。

“狄大人,发布秘密任务的方式,就不能稍微高大上一点吗?”苏容斋一脸失望地看着微信上的99+。“也不求什么暗语密码或者飞鸽传书,但是用微信通知也太无趣了吧。组长你骗我。狄大人的千年智慧就是在玩微信吗?”

“你的话真多,大人发话了,什么乖乖去做,不就行了,你说那么多干嘛?”

被忽然打断思路的凌千月显得有些恼怒,她本想狠狠瞪向苏容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想那么多?原因就是想要向苏容斋说一声对不起,最好能帮他一个忙,这样他们两个人之间就两不相欠了,她——凌千月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更何况这个情是救命之恩,但要她直接说出道谢之语,还不如让她大战十个冤魂。

外貌冷漠如同高山冰雪的凌千月,内心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天人大战,各种纠结的情绪捆绑在心中,这种难受程度不亚于吃了一整盒五仁月饼。

总之要想办法打开话题,这样也行才能道歉。

凌千月这样想着,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语气淡漠地说道:“咳咳。苏容斋,我最近是不是有些表现……不好?”

“不好?哦,凌组长,你是说之前李处长交战时吗?组长,你就别内疚了,那个已经是神仙打架了。我们这等凡物介入会被直接秒杀,不是你不想帮,而是你帮不了……”

“不是这个。我是说……”

凌千月感受到苏容斋的视线,顿时慌了心神,少女的内心就像是被小猫玩过的毛线球,乱成了一堆,但是她表现出来的则是让人心颤的严肃。

苏容斋顿时打了寒颤,他连忙转移视线,在凌千月的眼瞳之中,他看见到了万年雪山上的暴风雪。

在从凌千月身上感觉到了寒意之后,苏容斋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各种言语犹如走马灯般从潜意识中涌了出来。

为什么组长要露出这个表情,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吗?还是说错了什么话?该死。自己是不是又要挨揍了,靠。好害怕呀。救命……

雨点不停地落下,年轻的男女沉默地走在雨夜中,整个小巷只有鞋底踩踏水洼以及水珠砸在石砖的声音,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各有愁绪的男女想着自己的心思,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小巷。

“那个我是说,最近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

隔了许久之后,凌千月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下半句,她的内心暗暗下定了决心。

只要苏容斋说是的,自己就立刻向他道歉。

“唉?”苏容斋停下了脚步,表情十分呆滞,他看着凌千月那个绝美的表情,细细咀嚼了凌千月的这句话。

“你是不是对我感觉不满啊?”

无论这么想这么思考,想象中的凌千月都对苏容斋表现出了浓重的杀意和威胁。

“不不不不不不,没有没有,凌组长,您根本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您的决定永远是这么准确,想一想之前的案件,都是多亏了组长您才能顺利告破,您是电,您是光,您是唯一的神话……”

苏容斋背靠墙上,口中的赞美之语就像是黄河之水从东而来,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的脸色始终挂着那甜到腻的满分笑脸。

“我有这么好吗?”

凌千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口中的道歉因为对方的赞美而又咽了回去。

“没有半点虚假成分,倒不如说凌组长,您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像您这么完美的人,每一次看见这样的您我都忍不住自责自己是在虚度光阴,我恨不得将您的照片挂在神庙里面进行叩拜,以此来表达我对您的敬仰……”

看着凌千月的表情愈发严肃,苏容斋的内心恐慌也就越发严重,他所说出来的话也越发谄媚,看上去就像一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停停停。”凌千月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的冰山表情看上去相当难受。“苏组员,虽然我不想伤你的心,但是你说的话也太恶心了,就像是吃了一罐劣质蜂蜜般的恶心。”

“唉?哦,是是是,凌组长,您说得对,我这种人啊。不擅长说话也不怎么会做事,有什么话我说错了会做错了,您也别介意。”

眼见凌千月的语气开始松动,苏容斋抓住了这一丝的“生存”机会,立刻向凌千月道歉。

只要这样做,既用了好话讨好了凌组长又对自己也许干过的错事成功道歉……真是太完美了,就算是凌组长想要打自己也无从下手,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苏容斋忍不住暗暗赞叹自己这个恰到好处的举动,殊不知自己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已经让他丧失了和凌千月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该死,更加能开口了啊。为什么自己要去怼这个贱人啊。但是实在忍不住,这家伙说得话太肉麻了啊。但是这样的话道歉的话,更难说出口了啊。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道歉这么难说出口啊。算了,反正已经骂了,干脆动手揍他好了到头好了,苏容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欠揍了。

凌千月低下头去,虽然脸色不变,依旧是那拒人千里之外的三无脸,但她的内心早已经是一片混乱。

焦虑、恼怒、懊悔……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替上场,其中有好几次苏容斋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而这个傻小子还在庆幸自己那无比英明的举动。

和出门之前相比,在这两个人神奇的脑回路互相影响之下,他们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所要思考的事情也变多了不少。

苏容斋和凌千月来到南区广场之时,此地已经被隔离了,八个突击队员驻守在此地,他们全副武装拼命阻止试图进入广场的魂灵。

“我的妻子还在里面,请给十分钟,五分钟就行了,我们答应好的永不分开,答应好的一起转身,求求让我们进去吧。”

“我的孩子,让我进去,我的孩子还在里面,我找了他整整五十年啊。”

“为什么我不能回自己的家,你们丰都政府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魂灵们或跪在地上请求或挥舞着拳头怒吼或想趁着人多浑水摸鱼进去,在各种的情绪轰炸之下,这些突击队员显得手足无措,只能用尽全力阻止他们靠近,免得他们被结界咒阵所灼伤。

“请各位能平复心情,丰都政府在西区为各位安置了临时避难所,西区。”

“果然啊。南区彻底被封锁了。”苏容斋一边喃喃说道一边望向远处的天空,在广场的天空边缘,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怨气源源不断从里面泄露出来,大肆污染着南区的一切。

邪魔最终被花木兰所消灭,但它还是给丰都结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害,借助这个裂缝,炼狱中的怨气在丰都城有了立足之地。

若是这样坐视不管,只需要短短一个时间,南区就会彻底沦为新的炼狱,不过幸运的是,花木兰坚守在南区广场,她的信仰和香火可以中和怨气,使得这一转化过程变得十分缓慢。

这也是狄仁杰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将花木兰封印的原因之一。

苏容斋和凌千月面面相觑,这两个年轻人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苏容易本能地抱住礼物,凌千月则从口袋中拿出了警员证给突击队员检查。

“刑侦处一组组长,凌千月和组员苏容斋,信息确认无误,允许放行。”

突击队员悄悄打开隐藏入口,这两人也是心灵深会,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结界之内,快到这些抗议的魂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苏容斋和凌千月顺利进了南区广场,在他们身后人民群众愤怒的声音频频传来——

南区广场。

被怨气所侵蚀的地带,已经是一片死气沉沉,没来得及逃走的魂灵徘徊在怨气之中,黑色的影子附着在他们背后窃窃私语,试图将这些魂灵最黑暗的一面诱导出来。

如果要用人来形容的话,南区广场已经成为瘟疫爆发的源头,而那里的住民自然也就成为了携带瘟疫的病原体。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出了那个红衣将军。

“这种程度估计要用补天石才能修补好吧。”

花木兰抬头望天,浓郁的黑色掩盖不住裂痕,虽然十分缓慢,但裂缝确确实实是在增多。

“姐姐,我好痛。”

一个孩子慢悠悠走了过来,他的双瞳已经变得赤红一片,瘦弱的身体中不断向外散发死气,黑色阴影附着在他的背上,发出了让人心寒的笑声。

“忍着点,我马上就清除你身上的怨气。”

“啊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我想要吃让我吃吧。大姐姐。”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孩子的面容忽然变得扭曲起来,他的笑容一下子裂到耳根处,整个人扑向花木兰,像是一只扑向血食的豺狼。

“噗嗤。”

怨灵花的孩子滚到在地面之上,他的样貌定格在最狰狞的时刻,在他的额头上远处一支破甲箭稳稳当当插在他的额头上。

远处的秦忠手上握着弓箭慢慢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若是仔细一看还是感受到其中的客套和疏远。

“是你?”

花木兰的眼睛微微发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转过身去,只给秦忠看她的背影。“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处长重伤,在他养好伤之前,就由我来暂时顶替南区主管,上位之时,在下自然是要先和大名鼎鼎的英灵打声招呼。”

秦忠礼貌地说道。

“现在你已经见过我了,你可以走了。”花木兰冷冷地回复。

“我来这里的目的并非只是打声招呼,我还想通知阁下一件事情,南区怨气,将由丰都鬼军进行管理。”

“你们可以长久待在怨气之地,你们会被侵蚀的。”

“阁下在英灵祠待了整整上千年,殊不知外面世界早已天翻地覆。”秦忠语气平淡地说道。“凭借着现在的科技早已经有人发明了庇护怨气的面罩,虽然数量很少,但用来装备鬼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你还是回英灵祠吧。这是我现在的请求。”

话毕,一道银光从空气中划过,秦忠本能用剑鞘格挡住这一击,却发现这本该致命的一刺毫无力度,“袭击者”静静看着秦忠,眼瞳之中有异光流动,雾水渐渐浮现。

“你想说的话,只有这些的话,就请你离开吧。”花木兰收回刺刀,顺带抹去了眼角的泪花之间,她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模样。

“秦队长,我离不离开不是你能决定,就算是十殿阎罗他们也无权决定我都去向。你更是没有资格。”

秦忠摇了摇头,他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花木兰那倔强至极的神情,到嘴边的话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说出来。

没办法,秦忠只能苦笑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迈出那沉重的脚步。

花木兰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朝着秦忠的身影大声喊叫。

“秦忠,你难道就不想见我,我千里迢迢来见你,你难道难道你就不高兴吗?你就这么无情吗?我们的情谊就怎么脆弱吗?”

秦忠停下了脚步,他能感受到身后炽热的眼光,似乎能听见那断线般的泪水砸在地面的声响。

这一切的感情和思念,宛如两副镣铐,锁住了秦忠的手脚,让他再也无法挪动自己。

“你要说我想不想,我肯定想你啊。将军。”

秦忠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但语气之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一千五百年以来,给我最难忘的事情,就是生前并肩作战的回忆,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将军。”

“秦忠。”

花木兰泣不成声,千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应,她伸出手,想要冲上前去抱住秦忠,然而那个男人下一段话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但是将军,你我现在背负的东西,已经远远不止你我二人了,你是英灵,是背负着华夏命运的战神之一,你镇守在英灵祠上千年,绝对背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任务和责任。”

“牢笼。那个地方就是牢笼。根本没有什么任务也没有什么责任。”

“不要在逃避现实了,现在丰都城出现的怨灵和灾难,想必你已经察觉到了吧。将军,突厥怨灵、袭击魂灵、大汗这一切都线索指向的是我们生前敌人,这一切你真的认为是巧合吗?将军。”

“我我……”

“我来替你回答吧。你自己认为这些事情的发生也许不是巧合,你的内心开始出现负罪感,因此你才多次出手消灭怨灵和邪魔,甚至动用自己的信仰之力来清楚清除大量的怨气,将军,你骗得过别人,但你骗不过自己。”

“……”

花木兰沉默不语,她的肩膀在微微耸动。“我明白了,擅自离开英灵祠的我不对,我离开这里。”

秦忠站在原地,多年的感情终究是这样的离别,让这个老男人心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大块。

他能听见花木兰的脚步声正在远去,甚至还能听见花木兰身上气体流动的声音。

等等,气体流动的声音?

秦忠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恶寒从他身上涌了出来,一个本应该不可能的猜想在这迅速在他脑海中冒出。

他焦急地转过了身,希望用自己的眼睛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

然而命运就是喜欢作弄人,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它就越有可能打你的脸。

虽然很少,但秦忠看见花木兰的身后,隐隐地有黑色的气体正在流动,怨灵的坏笑藏在英灵的身后。

“将军。”

秦忠喊出了声。

但花木兰像是没有听见般继续往前走,她的双眼失去了亮光,现在的赤甲战将正在沉浸在一个怨灵制造的梦中。

在这个虚幻缥缈的梦境中,她一个人骑着马走在燃烧的草原之中,四周皆是死难者的尸体,花木兰看不见前方的道路,火焰阻挡了她的视线,她甚至骑着马艰难前进,脚下的尸体是最麻烦的绊脚石。

走了好一会儿,这名赤甲战将也看不见道路的尽头,她慢慢从马上下来,望着前方的火焰,渐渐陷入了绝望,花木兰希望她能看见一间房子或者一群牛羊甚至是一摊燃烧殆尽的篝火,只要有人存在过的痕迹,她就能感觉自己还活着,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然而在这个属于她的世界里,只要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焰,以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死尸。

拥抱她只有战场,这一条命注定是要有血腥和杀伐作陪,这样也好,自己的一切的荣耀和功德不都是在马上换来的吗?自己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似男似女的怪声就像是找到味道的苍蝇一样跟了上来,他们在黑暗之中不断教唆,试图诱导着花木兰迈进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对啊。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的生命早已被打上战争烙印。

普通人的生活这辈子注定和你无缘。

所以重新拔出你的利剑吧。

让你的威名再次传播整个天下,来吧。来吧。来吧。

是啊。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回归真是的自己,这样就轻松了很多了,将自己深埋在血海之下,这样就不会有痛苦的感觉了吧!

花木兰这样想着,她一步步迈向黑色的阴影,在她的眼中,命运已经规划了前方的道路,她将踏着无数的尸骨走上杀伐之路。

“将军。”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这个熟悉的嗓音犹如一击重锤将昏昏欲睡之人砸醒。

“秦忠。”

花木兰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四周,她所看到是一张因为担心而愤怒的面孔。

“你这个死不绝的东西,快给我去死啊。”

秦忠一只手拉住花木兰,另一只手则握着长枪,枪尖尖头之上,挂着的是一个虫子一样的怨灵,它不停地挣扎着,扭曲的眼睛齐刷刷瞪着秦忠,眼神之中尽是恶毒和不甘。

“将军,快用信仰之力进化这个家伙,它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如果就这样让它逃走了,寻着味道,它会再一次找到你的。”

“哦。”花木兰连忙用手中的短剑贯穿了这看似弱小的怨灵,伴随这一阵刺耳的哀鸣,剑尖之上的怪物变成了一具残骸坠落在地上,大风一吹,它便彻底分解化作一地飞灰。

“将军,现在把你的手臂给我看。”

秦忠收回长枪,他忽然死死抓住花木兰的肩膀,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我知道了,秦忠,你冷静一点。”

花木兰脸红着脸回答。

“花前辈,我们来拜访了哇。秦老大?秦老大,你在干什么啊。秦老大。”

远处抱着礼物的苏容斋和凌千月很不巧地看见这一幕,这两个吃瓜群众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八卦。

“苏小弟和凌组长,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带了手机吧。我有大事要和包大人和狄大人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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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家将:阅微草堂笔记(最新图文普及版)》收录《杨家将》和《阅微草堂笔记》两部作品。《杨家将》是一部明人写的讲史小说。杨家将故事成为小说之前,早已在民间流传,南宋话本和元、明杂剧中就有不少杨家将的故事,它和其它著名演义小说一样,由说书人的讲史嬗变而来,到了明代中叶,才有人以章回小说的形式把它定型下来。《杨家将:阅微草堂笔记(最新图文普及版)》语言朴素,内容生动活泼,于粗犷中见流利,别具一种本色美,尤其是巾帼女将的忠勇战斗的事迹,特别能满足大众的审美心理。《阅微草堂笔记》为清乾隆年间大学者纪昀所著,为“志怪”笔记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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