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手戏胜似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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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村庄格外的寂静,漫天的星斗就在眼前展开,仿佛每颗星星都触手可及,那是山上独有景色,不久,树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再调皮的孩子听到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大人的哄骗下慢慢进入了梦乡。
屋内,王人庸、清澄和郝大伯三人围着八仙桌坐成一圈,桌上已经垒起厚厚一堆瓜子皮,都是王人庸边寒暄边嗑的,就剩一只手了还这么能吃,清澄无奈的抿了口杯中凉茶,老王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看老王的架势还能和郝大伯唠一晚上,清澄清了下嗓子用“和善”的眼神望向老王,提醒他正事要紧。身旁的王人庸尴尬的抹了把嘴,非常客气的询问郝大伯后续武器怎么分配。
提到这个问题清澄就不困了,郝大伯了然的看着两人,不过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起身踩着板凳从房梁上取下一牛皮纸包,打开后里面是民团的党员名单。
“就按着上面的人数给就行,也不用啥大机枪,老夫也不会用,给点轻便趁手的家伙事儿,能保卫乡亲们就行。”郝大伯手点着名单,脸上淳朴的笑容诚恳的让人无法拒绝。
望着桌上的名单,王人庸看都没看就仔细包起来重新推到郝大伯跟前,敛起笑容:“大伯,组织没那么小气,你们民团打下来的你们先挑,挑剩下的我再想办法运到苏区去。我其实有别的事情问你。”
这下郝大伯满脸疑惑的望着王人庸等着他说下去,王人庸瞄了眼清澄,似乎受到了鼓励,单刀直入的问道:“大伯,我们发现的那六台炮车,还有配套的几个基数的弹药,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回来?前线就缺这种好东西。”
这话似乎把郝大伯问懵了,他愣愣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不好办啊,山上土匪多,怕是运不回来了。而且这玩意太醒目,你们也运不走啊。”
“没事,可以拆开。”清澄淡淡的插入一句。
经过这场突袭,就算清澄说她会造飞机,郝大伯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现在明显在装傻,扶着额头一脸为难,左顾而又言它,反正就一个意思拿不回来了。
“大伯,既然拿不回来,我们也不强求,我这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王人庸在郝大伯点头后继续说道,“我打算把这六台东西送给剿匪队,还有突袭基的人头全送给他们。”
清澄假装喝茶其实用余光瞟着对面的郝大伯,他听到老王的提议后眼角又叠上几条细纹,而原本摸着烟杆的手也垂在身侧,这是人极度放松时才会有的动作,相反人紧张的时候手上会不停的有小动作。
“这……有什么条件?”郝大伯毕竟是8老8江湖,知道老王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做慈善。
“条件就是剿匪队把袭击基地的事情,认下来。一则杀掉的人头能算在剿匪队上,二来保护民团。咱们袭击基地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更别说咱们还是党的武装力量,必须保存实力。”
“那剿匪队认下来会有什么后果?”郝大伯又开始摸索着腰间的烟杆。
“本来应该让高督办自己考量,不过我挺喜欢他的,故而帮他分析了,其一,这个基地属于狗日的小鬼子,以后免不了会报复他,其二,徐州城里十人团异常猖獗,早晚会顺着味儿找到这,虽然你们全是保密的身份,可我得帮你们上个保险,将他和我们绑在一起,他才不敢出卖民团。”老王说完看了清澄一眼,大约意思是你满意了吧。
“十人团是什么玩意?”郝大伯皱着眉头发问。
“特务,只会杀人的特务。俗称杀手。”清澄顺势回答道。
果然清澄一说完,郝大伯猛的一拍桌子,表示反对,他觉得人家实打实的来剿匪,来帮助百姓,咱们即使不帮别人也不能为了自保给别人背后捅刀子啊,太不讲道义了。
对于郝大伯的激烈态度,清澄毫不意外,笑着拍手表示赞成,她的态度把老王弄迷惑了,可她接下里的话才是重点:“既然大家都拿不了,那也不能便宜了土匪或者小鬼子。”
望着清澄古怪的笑容,老王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还是配合着说道:“是啊可惜了,那些好东西只能给土匪做陪葬了,小秦你手脚太快了,回去给你请个功。”
“功就不要了,咱们别打扰大伯休息了,大伯晚安。”清澄说着就站起身,老王也随之起身告辞。
可两人没来及打开房门,郝大伯就一把拦在两人前面,让他们两个把话说清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哎呦,大伯你就别操心了,死了土匪或者鬼子不是对百姓更好吗。您老怕什么呀?”清澄“狐疑”的问道。
“就是啊,小秦的手艺你还不知道,保证炸死那些龟孙。”王人庸自信的望向清澄,偷偷向她眨了下眼睛。
老王口中的小秦也就是清澄适时的又添一把火:“大伯——睡吧。说不定明天醒来就能听到声响,可带劲儿了。”
“二位留步!”郝大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问道:“能解吗?”
“那当然,我打的是‘活扣’,原本想给剿匪队留个后门,不过用不着了。”清澄满脸遗憾的说道。
“东西要是已经在剿匪队那呢?”郝大伯沉声反问。
“什么?”王人庸声音提高了八百度,“郝大伯,你糊涂啊!我知道你们缺经费,你卖了多少钱啊?别把西瓜当芝麻卖了。”
“没卖钱,我就是想帮忙。”郝大伯干瘪黝黑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看来是真急了。
“先别怪郝大伯,我们觉得不是不能给,反正也是打土匪,可总得同我们讲一声吧,说说您的理由,我们都理解。”清澄立刻接过话茬唱起了红脸。
“我年纪大了但是眼睛没瞎,剿匪队是真心来剿匪的,他们武器申请不下来,训练的时候都是用大刀,到时候怎么打土匪啊,凤山就算了,还有个魔王刘胜七呢。”郝大伯实话实说。
“不是有武器吗,咱们听到的枪声是假的呀。高督办有办法处理,您老别担心别人啦。”清澄觉得高峻霄总不能真的让自己弟兄赤膊上阵,最多耍点手段罢了。
“能有什么办法,那些都是他带队从军需处的仓库半威胁半抢来的,可后面要是再想拿就难啦。”郝大伯的话让清澄心中一惊,连他们都不知道的情报,郝大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精着呢,你可别被那小子骗了,反动派的话不能相信。他剿完匪反过来再剿g,你可有的受啦。”王人庸斩钉截铁的吼道,在场的人都清楚他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不会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郝大伯还是摆着手否认。这态度别说清澄就连王人庸都开始怀疑了。
“大伯,你才见过他几回啊。”王人庸语气软了下来,“我也当过兵,就算高峻霄心里不同意,他也得服从上级命令。”
“我……”这下郝大伯彻底没话了,无力的抵在木门上,心中似乎纠结着什么。
“行了,别逼大伯。大伯,我们既不勉强合作,也不建议他们使用,您找人去通报一声,就当你送了堆……破铜烂铁吧。”清澄顿了顿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不急,我明天亲自去问。能合作就合作,合作不了就拉到。”郝大伯终于表态同意去谈判。
目的已经达到,王人庸和清澄也不再多逗留,辞别了郝大伯,两人找了处僻静的角落坐下,只是静悄悄的地坐着,谁也没先说话。
还是王人庸忍不住先开口,他让清澄早点回去休息,养养伤。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郝大伯的吗?”清澄踢着脚边的石子,目光望着远方。
“什么时候?”王人庸调整了下胳膊上的绑带,很给面子的接了话。
“我们第一次去见他的时候。”清澄的话成功引起了王人庸的兴趣,“我们那天其实去的很早,可有人比我们还早。”
接着清澄讲述了她一直压着的疑问,他们去的那天郝大伯明显刚睡醒头发有一边被压扁,可屋顶上却冒着丝丝炊烟,明明是三伏天又不用烧炕,一进屋,屋里有热水招待,山上可没什么保温瓶之类的高档品,烧水都是靠柴火。
这些只能说明之前来过人喝了口茶,可能是村民也可能是郝大伯的家人,毕竟他一个老汉独自住在山顶,家里人不放心也是应该的。还有她入门前见到石阶上的青苔被新蹭掉的痕迹,有个人在这滑了一下。
故而不是老王的脚印。可也不是布鞋的印子,布鞋要蹭掉的话是一大块,或翻着泥带出来,而那个痕迹只有一小块,像是排列规则的锯齿犁过,她猜测是皮鞋的底,因为部分皮鞋底有细密的花色。
她没仔细看就被老王叫进屋,那时也没多做联想。后来同小东西他们谈方案谈累了,清澄就去院子里舒展筋骨,又想起那个痕迹,她再去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了,应该被人故意弄掉了,之前只有郝大伯出来喂了会儿马。
“热水之类的破绽以为我没注意到吗,我只是不想怀疑他老人家的原则和立场。我宁愿相信临时有个外地亲友去拜访他。”王人庸低头看着脚尖,有些自嘲的咧着嘴。
老王感慨民团的总指挥不是本县的土皇帝,就是村子里的大地主,哪有总指挥像郝大伯那样孤零零地住在山上的破茅草屋里,偶尔才回村庄小住,他是真的按照布尔什维克在要求自己。
“我从未怀疑过郝大伯的原则和立场,他一个人做不了主,上面有人下指令了。他老人家只是服从命令。”清澄目光暗淡下来,知道的越多,她心越乱。来拜访大伯的可能是来传达命令的人,也可能就是直接来接头的潜伏人员。
“我之前还傻不拉几的想策反人家,没想到啊,他屁股早就向左歪了。哈哈哈!我越来越喜欢他了。”王人庸倒是异常高兴。
“这么喜欢人家,干嘛还帮我给他挖坑。”清澄歪头问道。
“上层有上层的决策,我们有我们的做法,你是站在一名党员的角度,出于极度理性的思考,得出对组织最有利的方案,我为什么不帮啊?”王人庸话锋一转又开始不正经,“有时候我还得同你学习一下如何在男色面前保持理性。”
清澄也故意开玩笑道:“呵呵,是不是想和我抢男人?下辈子吧!”
“不抢不抢,最开心的就是你了,你们现在可以走杨司令那个模式了,双边合作。还要见伍豪吗?”王人庸打了个哈欠问道。
“不见了,大领导也挺忙的,就按正常流程走。”清澄本就不想见大领导,她怕麻烦。
“行,也给我省事了。还有什么问题汇报吗?”听这意思王人庸打算回去休息了。
“毕竟他只是个白左,还不是我们自己人。你要不直接打报告,要求由你去和他联络,方便你把他彻底转化过来。”清澄好心提出建议。
“不行,有些事情不该我们知道的就不能过问,不小心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是二科刚成立时伍豪定的规矩。”王人庸为难的说道。
“好吧。”清澄低着头,眼中划过一丝决绝。
“若你非要刨根问底,就别让我知道你在查。”王人庸起身用仅剩的手拍了拍清澄的肩膀,这是王人庸最大的善意,“还有高峻霄自己是炮兵科出身,他摸过的炮车比你吃的盐还多,你想骗他,我劝你洗洗睡吧。”
知道老王看穿她的把戏后,清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牵强的笑,只说了四个字“我有解法”,高峻霄这人说的好听点叫谨慎,说的难听点就是疑心重,他应该还没来得及用。
回到屋里,清澄关好房门和窗户,从床下的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皮夹,抽出两人的合照,照片背面写着她随手涂鸦的打油诗:
明日莫道别,十五灯正好。想赏华夏景,天赐好良宵。若有意中人,邀之与同游。一日未尝够,岁岁共执手。
落款是赠亲爱的山大王。
看到这个落款,清澄羞耻的钻到被子里仿佛看不到照片上的字就能消失,自己当时觉得高督办太生疏,阿霄太普通,脑子一抽就写了这个落款,要是要让男人看到,会以为自己很早就暗恋他,那自己三番两次的拒绝就变成欲情故纵。
正月十五的城隍灯会恍若昨日,照片上两人牵着彼此冁然而笑,笑的这么真,可兜兜转转一圈,才发现真假难辨。清澄靠在床上,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男人,在心中柔声问道:阿霄,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清澄心中早有有个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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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山临时指挥部路,电话接二连三的响起,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昨天已经把三根“尾羽”都打下来了,不过伤亡也不小。
继续向凤山主山推进的话,代价会更大。可不乘胜追击的话,又会错失最佳的进攻时间,等凤山发现通讯被切断,叫来帮手,伤亡会更大,这也是大家纠结的难点。
“追!”高峻霄一锤定音,“我们都这幅鬼样子了,你觉得土匪能有多好。太看得起这帮乌合之众了。”
“那就追,下令给连部,干8死8他们。干不死就别回来见我。”秦团长的热血也被吊起来。
这时有个卫兵进来通报,有个叫郝留春的老大爷求见高督办。高峻霄瞥了眼秦团长,让卫兵先带人去自己的帐篷,又和许参谋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去接待。
在高峻霄的野战营帐内,有一老一少已经坐在桌前等他好久了,老的不用说就是郝大伯,而年少的那位,他凭着长相也能猜出是向导李锹的家人,两人长得挺像。
郝大伯见到高峻霄,作揖寒暄了几句就让少年出账候着,同时,高峻霄也让陆副官带一个班戒严,谁都不许接近自己的营帐。
清除闲杂人等后郝大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高峻霄,炮车用了没。得到答案是没有,这叫郝大伯深深松了口气,高峻霄也不是不想用,可这个型号太新了,他也要研究一下用法和威力,再训练出一批战士后才能拉出去见人。
现在有炮车的事情他谁都没告诉,干脆当做底牌先藏着,毕竟过早的向敌人暴露底牌是大忌。
“这炮被做过手脚了,外面那个是我小外甥,他会解。”郝大伯摸出烟杆指着账外的李锤。
“什么情况啊?土匪有这脑子,还是小鬼子成精啦?”高峻霄顺手给老爷子倒了杯茶。
“哎呦,这个说来话长,上面让我全力协助你剿匪,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就……就变成这样了。”郝大伯说的支支吾吾,不过高峻霄立刻明白是被民团里的人做手脚了。
那边郝大伯点上旱烟把王人庸的合作要求和利弊都同高峻霄讲了,让他自己考虑得失。这个分析有条有理,绝不是山里的村民能想出来的,怎么也得是徐州城里的人。
“你们民团背后有高人指点啊。”高峻霄肯定的说道。
“这个就不劳高督办操心了,民团里的大小事务决策还在老夫。事呢就这么个事,不用急着回答我,老夫只是不想看到剿匪队出现特别伤亡。”郝大伯默默点上了旱烟。
“今日你连解铃人都带来了,我还能拒绝吗。”高峻霄低头看着水杯若有所思。
“人来了可以再带回去,不要有压力,我们不强迫合作。”郝大伯不卑不亢的说道。
“可看过那些炮我看过没问题啊,该不会你手底下人的骗你吧?”高峻霄说的委婉,其实就是在怀疑郝大伯的用意。
“既然不信任,咱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啦。”郝大伯吐出一口烟来,“我是真心觉得你们剿匪队是来帮老百姓除害,就算上面不给我命令,老夫也会尽全力帮你。听伯伯的,别用,咱就当没这玩意算了。”
听着郝大伯诚恳的话语,高峻霄吃不准是相信自己的专业素养,还是相信所谓的手脚,小鬼子也就算了,问题是十人团太难搞了,本来徐州城特务就多,又多一队杀手做敌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大伯,让我考虑一下,等凤山打下来,我亲自去拜访你。”高峻霄皱着眉头下了逐客令,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攻山,他不能离开指挥位太久。
“行。那我先告辞了。”郝大伯知道高的难处,也不想逼他决定。
高峻霄贴心的为老者撑起帐帘,恭送郝大伯出帐,账外不知道谁点了烟,弄得烟雾弥漫,空气中还有一股子茅厕味,烟雾中陆献押着之前的那个少年来到他面前。
“大哥,这小子携带武器进军营,被我逮到了。”陆献急忙向高峻霄邀功。
“我没有,我让你别动那个东西,是你非要检查。”李锤见到自己亲人赶紧呼救,“舅舅救我,他们欺负人。”
“小东西,怎么回事,怎么把熏熊瞎子的家伙也带来了。”郝大伯呵斥道,用眼神让孩子别说错话。
“我……放着没拿出来啊,这不是武器啊。就放烟,真的。”李锤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这个味儿呢?”高峻霄狐疑的问道。
“熊瞎子爱干净,讨厌这个味。就……就加了点小料,不加也可以。”李锤尬笑着解释。
高峻霄挥了挥手让陆献放开少年,少年立刻躲到郝大伯身后,郝大伯护着解释孩子淘气,就喜欢摆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让两位见笑了。
本打算就此算了,他还要去指挥位呢,忽然灵光一闪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少年问道:“这东西你会做吗?”
少年躲在郝大伯身后不敢说话,还是郝大伯代为回答:“他哪会啊,都是人家送给他的,防身的小玩意。”
“那你们家还有多少现货?我全买了。”高峻霄又问道。
“不用不用,我一会去孩子屋里找找,有的全给你拿来,不值几个钱。”郝大伯拒绝了他付钱的要求。
谁知小东西呐呐的在老人家身后说道:“秦姐姐那有好多。”声音极小,可高峻霄正好听到了。
“大伯,我要这个东西有急用,有的话别藏着掖着,土匪就在跟前了,我先代表当地百姓谢谢您老人家了。”高峻霄直接向郝大伯鞠了一躬。
“不敢当,真要有,我全给你拿来,绝不藏私。我也想给剿匪出一份绵薄之力。”郝大伯赶紧拉住高峻霄,又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外甥一眼。
果然,没让高峻霄等太久,郝大伯和少年各个拎着一大布袋的东西又出现在军营门口,看着布袋里的烟雾弹,高峻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下土匪枪法再好也没处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