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兴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为了给病重的老母请郎中,只得找村里的马乡绅借了高利贷,那可是五分利啊。
好在借来了钱,请来了大夫,开了药。老母的病情也有了好转,偏偏这个马乡绅又借着探望之名,明里暗里想要他家的几亩地抵债。
这可是他们家的命根子啊,说啥也不能给。气的马老头扭头就走。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谁知道,这老家伙在村里偷偷摸摸传播他郭大兴出海打鱼发了财,想要提前还钱。
“我要是有钱,还用得着在你家打短工?”郭大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知道,马乡绅这样做无非是逼他卖地抵债。
谁不知道现在出去打鱼都得给渔老大胡老二交份子钱,他不过就是跟几个相熟的兄弟偷摸下了一次海。一条小舢板打到几条鱼?
这要是让胡老二知道自己偷偷下海,非得上他家搅个鸡犬不宁,老母病还没好全,经不住折腾。只得给马乡绅赔了罪,并答应上马家当一个月的短工。
郭大兴想到这里,越想越气,正巧,马乡绅从当前晃过:哎呦,这不大兴侄子嘛,咋拉,看我家忙不过来,过来帮忙了?
“那个大侄子啊,你娘的病,我是知道的。这不,我前天还特地去看望了她老人家,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应该要相互帮忙,不能搞窝里斗,哎呦,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老家伙,自从你当上保长后,那家的便宜你没占过?还同村的,你占人家地、收人家利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都是一个村里”郭大兴一个拳头过去,还觉得不解气,又来上一拳。
“哎呦,哎呦。你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我靠近,来偷袭我这个53岁的老人家。我劝你耗子尾汁,不然,休怪我使出我的独家兵器,哎呦、哎呦,大侄子,别打了……”
见马乡绅开始放狠话,郭大兴干脆又来上几拳。后面看马家有人注意过来,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一溜烟跑回了家。
完了,这一时痛快了,家里人可咋办。郭大兴在路上就后悔了,可是要他现在回去给马乡绅赔罪,他又不愿意,再说,现在回去,那老东西指不定提出什么要求,这可如何是好。
进了院门,大兴正考虑要不要跟家里人说这件事,罢了,这事瞒不住,还是早点告诉他们,看看能不能想出主意来。这时,却看到有个人迎面走来:正是他小时的好哥们,虎子。
虎子,大名叫徐虎。家里父母早亡,全得他家接济才得活。平日里他跟大兴也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只是虎子15岁那年,不知从那里搞来的门路,攀上条去关东的船。跟他家告别后,就去了关东,从此就没了音信。
现在看到虎子回来,大兴自然是很高兴。但又想到自己闯下的祸,便来不及跟虎子寒暄,继续往门口闯。
倒是虎子冲着他,笑嘻嘻的一把拉住了他:“大兴哥,小弟我刚回来。连个面都不见,他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虎子,我有急事跟你二爷他们说,等会再招呼你,你看中不中?”大兴急着跟家里人解释,仍然向门口走去。
谁知虎子没松手:“大兴哥,啥事这么急。说来给小弟我听听。这回小弟我可发了笔小财,说不定能帮到你”
大兴无奈,只得由着虎子,跟他一起进了屋。
待大兴讲完发生的一切,屋里所有人都蒙上一层阴影。就连开头还乐呵呵的虎子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兴哥,你这麻烦不算小啊。你不仅是痛打了马乡绅,还欠着他家的利钱,最要命的是你还偷摸下海,这要是报到官府,单就这个罪名,就够你受的”
“咋,我就下了次海,也打到啥财宝,咋就成大麻烦了?”郭大兴是一脸的不解。
虎子摇摇头:“大兴哥有所不知,现如今朝廷对闯关东是愈加严厉,特别是从海上过去的路子,更是看的很紧。你既然下了海,难保姓马的不会告你意图闯关东,给官府添个彩头。至于真相,谁知道你是真的想去?”
“那咋办,虎子你可得给哥想个办法啊”大兴见事态不妙,只得向虎子哀求。
“大兴哥,以我看,这地你是待不下去了。小弟我之前跟着人去过关东。那地方,上好的地也没几个人种。官府也没多少工夫管你,不比你在老家自在?”
“你的意思是,闯关东?可我这一家子能行吗?”大兴面露难色。闯关东这个念头他也曾经有过,只不过想到家里一帮子人,他也就没了这方面的心思。
“嗨呀,我的好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俺二娘、二爷身子骨不行,可以先去我兄弟那里躲躲。”虎子缓了口气。
“你跟我一起去关东探探路子,等你安顿下来,再回来接他二老不行么?”虎子见大兴的脸色,便对大兴劝道
“这事,得容我缓缓,我怕……”
“哎呀,郭大哥,这事完了就来不及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来除了看看我爹娘的坟,就是去你家看看。事办完了就走,以后就在关东住着,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年头,这年头,谁知道朝廷又会出啥幺蛾子。”
“好,我听你的,咱老郭也去闯一回关东。”郭大兴下定了决心,又安慰了家里老人后,便跟虎子一起收拾起东西,连夜离开了村子。
其实,郭家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虎子一顿忽悠就去了关东,只是这次麻烦不小,而且以往闯关东的也陆陆续续有回来的,他们也大致了解到一些东西。
郭大兴安顿好父母后,便跟着虎子上了去关东的船。只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他俩没在一条船上,这样分开坐,总能留一个下来。
郭大兴本以为从此摆脱了马乡绅的限制,自己的霉运也就结束了,可谁知船遇上了大风暴,一个巨浪打来,船就散架了。
郭大兴只能抱紧一块船板,咬牙坚持着,正当他坚持不住,双手打滑时,两个怪人开着一艘怪船就过来,将他从海里捞了起来。
他在海中漂泊已久,体力不支,顺势便陷入了昏迷之中,本来清醒过来后打算好好答谢下救命恩公。
却发现这个恩公是个短毛家伙,这在大青可是个大忌讳。他莫不是落入反贼手里了吧,想到这,郭大兴就止不住的打冷汗:
闯关东据说就违反朝廷的法令,这要是跟反贼搅和到一起,那还怎么回去啊。
想到这个,郭大兴翻身下床,准备偷偷溜走。正当他弯下腰准备开溜时,三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