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爱德华·萨克莱斯还没有睡,他正独自安静地坐在书桌前,阅读一本厚重的书籍,同时他也在细心地留意从楼下书房传来的动静,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在和萨克莱斯先生进行一场秘密会谈,爱德华心知肚明,邓布利多的深夜造访与他有关。
事关他的前途,他刚从德姆斯特朗毕业,就从北方回到伦敦,想找一份工作。萨克莱斯先生主张他进入魔法部参加傲罗培训,以后成为一名专门打击黑魔法的傲罗。
但爱德华自己不愿意,一方面是他从来不想按照父亲的意愿去办事,另一方面他认为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当一个傲罗尽管听起来很了不起,也有一定价值,但在爱德华眼里,因为傲罗人人都想当,所以他才不屑一顾,而他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引人注意却意义非凡的。
这几天,爱德华一直在思索他理想中的工作,想啊……想啊……突然灵光一现——可以去霍格沃茨当教授!没有多少人会想到去当教授,即使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捞到教书的机会,霍格沃茨对教授的要求很严格,各方面的知识必须渊博。爱德华还很年轻,才十八岁,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得到一个教师职位,但他想争取实习资格,这样一步一步,就可以转正成为一名合格的教授。
爱德华开始考虑选择实习哪门课程,他找来相关书籍,里面详细记载了各个课程的情况。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实习黑魔法防御术,虽然这与他在德姆斯特朗进修的专业背道而驰,但他发现这门课换人速度很快,近年来,几乎是一年一个,而且既然都与黑魔法有关,相对来说教授起来轻松多了。
都计划好了,爱德华就派出一只猫头鹰给邓布利多教授送去申请函,结果邓布利多今天就亲自登门拜访了。
爱德华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看了看表,将近一个小时了,谈的怎么样了?邓布利多亲自出面,父亲还能怎么办?
正想着,“噗”的一声响,一个个头矮小,身材纤瘦的生物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他拥有着一对长耳朵,一只鹰钩鼻子以及网球般的大眼睛,浑身上下的皮肤皱巴巴的,不是很好看。他用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少爷主人在书房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多比。”爱德华应了一句,朝小精灵摆了摆手,小精灵消失在了空气中。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爱德华也很想看看,当父亲知道他背着他擅自做主时会有什么反应。
爱德华快步走出房间,来到楼下。
在书房门前,他停留了片刻。眼睛盯着那个刻着条纹的铜把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的面积很大,左侧是一排排书架,墙壁上挂满了肖像——萨克莱斯家族先辈们的肖像。肖像们在这之前似乎还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爱德华一进来,顿时没了声。
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一把印花棉布扶手椅上,此刻在笑眯眯地看着爱德华。萨克莱斯先生怒气冲冲,看到爱德华一进来,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他。
“你……你”萨克斯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用另一只手捶着胸口。
爱德华挑衅似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要这么激动,威廉。”邓布利多连忙站起身来,过去扶萨克莱斯,“用不着这么生气,这件事很好解决。”
“是吗……”萨克莱斯先生喘着粗气,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你是有办法了?怎么解决?”
“我认为——”邓不利多飞快地看了看爱德华,“应该让爱德华发表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他已经成年了,有权利自己做决定。”
邓布利多说得很随意,爱德华面部毫无表情,心里却对邓布利多产生了一点感激之情。让他自己做决定?虽然爱德华不想表现出来,但这真是太棒了!
爱德华斜眼看的父亲,似乎在无声地说“看到了吗?邓布利多认为我有权利决定自己未来的道路”。
“你什么意思?”萨克莱斯先生吃惊地看着邓布利多,“让他自己做决定?看看他那套荒唐的想法——去当一个教授!年纪轻轻去当一个教授有什么好处!在魔法部他会有更好的前途——傲罗!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当教授——简直昏了头了!”
萨克莱斯先生说完又严厉地看着爱德华。爱德华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唔——”邓布利多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又像是对天花板产生了兴趣似的,斜着头看着,“威廉,你的话有点瑕疵——并不是人人都想当傲罗,我就提不起兴趣。”
“这不是重点!邓布利多!”萨克莱斯先生感到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他对邓布利多的态度很不满,“重点是——我的儿子,居然不想进入魔法部,而想去霍格沃茨当一个教授!真是史无前例!”
“请原谅我的愚昧——”邓布利多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你的话让我认为霍格沃茨难道不好?爱德华的想法确实奇特,但去霍格沃茨当一个教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是你认为!”萨克莱斯先生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你知道吗,邓布利多,你的想法永远跟常人不同,可是爱德华!抱歉……我不能忍受……”
“父亲。”这是爱德华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口,他看到邓布利多似乎不想再说话了,“您应当尊重我。”
萨克莱斯先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尊重……”他小声地嘀咕着,他突然又跳了起来,“尊重!我难道不尊重你吗——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你的前途——你说我不尊重你?荒唐!”
“如果您真的尊重我!就应该支持我的想法!”爱德华提高了嗓门。
“那得看情况,像你那套荒唐的想法,换谁都不会支持。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句?为什么非得去霍格沃茨当教授?给我个理由——”萨克莱斯先生问道。
今晚爱德华真的不想再说话,父亲一再强调进魔法部会比在霍格沃茨有更好的前途。两人立场不同,这场舌战永远不会结束。他想早点结束这场对话,于是想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理由。
“理由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霍格沃茨。”爱德华说完撇了一眼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没有看他,但是飞快地微笑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萨克莱斯先生吃惊地说,“这就是你的理由?你看看,邓布利多——”萨克莱斯先生突然转向邓布利多,“这就是他的理由,你肯定也没有想到吧——你以为他会说出一些很有抱负的话来吧——他根本就没把这当成一回事!你在拿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爱德华彻底没话可说了,他安静地倚在门边,抬眼看着邓布利多,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
“不错的理由。”邓布利多对爱德华笑着说道,然后他又对萨克莱斯先生说,“无论爱德华给出什么理由,我都支持他。而且我坚信,做他自己想做的,他才能做的更好。”
“这……”萨克莱斯先生疑惑地看着邓布利多,“你真的认为他在霍格沃茨能比在魔法部有更好的前途?”
“是的,我能保证。”邓布利多信誓旦旦地说。
“好吧——”
萨克斯先生彻底放弃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假使如邓布利多所说,去霍格沃茨真能给爱德华带来好处的花话,他又怎么能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