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潍一梦醒来,自然知道那些算计,李青山总会逢凶化吉。
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獐子躺在院子里。
孔潍嘿嘿一笑,也不向青牛道谢,生疏的将那獐子剥皮割肉,
李青山也醒来,这一次他已准备好了盐巴,将獐肉腌制起来,免得吃不了腐败。
做完这些准备,他们又到小溪旁略作洗漱,便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连续几天功夫,他们都是天不亮便起床,直到天黑透才入睡,几乎不出家门一步,完全断绝了同外界的往来,每天都练的精疲力尽,竟也不觉得辛苦枯燥。
十几天过去了,一张请柬送到了李青山手中。
他一阵沉吟,这可是宴无好宴,他若是去的话,说不定就是自投罗网。
但若是不去的话,又堕了他的名头。
孔潍见状便说:“三弟你我二人一同前去,刚好没饭吃了,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正所谓古有关云长单刀赴会,今有两兄弟村宴立威。”
孔潍早知此时前去有惊无险。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胸中豪气已生。
孔潍站起身来,力贯双臂,使出一招牛魔顶角,同时开气吐声,隐隐的有“哞哞”的牛叫声,从他肺腑间传出来,仿佛是一头大水牛在舞动双角,准备与敌一战。
李青山只是稍微差那么一点。
青牛满意的点点头,
孔潍自知现在报仇无果,所以修行比李青山稍快。
而李青山的《牛魔大力拳》已是初窥门径,端的是进步神速,此时小心规避,绝对不利于修行。
李青山还想着正好还与人有些恩怨没能了结干净,不能够快胸臆,来使《牛魔大力拳》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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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即将过去,阳光依旧耀眼,刘管事的大院里,在几株榆树掩映下,已经摆好了桌席。
一群壮年汉子坐满了几张方桌,望着桌上的酒菜吞咽口水。
不过他们凭着农人的狡黠,也知道这顿酒席并不是白给他们吃的,许多话李村长都已经交代过了。
只知道李村长一翻脸,他们就得动拳头。
反正那李二郎横竖才不过十五岁,怎敌的过这么多人,所以能来的壮汉就都来了,坐满了几大桌。
就算有些于心不忍,那也只好下手轻了,意思一下,再让二郎跪下给李村长陪个不是,少受点罪。
蝉在头顶少气无力的嘶鸣,所有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望着好酒好菜不能吃,对于他们可是有不小的考验,议论声盖过蝉鸣:
“时候差不多了,他怕了,不敢来了,我们赶紧吃吧!”
“搁你身上你不怕,不来就对了,来的才是傻子。”
李村长恍若未闻,只是微微而笑,心道:知道怕就好,到底不过是个半大小子。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长工满头大汗,小跑着闯进院中:“李二郎来院子里的人像是被同时扼住了脖子,不出声音。
蝉鸣声似乎瞬间变得响亮起来。
李青山站在刘家大院门前,心中同样紧张的厉害,什么事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眼前这青砖白墙的大院,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龙潭虎穴,若是一不小心,性命或许也会丢在里面。
孔潍则悠闲自在的随意打量。
李青山打起了退堂鼓,想起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凭他如今进步的速度,只要给他时间,就不用再怕这院子里任何人。
李青山转身就想离开。
孔潍阻止了他。
孔潍激励道:“李青山啊李青山,难道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放屁吗!这辈子只敢向比自己弱的人呲牙!那纵然练成盖世神通,骨子里也还不过是个懦夫,而且这一次事关你的功法进步。”
李青山目光闪烁,隐隐透露出一丝坚韧。深吸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泵起,决然的踏入门中。
对准大门的一桌,正是李村长和神婆。
李村长一脸威严,目光不善。
而神婆干脆就是赤裸裸的怨毒。
两人见其他席面都挤满,只有这个席面还较为松快,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开口道:“怎么还不吃,诸位是在等我们吗?”
没人回答他,李虎李豹从左右两边夹了上来,分别搭上李青山和孔潍的双肩,用力按捏了下去。
孔潍和李青山分别抓住二人的手腕,往下一掰,同时使出“牛魔运皮”的变化,像一头大水牛舒展筋骨,左右相互一靠,那两人便撞在一起摔得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瘫倒在地。
“铮!”一把短刀钉在了桌面上,几个人的动作也被钉住,刀刃在斑驳的阳光下,闪着朦朦胧胧的光。
李青山一手握着短刀,一脚踏着长椅,身子向前倾,望着李村长嘿然笑道:“李村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纵然有什么生死恩怨要了断,也不妨等吃饱喝足了再说,莫要糟蹋了这满桌的酒菜。”
李青山还没开口,周围桌上的壮汉们反倒纷纷赞同起来。
若是打起来,不知要打翻多少酒菜。
“是啊是啊,李村长,咱们早上都没吃饭呢?早饿的前胸贴后背,哪有力气打架。”
“我连昨天晚上都没吃,再不吃上一口,就不行了。”说着话还狠狠吞了口口水。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连李青山都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自己竟然害怕这群人。
李青山笑吟吟的望着李村长:“刚巧了,我也是昨天晚上没吃东西,现在就不客气了。”抓起一只烧鸡就吃了起来。
孔潍也抢了于大块羊肉吃了起来。
他们自练《牛魔大力拳》以来,食量变得非常惊人。
他们引了个头,壮汉们可就不管了,纷纷操起筷子埋头痛吃,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剩下了大吃大嚼的声音。
李村长又气又怕,浑身哆嗦,李青山旁若无人,拿起酒壶自斟自酌,这村酒本来就淡,这么喝来简直没味道,便喊道:“换大碗来!”
但却没人应答,李青山不悦的“嗯?”了一声,李村长忙令人拿了大碗上了,李青山倒了满碗,仰头一口饮尽:“痛快!”
壮汉们见他饮的如此豪爽,又佩服他的胆气,竟有不少叫好声传来。
一时之间,李青山反客为主,想法也是大大的不同。
老人们就又颤巍巍的坐回椅子上,李青山埋头大吃大喝,吃完以后摸摸鼓起的肚子。
“我们只是想讨一个公道,你们在村里为所欲为,莫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李村长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说完李青山便想走,孔潍一把拽住他
孔潍仰头大笑告诉他:“这世上还有公道在!”
笑声忽的一收,低着头脸上神情变幻,时而凝重时而释然,其中竟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悲哀,望向李青山手中短刀:“公道原来在这里。”
李青山也皱着眉头,喃喃道:“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刀里。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刀里……”不由得声音越来越大,声震屋宇。
李青山原本愤愤不平,而此时只觉了然无味,将刀一收,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壮汉们白吃一顿酒席,又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的散去,口中议论的都是李青山和孔潍,脸上满是佩服的神色。
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神明已经发怒了,他活不久了。”一直沉默不语神婆忽然神秘而恶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