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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们终将重逢

愿你所爱有所得,愿你赤诚善良度一生。

花开满南城,少年何时归。

人已斑白发,可否度余生?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黑暗的地方都需要光明。要知道,你不他的太阳,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照亮他的光。

***********

纷纷扬扬雪花在南城上空肆意飞舞。

白雪覆盖下的南城C区56路公交站台,两辆黑色奥迪紧跟着一辆迈巴赫停缓缓停靠在站台旁。

片刻,几个黑衣制服男人从奥迪车里出来,在迈巴赫前恭敬的站成两排。

紧接着从迈巴赫里下来一个身着黑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风衣,三十岁左右风姿卓越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五官如同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在纯白的积雪上,一步步向站台走去。

见到男孩,他愣了几秒,接着蹲下与男孩平视。他的眼睛和妈妈简直如出一辙。

男孩蜷缩着身体,他身上穿着几件不合适的外套。那是他前不久在垃圾桶里捡来的。衣服上散发着恶臭味,可他管不了那么多。没有这些,自己早死了。

男人薄唇轻启,冰冷地说道:“你现在,该同意了吧?”

男人嗓音低沉,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情绪。他的话就仿佛一句简单的陈述句,而并非是在征求男孩的意愿。又或者,他早就清楚男孩的决定。

雪花撒落在男孩乌黑的发丝上,没有融化,反而凝结成了一朵朵细小的冰花。

夜晚刺骨的寒风吹拂着他瘦弱的小身板。他的小脸冻得通红,嘴唇干裂开了,冒着鲜红的血。

这一年多来,眼前这个男人找过他无数次,南柯不知道自己一个流浪的乞丐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开始只当他是疯子。结果没想到这个疯子竟然执着了一年。

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冻得发白的薄唇微启,嘴角微扬,轻笑道:“你说话,当真?”

黑色风衣的男人站起身,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镖,保镖见状立即跑上去用羽绒服将男孩包裹住将他抱进车里。

见男孩离开,雪似乎更猖狂了。站台留下的那些足迹,没多久,便消失不见。

后来很多次柯桉然都在想,如果那时自己没有答应,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到生命最后一刻,他都清楚的知道,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如果努力活着是一种罪的话,那他宁愿万劫不复。

***************************

十年后,南城鼎盛酒吧

“嘭”的一声,一瓶红酒在洁白的墙上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了一地,鲜红色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在白色墙壁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贵宾区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身着黑色休闲装的少年,黑色鸭舌帽将他大半个脸挡得严严实实。

他独自端坐在着,白皙修长的右手将中那杯红酒举起,慢慢凑近薄唇一饮而尽。

就在不久前,他在服务员面前把一瓶定制的红酒摔了出去。可此刻,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淡定从容。

服务员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不久,嘈杂的音乐声随即停止,欢歌热舞的男男女女不约而同望向蓝色灯光聚集的方向。

他们想知道这罪魁祸首究竟是谁,竟然敢在这里撒野!于是一齐围了过去。只是还没等看清那人的脸,就被一群保镖就挡住了。

保镖中带头那个男人,脸上有一条清晰可见伤疤,可却难以掩盖他分明俊朗的五官。

他不开口说一句话解释,只是挺直身子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男人。他径直走到那个沉默不语的他面前。

男人嬉皮笑脸地开口道“余悸,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这是华盛的地盘,可别人花钱找乐子你们也无权干涉吧!你这样,恐怕……不太好?”

听到男人的名字后,在场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个个都屏声敛气,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被叫做余悸的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余悸,华盛集团的最强保镖,一个独闯黑道地盘,把人打进重症监护室,却能毫发无损回来的奇葩。

余悸扫视了他一眼,冷漠地从嘴里轻声吐出两个字“离开!”

一旁的保镖们一听,纷纷望向燕尾服男人。

燕尾服男人见他们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假笑道:“行行行,走就是了,余先生何至于这么大阵仗!”

男人一回头,瞬间脸就黑了下来。他大步走到舞台一把拉过舞池中浓妆艳抹的女人,阔步离开。

感受沉重的氛围,酒吧里的众人也不敢多加停留,争先恐后地逃离现场。

“何总~那人谁呀?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么多保镖呢!你不知道,刚才真是吓死人家了~他好凶啊!”

浓妆艳抹的大胸女人系着安全带,娇嗲地说道。

何洋铁青着脸,一拳气愤地砸向方向盘。

“能在南城这么目中无人的,还会有谁,华盛集团的少爷呗!”

“你是说,坐着的那个是大名鼎鼎的南柯桉然?”

“余悸那个疯子,除了南柯,他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那何总~不担心吗?我可知道你们两家生意上可是有来往的吖。”

“呵,担心?”何洋转身靠近女人,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他要是想动手,何氏早就没了。”

见女人害怕的样子,他起身笃定地说道:“不过,他不会,也不能。”

说罢,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的鼎峰酒吧里。

少年背对所有人端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修长白皙的右手手指悠闲地敲着沙发,似乎是在弹奏一曲动听的乐章。

不多时,酒吧的经理就神色慌张地推门进来。见到余悸,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眼里充满惊恐与畏惧。

颤颤巍巍走过去,咽了咽口水九十度鞠躬。

“桉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您会亲自来。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谅解……”他面色慌张地解释道,生怕眼前人生吞活剥了自己。

被称作桉少的少年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理了理衣领。少年起身摘下鸭舌帽。

在蓝色灯光照耀下他的银发染上蓝色显得更加耀眼,俊美的脸也多了几分魅惑。

酒吧里的服务员个个瞠目结舌。实在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妖孽!

少年露出一丝浅笑,一步一步走到经理跟前。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温柔地道:“你怕什么?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所以,别紧张。你这样搞得我像坏人一样,传出去多不好。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不对!桉少教训得对,教训得是。桉少待人一向彬彬有礼,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经理抬起头来,恭维道。

一张吓得惨白的脸带着职业式的假笑。

“这就对了嘛。老头要的东西呢,准备好了没?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没我这么好脾气。”少年歪头一笑,看似玩笑的话却是笑里藏刀。

经理立马拿出对讲机简单说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人送进来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东西都在里面了。桉少,是否、是否需要亲自检查?”

“阿悸。”

南柯转头看向余悸,对他粲然一笑。

余悸早就料到他的小心思,经直走过去接过手提箱。他示意一个眼神,其他人立马背过身去。

余悸关上箱子,向南柯点头示意东西没问题。

南柯满意的点点头,瞬间又换回那副天真无邪的笑。

“很好,你做得不错。那我们就先撤喽!不好意思,打扰啦。”

目送他俩坐宾利离开后,经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脑海不禁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情景,时隔多年却依旧历历在目。

几年前,凭着过人能力的他成功进入南城最大的上市公司华盛集团。

那时,进华盛不仅是他,更是所有南城人梦寐以求的事。作为南城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华盛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一天上班,他就被分到南柯手底下做事。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自己上司竟然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至于余悸那时也不过二十岁。

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公司百分之三十的收入来自于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处理事情手段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要说狠,或许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比得过他。

柯华盛对南柯的教导就是,公司不需要有情感的人,只需要工作的机器。他不允许任何人有一丝纰漏,要是出错,不论缘由立马卷铺盖走人。

可即便如此,总有人挤破了头想在华盛占有一席之地。

人都有欲望,这种念头驱使他们去赌一个前程。想要得到心中所渴望的,毋庸置疑,财富就是资本。

而对于年薪可以达到上百万的公司,在南城,恐怕只有华盛可以做到。华盛选人的条件极其苛刻,公司秉承的宗旨就是只要有能力的智者,不养无价值的庸人。

当然,能进到华盛工作,那么你拥有财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能通过最终考核的人寥寥无几,公司里的人多数是来自五湖四海,留学回国的占多数。

至于原因,那是秦浩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的事,这里的每一个员工都会被秘密送到一个地方进行最终考核。去那里之前,没有人知道考核的内容,去那里回来后,所有人对考核只字不提。

或许,是因为见过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所以才会觉得死有什么可怕。这是他回来以后最大的感受。

那触目惊心的画面,南柯和余悸习以为常的态度,是他此生见过最颠覆三观的场景,也是噩梦的开始……

*****************

“阿悸,东西你送去给老头子吧。我……就不过去了。”南柯薄唇微动道。

“桉少,你……你想清楚了?”他顿了一顿,见少年安静看向车窗外不说话,他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

余悸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对于他的话,听从永远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南柯看着车窗外快速略过的人事景物。脸上露一丝笑意,可嘴上却吐槽道:“南城还是南城,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南柯出国了一段时间,原本他是想借着出国的机会向余嘉打听些私事的,结果连他影子都没见到。

因为有一点他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老头子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母亲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么多年,他依旧毫无头绪。可无论他怎么查,结果却都是意外身亡。

见南柯脸色不太好,余悸瞬间情绪也变得惆怅。

“桉少,南城,从未变过。变的,永远是人心。”

南柯眉头微皱,抬眼看他。就无可避免瞥到余悸脸上的疤。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他自己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商场如战场,强者站在顶端被人仰慕,弱者跌入深渊,万劫不复。自己要不断向上爬,就得有人替自己铺路。他这条路,究竟牺牲了多少人,他怕是一辈子都算不过来。

余悸是柯华盛给他挑选替他去死的人,他们彼此都清楚。可余悸就是死脑筋,很多次明明他都可以逃,可最后他都会选择留下。

南柯嘴上说会救他,可他心里清楚,他是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又怎么去救别人。

想到这些,一双桃花眼里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南柯又把头转向车窗,继续看着那些瞬间即逝的景物。

余悸回头看着后座的少年,眼里清晰可见的欢喜。对于他来说,只要南柯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自己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也是自己欠他的。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于别人可以随意脱口而出,可余悸不行。或许,只有到生命最后一刻,他才能坦然地说出这三个字。

可如果自己死了,顶替自己的人,能保护好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少年吗?

南柯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呆呆的看着窗外。

夜晚的灯光不时洒在他脸色,一头银发的少年如同坠落人间的天使。

一个小时后,银色宾利停在华盛大厦前。见到银色宾利,门口接待的人立马九十度鞠躬。

“确定不去?”余悸还是不死心再确定一遍。

“嗯。”南柯笃定的回答。

他倒不是刻意回避老头子,只是单纯觉得他去了也没用,他的话没一句是老头子想听的。去了多半惹怒他老人家不高兴,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余悸摇摇头,拿上箱子无奈地下了车,目送银色宾利离开。

“果然,还是孩子脾气。”说完走了进去。

“桉少,回憩园吗?”司机小心翼翼地询问。

南柯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去处,突然瞥到路边的机车表演。顿时来了兴趣

“就这里靠边停,你先回去。”

“是。”

南柯对机车有种特别的热爱,为此余悸把所有他看上的车全买了收藏在车库里。他很少有时间去碰,但是偶尔骑上一次,还是会让他兴奋不已。

看着车手们的各种秀操作,难免心动。围观的人很多,看到惊心动魄的地方,都失声尖叫起来。

南柯走上去淡淡的来了一句“也就还可以吧,至于么!”

旁边的人听到他这话,一脸不爽地转过头道:“你懂个……”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眼前的男生也长的太妖孽了,那头银发更是把嚣张两字表达得淋漓尽致,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物。

“嗯,我说错了么?”南柯耸耸肩,斜视一眼男人。

男人汗颜,后退几步解释道:“没、没有。”

演出进行了几个小时才结束,散场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南柯看得很专注,也没注意时间。

准备打电话给司机,才发现手机被落车里了。

他心想,算了,余悸那家伙待会一定会满世界找他的。再到处逛逛等他来接好了。

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路过的人们的目光都避免不了驻足在他身上。虽然已经半夜了,街道上的人却不少。

他戴上帽子换了一条僻静的路。从小不喜欢被当做怪物一样被被人盯着看,所以他除了公司和家,基本不会去任何地方。

走了不一会儿。他冷笑一声,开口道:“跟了这么久,不出来打个招呼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原本安静的巷子周围不一会儿走出来十几个高大魁梧的西装男,看样子就来者不善。

带头疑惑发问:“你小子,挺牛啊!你怎么知道我们跟踪你的?”

南柯无奈的扶额“拜托,大叔你不要搞笑好吗?你们这么多人走路跟地震似的,我想不发现很难的好吗?”

“既然发现了,那就请吧!”带头的男人凶恶地说道。

“嗯,去哪?我可没答应。你们这样自作主张可不好哦~”柯桉然一脸有恃无恐地说道。

男人见他不肯合作,示意手下将他强行带走。没多久,一群人就躺在地上哀嚎。

“垃圾,就你们这样也想带走小爷,可长点心吧!”南柯看着地上的人,轻蔑地笑道。

“谁啊,是谁在外面?”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南柯愣了愣,将要跨出的步子收了回来,迅速躲到一旁的树后。

一扇老旧的木门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微卷的长发也随之散落身前。

女孩睁大眼睛扫视门外。瞥到地上哀嚎的一群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南柯躲在暗处,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壮了壮胆子,畏手畏脚地上前蹲下伸手戳了戳地上哀嚎的人“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怎么、在这里?”

没人回答她的话,只是不停地痛苦呻吟着,不久又来了一群黑西装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同伙,女孩吓得躲到墙角不敢出声。

为首的拉住地上一个人的衣领凶巴巴的吼道:“人呢?”

那人忍着疼痛,瑟瑟发抖“跑、跑了。”

“他妈的!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屁孩都带不走。等着回去挨罚吧。”男人愤怒地骂着脏话。气愤的一脚踹在地上男人身上,男人吃痛的叫了一声,立马爬过去跪下道歉。

确保他们走了之后,女孩走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不然这么多人我可救不了。”

南柯见状顺势倒下,女孩瞬间吓得不轻。但还是鼓起勇气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银发少年躺在地上,眉清目秀的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穿着挺乖的,不像是那种在社会上混的人。

见他手上流血的伤口,女孩眉头一皱,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把他带回了家。

虽然距离不远,可是看着消瘦少年却比她想象的要重许多。

一米六五的她耗尽全身力气,花了十多分钟才把一米八几的人拖回了家。

悉心地把少年脸上、手上弄脏的地方擦干净。

拿来医药箱替他处理几处伤口。刀伤不是太深,可如果处理不好,多半会留疤。这么好看的手,要是留下疤痕,多可惜。

流血的地方在酒精的刺激下触痛少年,少年眉头紧锁着,却始终没有发出声。

“你呀,还好是今天舅妈让我整理货物,不得已才熬到现在。等你醒了就……”话还没说完,女孩瞥到到他耳垂后的那小小的颗爱心痣。

她瞬间怔住了,手上的东西也掉落到地上。过了许久她才缓回过神来。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巧合而已,一定是这样,一定……”女孩自我安慰道,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翻涌而出。

帮少年处理好伤口,她趁着舅舅和舅妈她们都睡着了。悄悄溜进厨房煮了碗红枣粥。最后,还特地往里面加了些枸杞。

南柯听见她离开,才睁开眼。看着狭小堆满杂物的房间,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般,很痛很痛……

过不久,听到开门的声,他望过去。见长发及腰女孩端着一个小碗蹑手蹑脚地朝他走过来。他的心跳动得很快。

熟悉的脸还是和从前一样惊艳。只是,她不再记得自己。其实,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忘了也好,只要她过得好,自己就安心了。

女孩把碗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手边的毛巾擦去他额头细密的汗珠。

“你可算醒了,觉得好点了没?伤口痛不痛人,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么?”女孩温柔地说道。

南柯怔了怔“我、我没事,不过一点小伤而已……”他还想说什么,可又怕说出来,最后只能选择沉默。

女孩扶他起来坐好,端过碗来。用勺子舀起一小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冷后送到他嘴边。

温柔地哄道:“听话,张嘴。我们吃点甜甜的红枣粥就不痛了,好不好?”

南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与女孩对视。看了一眼粥,撇撇嘴,最后还是乖乖吃下。

见他忽然震惊无比的小眼神,女孩笑道:“我会做饭。看把你吓得,以为吃毒药似的。”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实在没必要做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南柯皱起眉头,嘟囔道:“像是哄小孩吃的一样,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行吧!我错了,下次一定做个不胡里胡哨的。可以了吧?”女孩温柔地笑着,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嗯。”南柯满意的点点头。

在女孩眼里的他确实和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南柯在女孩哄小孩的模式下吃完了一整碗红枣粥。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南柯不安地问道。

女孩伸手摸了摸他的银发,浅笑道:“没有,听话,睡吧。”

女孩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很管用,少年真的乖乖躺下闭上眼睡觉。

替他盖好被子,说了句晚安,女孩关上灯步子轻轻的离开。

回到到客厅,翻出一个掉漆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拿出泛黄的照片。她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看着那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笑脸,看到最后一张时眼泪止不住流出。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或许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苟活着,不会成了人们口中的孤儿、灾星。没有她,那个男孩也不会死。他还那么小,该死的明明是自己!

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她刚满十岁。什么都还是半懂不懂的,面对这些。能做的,就是认命。

一大早,女孩就已经给舅舅舅妈和表妹做了丰盛的早饭。舅舅王杰看到侄女消瘦的面容,红肿的双眼。实在是吃不下,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去上班了。

王杰是南城里一家杂志社的副主编。收入也算可以,但也只是能正常维持一家人的开销。为了给孩子们存些嫁妆钱,偶尔他会出去跑跑新闻,赚点外快。

见他离开,一旁原本吃的精精有味的舅妈脸色瞬间就垮下来,对女孩翻白眼,责骂道:“我说苏大小姐,你今天又是怎么做的早饭,难吃死了!看看,气得你舅舅都吃不下。空着肚子就去上班,要是饿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沐染没有说话,静静听她训斥。

舅妈吃完了黑着脸又道:“不要有下次,你知不知道你舅舅多辛苦,家里平白无故多张嘴。要浪费多少钱,你从小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钱……”

“妈,行了。姐姐每天打好几份工也挺辛苦的。”一旁吃早饭表妹王萌萌替她辩解道。

“那是她应该做的,你爸养她这么大容易么!哦,现在有能力了难道不应该回报吗?你是不知道,现在社会上有多少白眼狼啊!”女人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被舅舅从孤儿院接回来以后,苏沐染清楚自己是寄人篱下,所以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地。舅舅心好,本来父母出事的时候就想领养她,可他也有太多无可奈何。

对舅舅,她确实无话可说。舅妈的话,她这么多年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不管如何,终究是自己欠了她们,所以她不曾反驳半句。

因为见过这世界太多复杂,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是奢望了。自己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她不是一无所有的,她还有个爱她的舅舅,比起那些不幸的人,自己算是很幸运了。况且,她不是为自己而活的。她还要替死去的男孩去看一场他心心念念的初雪。

苏沐染清楚自己能为这个家做的不过她一整个青春,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去到北京,等一场雪。最后和雪一起消逝,去陪那个亏欠了一生的男孩。

“舅妈,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女孩低头道歉道,这三个字,她曾说过无数遍。

“看看,我就知道你舅舅没白养你。行了,我和你妹妹去卖场了,你去打工锁好门,晚饭记得做得好吃一点。”

女孩点了点头,又继续低着头吃早饭。见她们走后,回到厨房里把偷偷准备好的粥和鸡腿端回房间。

她轻推熟睡的男孩,叫他起床。

南柯睡眼惺忪地爬起来,闻到鸡腿的香味,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果然有鸡腿。

满脸兴奋道:“是不是有肉啊,好香!”

女孩甜甜地笑道:“是的,有肉。听话,我先带你去洗漱,一会来吃好不好?”女孩又开始了哄小孩战术。

“好。”南柯乖乖跟着她去洗漱。

见他吃得很欢,女孩一边准备好果汁和纸巾,说道:“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她的这句话,南柯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他放下手中的鸡腿和勺子,失落地道:“你要赶我走?”

女孩急了,连忙解释:“不,不是的。只是你一晚上没回去,家人该着急了。”

南柯苦笑一声。确实,余悸估计派人在满世界找他。至于老头子,他的确会担心自己辛苦培养的赚钱工具没了,会损失惨重。

“嗯,好。”语气中透着失落与无奈。

如果她知道是自己,还会把自己送回去吗?其实答案他最清楚,可他宁愿这辈子都不知道。

姐姐,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记得我。就在我所不知道地方,好好活着就好。

这些话,南柯始终没能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他的世界一片荒凉时,是苏沐染带给他光亮。他又怎么舍得一辈子不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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