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应跟着之幻玩了一天，从西街头一路吃到东街尾，各路小吃是一个没落下。天色暗了，走得也累了，才在烧烤摊前停了下来。
但之幻的肚子哪里还装的下烧烤呢，“老板，来两瓶啤酒，来30个串。”之幻想着，喝完啤酒就回去睡觉。
“还吃啊？”佛应颇为惊讶。佛应的适应能力极佳，才一天，就从初来乍到，不谙世事的小绵羊，变成了可以主动拎包，帮忙排队买小吃，用手机付钱的小奶狗了。之幻坐在路边，看着乖巧排队的佛应，心里甚是欣慰。
“放心，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明天早上也可以吃。”老板端上烤串和啤酒，之幻赶紧招呼佛应，“喝呀，啤酒也好喝。第一口不咋地，第二口就适应了。不过，可能没有你的果子酒好喝。”
佛应再吃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之后，已经习惯了新奇的东西。尝啤酒是也没有了昨日尝可乐的小心翼翼。没多久，就和之幻干掉了两瓶啤酒。
古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颇有道理。之幻这种人，本来就该离远点。活了这么久，之幻从来只是墨，从未传扬什么美德，吃喝嫖赌倒是影响了不少人。
“去哪睡觉？”佛应突然觉得在城里的树上睡觉，似乎不太雅观。到了花溪镇人睡觉的时间，城市里依旧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热闹不休。在树上睡觉，怕是会引来众人围观吧。
“我去酒店定两间房。”之幻回应。
“哦，酒店应该就是古时客栈一样的吧。”佛应已经可以自己猜测生词的意思了。
“对对，你还挺聪明。”之幻心想着，等佛应智商上线，不是要往霸道总裁那一挂发展吗？那时候还糊弄得了他吗？
之幻吃饱喝足，叫了辆出租车去酒店，佛应又偷偷学会了一样新技能。来到酒店，之幻去前台拿了房卡，带着佛应找到了房间。
“用这个房卡插进这个门把手里，等绿灯亮了，你就开门。”佛应按照步骤打开了门，之幻继续教他，“然后这个门卡插进门边的这个框里，给电的。这样你打开开关，就有电喇。”
“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神奇，就和有法术一样。”佛应继续感慨。
“是呀，我也觉得这世界真好。”之幻心中并不这么想，可她现在并不想和佛应聊这些，毕竟这次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呢。
之幻走进卧室，在床头柜抽屉里翻出遥控器，一点点教佛应怎么换台。哪个台是新闻，哪个台是电视剧。新闻是真的，电视剧是假的。
“如果你饿了，你就打电话。号码在这张纸上，你想吃什么就让服务员送上来。”佛应不会饿，但他仍旧点点头。
之幻像个老妈妈一样嘱咐了一圈，临走时还不忘和他讲早点睡觉，不要熬夜。佛应一路乖巧地点头答应，关门前还挥挥手，说晚安。
关上门，之幻在墙上靠了一会，听着房里似乎没有什么大动静，才离开。可她没有去另一间房间，她下了楼，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而佛应，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恶毒女配正在勾引男主，佛应看着男主一脸高兴的样子，怀疑他是不是有病。
之幻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开门，一种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叶之幻，你终于回来了。”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出来的，竟是一位和之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荨衣，我找到你说的人了。也问了山鬼的事情。”之幻坐在沙发上，正欲拿果汁，就被荨衣抢了过去。
荨衣递给之幻一杯白水，“你还是喝水吧，对身体好。今天又去玩了吧，肯定又喝了不少奶茶啤酒。”说着，又转身进了卧室。
“看来，在你心里。我的身体要比董道重要些。”之幻打趣道。
“那当然，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荨衣从卧室出来，将换洗衣物递给之幻，“你习惯回来先洗澡的。”
“今天不急，我先和你讲讲。”之幻把衣物放在一边，又让荨衣坐下。
之幻和荨衣讲了许久，除了佛应，其他一点也没落下。荨衣的表情愈发沉重，静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董道就是董道，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一直在试探你。可最后居然还关心你。”
之幻撇撇嘴，“不相信的是我，担心，应该是因为你吧。我一直不明白，秋祭那晚的女鬼，是不是他放出来的？那他应该知道我和女鬼见过面啊。”
“女鬼感受到他的气息，就会瞬间失去力量。所以他不会离得很近。女鬼不会与他讲实情，所以他能信的，就只有你说的。他在窗外看你，就是不相信你。为你设结界，那是信了你的话，担心下次还有恶鬼找你。”荨衣解释。
“可惜，还没有套出山鬼的下落。”之幻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董道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套的，该出现的时候总会出现的。”
之幻起身想去洗澡，却被荨衣拦住了。“怎么了？”之幻疑惑。
“你今天和谁待在一起啦？你身上有神仙的气味，还很浓。”
之幻讪讪一笑，“说不定，是董道的。”
荨衣摇头，“董道是没有这样干净的气味的。”
之幻只好坦白，“瑶山之巅，有一位神仙，保护花溪镇世代安宁。他叫佛应。”
“所以，那个王大妈叫你不要上去，你还是爬上去了？”荨衣惊讶。
“是呀，爬的我累死了。”之幻抱怨，“话说起来，你听说过他吗？”
“没有。”荨衣如实道。
“我还听他讲起，鬼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那就是说，你是后来出现的？”
“不是。我是鬼族，是远古时期就和仙族一起存在的族群。而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鬼，不过是人死后的魂魄罢了。”荨衣不想再多做解释，“你去洗澡吧。”
“不了。既然都让你发现这个小秘密了。我就回酒店洗了，省得我明天还要一大早回酒店。”
“切，去吧。我想那位神仙长得挺俊吧，能让你那么上心。”荨衣打趣道。
之幻愣了愣，随即是掩饰不住的笑，“是呀，可好看了。不和你讲了，我先走了。”说着，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回到酒店。之幻洗完澡，换了衣服，已是凌晨。之幻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怎样才能套出山鬼的下落呢？荨衣的存在不能让董道知晓，而董道是因为荨衣才对自己留些面子，自己的话就没有那么管用了。无论是好声好气地询问，或是严词厉色地逼问，对董道都是不起作用的。
之幻辗转反侧，终于在天色破晓之时迷迷糊糊地睡去，一直到下午，才清醒过来。之幻洗漱完，去敲响了佛应的门。
佛应打开门，才意识到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看了许久的电视，都忘了时间。“幻儿，是饿了吗？”佛应看着之幻的表情，猜测她是饿了，“你昨日买的小吃还在房里。”
之幻的确是饿了，昨天半夜她就饿了，只不过怕佛应在睡觉，不敢打扰他。“有点，我先吃点东西。”之幻刚想进门，却被佛应拉住了。
“等等。”佛应凑近之幻仔细嗅了嗅，“你昨晚遇见什么人了？”
之幻一惊，猜出了大概。荨衣能闻出佛应的气味，佛应也能闻出荨衣的气味。之幻故作镇定，“没有啊，昨晚睡不着，出去散步去了。一会就回来了。”
之幻身上的鬼族气味虽不浓郁，却也让佛应浑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许久未见过鬼族的人，也不知他们怀着什么目的来到人间。佛应放开之幻，顺了顺她头上几根炸毛的头发，柔声嘱咐道：“以后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记得离他们远点，要来告诉我。知道了吗？”
之幻乖巧地点头，轻声询问：“那我可以去吃饭了吗？”
佛应点头，之幻赶紧溜了进去。桌子上放着昨日买的小吃，凉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但之幻依旧吃得很开心。
“佛应，你知道山鬼吗？”之幻晃着腿，看着电视里的狗血剧情，突然想起山鬼。
“山鬼？又是这个世界创造的鬼怪吗？”佛应奇怪地问，“我还没有看到这类电视剧。”
之幻干咳一声，“不是，我听别人提起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来问问你。”
佛应没回答。之幻瞧着佛应看宫斗戏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果然，长得好看的男生怎么样都是好看的，看宫斗都好看。
“佛应。”看了许久电视，之幻实在是有些无聊了。
“嗯？”佛应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电视上移过来。
“还想回花溪不？”
佛应愣了愣，好像是有些不太像回去，但久留人间有不好。一番纠结，终于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璎珞还会和傅恒在一起吗？”
之幻看着佛应委屈巴巴地样子，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还要过些时间，后来就在一起了呗。电视剧不都是美好大团圆，英雄抱得美人归吗？”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佛应看剧看得非常气愤地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但转而又变得些许落寞，“真的每个英雄都能抱得美人归吗？”
“当然啦！”之幻把包递给佛应，“拿着呗，我们走吧。”
佛应乖乖拿起包，起身跟着之幻走了。
